其實一個月的生活過得還是挺快的。筆神閣 bishenge.com在這一個月里,司寇曦看著祁淑、嘉兩個人為她忙裡忙外的整理著嫁妝,拽著纖華閣的頂級繡娘給她定製最美的嫁衣;她看著母親每天變著花樣地做好吃的,母親的嘴裡總是念叨著才回家沒多久的姑娘竟這麼快要出嫁、責怪父親不愛自己的女兒;看著二位哥哥和小晨招呼著全府上下的人布置著府邸;看著父親總是一臉不舍與愧疚地看著自己;看著瑾王府的人三天兩頭地往自己家跑,與大總管商量東商量西的;看著嵐瑾霸占著自己的搖椅、品著自己泡的茶度過一個寧靜的午後。
在這一個月的相處里,司寇曦發現嵐瑾的話很少,他不願意提及曾經在戰場上發生的一切,他與除了九王爺以外的兄弟一點也不熟,他從沒有提起過自己的母親。雖然兩個人大多數在一起的時光只是喝茶、下棋、看書······但司寇曦很清楚他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至少對她很好。
夜已深。司寇曦坐在床邊看著通紅的閨房,看著擺在一旁火紅的嫁衣,她的心中不免有點忐忑。當年她看著姑姑穿著火紅的嫁衣與沐璽行禮,看著他們眼中的眷戀、愛慕,但最終他們的結局是天人永隔,姑姑更是絕望離開。她不知道今天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她從來不求未來的另一半會寵愛自己,也許心中是渴望的吧,但看到姑姑的結局,她寧願自己從來不會得到。因為得不到,就不會在失去它的時候感到萬念俱灰。經過與嵐瑾一個月的相處,她相信他們之間應該可以相近如賓。
想著,躺在床上的司寇曦漸漸睡著了,一夜無夢。
瑾王府---
嵐瑾同樣看著滿府的火紅,不同於司寇曦的是他的臉上沒有擔憂與迷惘,反倒多了憧憬,對於可以和司寇曦相伴一生去面對前路位置的憧憬。銀月緩步走到嵐瑾的身後,用從未有過的溫和的語氣說「王爺早點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嵐瑾看了看皎潔的月光,便轉身回去休息了。
凌晨,空氣中仿佛還綴著水珠,一切迷迷濛蒙的,反倒為兩個府邸增加一片朦朧美。
像所有的新娘一樣,司寇曦也被早早地拉了起來,不過她倒沒有一副沒睡醒的樣子,而是仔仔細細地看著身邊的忙碌的身影,在往後的日子裡,也許她很難再一直看見他們,她只想現在就看夠了,可是怎麼可能夠呢!
司寇曦的母親親自拿著化妝用具,打算為司寇曦畫一個絕世妝容,但正因為這一份心,她竟一時手足無措。司寇曦拉過母親急得微顫的雙手,說「母親,最簡單的就好,你畫的都是最美的。」
也許是受到了女兒的安慰、鼓勵,她不再手足無措,只是一直面帶笑容的為女兒上妝。畫完後看,確實美麗、簡單、大方。祁淑、嘉,動作緩慢、輕柔地為司寇曦穿上嫁衣,這嫁衣是纖華閣的頂級繡娘們耗費一個月的時間趕製的,雖時間倉促卻絕不馬虎,這一針一線都包含著纖華閣的人對素未謀面的宮主的祝福。司寇曦穿戴好後,母親一直低聲呢喃著說「美,太美了,我的女兒一定是這京都最美的新娘。」說著,不自禁的淚花便涌了出來。司寇曦抓緊母親的手,輕聲安慰著,眼神不住地四處搜尋,問母親怎麼不見父親。
母親說父親忙著招待客人呢!司寇曦立馬讓祁淑去找父親、哥哥和小晨去府邸後院梅園等她。說完,便提著嫁衣,準備去後院。舒淺見狀,想立馬攔住,可司寇曦帶著笑言看著母親,舒淺立馬妥協了,只是叫丫鬟提好小姐的衣服,別弄壞了。
司寇家父兄幾個一聽是司寇曦想見他們,都立馬放下手頭的一切去了後院。當他們看著司寇曦一身火紅的嫁衣向他們走來,不知為何眼眶都不住得紅了。司寇曦讓他們五個都站在一起,自己則站在他們面前,毫不猶豫地跪了下去,司寇晨見狀便急著想扶起姐姐,但被司寇清攔下。
跪地的司寇曦徑直向父母行了叩拜大禮,面上依舊帶著最美的笑容說「女兒不孝,剛回來不久便又要離開家裡,不能遂了父母望子女承歡膝下的願望。望父母諒解。」說完,舒淺早就泣不成聲了。司寇曦堅定地看著父親說「我一定會幸福的,您不用一直感到愧疚和擔憂,倘若我在瑾王府受到任何委屈,一定會回來向父母訴苦,還要纏著你們一輩子了,到時候父親可別嫌棄我。」司寇戰常年不露笑臉的臉,突然咧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點點頭。
看著父親答應,她便又轉向各位手足,行一個大禮,看著三張多少與自己有點相似的臉,她輕鬆地說「一定替不孝的我照顧好父母,連我這一份愛,要全部給他們。」司寇羽伸手拉起妹妹說「這是一定的,你一定要幸福。」其餘兩兄弟附和地點點頭。
若一定要司寇曦說出對不起的人,那麼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便是父母。自己為復仇,自私的四年沒有歸家,在歸家不久後又決定嫁人。她知道也許家人都又準備吧,但他們應該從來沒有想過會這麼快。他們所有人甚至都不確定前景到底是什麼就都奮不顧身地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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