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後還有一場活動,這是屬於南渝貴族的活動。
秋獵。
每年中秋後的第三天就是秋獵的日子,皇帝會帶上該帶的人前往皇家狩獵場,然後舉行狩獵比賽,拔得頭籌的,往往會得到皇帝封賞的彩頭。
這一次的中秋宴熱鬧是熱鬧,但是只熱鬧了一會,便被傅家的事情給糟蹋了,人們心裡暗暗咒罵傅家的時候,也在期待這秋獵。
後宮和朝中大臣家的女眷是可以去的,而這方面參加秋獵的名單是由夏皇后擬定,雖然討厭喻貴妃和平樂公主,但是礙於她們的身份和喻尚書,夏皇后不可能將她們從名單里劃掉。王淑妃雖然懷了五個月的孩子,但是身為一品淑妃,也是有資格去的,於是她也在列。
謝芳華就不必說了,這種熱鬧的地方,不給它添上幾筆又未免平凡了些,所以她是肯定要去的。
錦華殿中,清芝在替謝芳華準備衣裳,因為明天就要去狩獵場了。
「我外公這次不去嗎?」謝芳華看著清芝在收拾衣物,坐在床前看著她。
清芝一邊忙著手裡的活兒,一邊回答道:「是的,丞相大人畢竟年邁了,經不起折騰。不過謝小少爺和二小姐這次會去。」
從前,陳知梔經常不在京城,不參加宴會也沒去過狩獵場,謝烯然又不會射箭不會武功,去了也是白費功夫,因此這還算是他們二人第一次參加秋獵。
謝芳華從前倒是參加過兩次,不過都是坐在帳篷裡頭與謝氏聊天。
聞言,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未了還忍不住打趣道:「知梔從前不在京城自然是參加不了秋獵,烯然那孩子不參加,也不完全是因為不會武功云云吧?」
清芝停了手中的動作,抬頭去看謝芳華,「或許小少爺是因為二小姐參加才參加的。要奴婢說啊,小少爺和二小姐兩人的關係好得很呢!而且他倆啊,也適合。」說罷,她又轉身去找頭飾了。
聽了清芝的話,謝芳華微微一笑,心裡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了慕容瑾。
陳府裡頭的人,除了陳伯忠之外都是可以參加秋獵的,慕容瑾身為將軍自然也能去,只是皇帝派他去了墨城,這次便去不了了。
思及此,謝芳華的笑容淡了淡。
只希望慕容瑾和夏凌生能夠早日將這場戰爭給結束了吧。
謝芳華長吁一口氣,站起身來去幫清芝找一些需要的用品。
陳知梔第一次參加秋獵,別提有多高興了——從前她不在京城,也不清楚秋獵好不好玩,當謝烯然來告訴她這個消息的時候,陳知梔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問他:「秋獵能幹什麼?」
謝烯然覺得好笑,「秋獵秋獵,當然是在秋天打獵啊!」
「打獵?」陳知梔砸了咂嘴巴,「那是不是在春天打獵就叫春獵,夏天打獵就叫夏獵?不對啊,為什麼夏天的時候沒有這活動?」
面對陳知梔的問題,謝烯然一時半會兒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於是就說:「這個問題你不能問我啊,前人傳到現在,一直都只有秋獵這個說法。那我問你啊,你為什麼要叫陳知梔?」
「我爹給我取得名字唄。」陳知梔聳了聳肩。
她覺得這個名字念著挺拗口的,再看看謝芳華的名字,芳華芳華,一世風華,一聽就知道很有詩意,陳知梔覺得她有個特偏心的爹,在取名字這方面上都偏心。
不過話說回來,陳知梔還是挺喜歡她這個獨特的名字的。
陳伯忠曾經告訴她,謝氏喜歡梔子花,於是陳伯忠就給二女兒取了這個名字。
你知我梔,實為知梔。
就是你知道我喜歡梔子花的意思。
陳知梔覺得自己在家裡是最沒有地位的,就連父親給她取個名字都還要看她娘的愛好。
陳知梔可不喜歡梔子花。
事實上她什麼花都不喜歡。
「對了嘛,你爹給你取這個名字,你知道是為什麼嗎?不知道吧?所以說……」
謝烯然話音未落,陳知梔就在他眼前揮了揮手,說:「我知道為什麼要叫知梔,因為我娘喜歡梔子花……」
謝烯然一時無語。
他這個名字是他爹隨便取的,要說含義……額,是個算命老先生說的,老先生說他五行缺火,就有了這個『烯』字,至於那個然,本來是要叫『燃』的,但是謝老丞相覺得真要這麼取名字,聽著實在太熱,於是就將那個火字旁給去掉了。
「明天就要出發了,你東西收拾好了嗎?」陳知梔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扯到名字上來了,於是拍了拍腦袋,又將話題給扯了回來。
謝烯然點了點頭,「早就準備好了。明日我們一道吧,反正我家那老頭兒也不打算去。」
陳知梔嗯了一聲,「到時候我們再去烤兔子吃,荷葉有荷葉的清香,桂花也有淡淡的花香,要不我們這次再試試其它的佐料?」
謝烯然扶額,「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能吃?」
陳知梔一想到烤兔子,就傻乎乎地笑著。她其實並不喜歡吃東西,也不是很能吃,她只是喜歡謝烯然的烤兔子,如果可以,她真想天天吃,然後再有慕容瑾的烤魚……
哇塞,簡直是人間美味兒。
陳知梔傻笑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你想什麼呢?」謝烯然一巴掌拍向她的腦袋。
陳知梔的身子跳了跳,「你幹嘛啊!」
謝烯然瞪她,「口水。」
陳知梔看著他,伸手去摸了摸嘴巴。
誒?好像還真有。
陳知梔瞪回去,自己就用手擦口水,但是忽然反應過來不對勁兒,又跑去用茶壺裡的溫水倒在手上洗了洗。
看著陳知梔那毛躁胡鬧的模樣,謝烯然嘴角浮起一抹笑意。
他就是喜歡這樣頑皮可愛的陳知梔。
有時候謝烯然在想,如果當初沒有答應謝芳華的提議,他可不可以跟著陳知梔一起闖蕩江湖?可不可以不用在這個風雲詭譎的京城步步驚心?
只是可惜了,世上沒有如果。上天能讓他後悔,卻不能讓他改變從前發生的事情。
第二天,浩浩蕩蕩的人群車馬從京城離開,前往皇家狩獵場。
陳知梔和謝氏坐在馬車裡,謝烯然就跑到她們的馬車外坐著,與駕馬車的車夫聊著天。而謝芳華的馬車則是在她們前面的第三輛。
此去皇家狩獵場,大致需要一日的時間,現在已經行駛了半天,眼見著要到午膳時間了,皇帝便下令原地整頓休息。
謝芳華找了謝氏,陳知梔就坐在一條小溪邊,雙手托著臉頰,笑眯眯地看著正在溪水邊打水的謝烯然。
溪水很清澈,謝烯然剛把手伸下去,就有幾條小魚從溪底的石頭縫裡游遠了。
打了水走來,謝烯然將水囊給了陳知梔,「渴了吧?喝水。」
陳知梔接過水囊就喝,謝烯然坐在她的身邊,然後回頭去看了一眼正在準備午膳的廚子們,「我聽車夫說,按照這個速度,明日就能到達獵場。到時候給你烤兔子吃。」
陳知梔一聽這話,嘴巴里的水還沒咽下去就鼓著嘴巴對著謝烯然一個勁兒地點頭。
吃午膳的時候,謝芳華也在,她看著陳知梔笑,「你可是第一次參加秋獵,到時候別仗著自己武功好久欺負別人家的姑娘哦!」
比起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們,這場秋獵自然更適合陳知梔一些。但是說白了,秋獵也是給姑娘們精心選擇良胥的活動,畢竟為了拔得頭籌得到皇帝的彩頭,許多有真才實幹的公子少爺們都會拼盡全力展現自己的才能。
若是在那些公子哥裡面突然冒出一個女子,那一定是陳知梔無疑了。
當然,陳知梔有時候就傻乎乎地想著,如果她是個男子,或者扮成男子的模樣去招惹姑娘們,那些女子會不會真的就看上她了?
真是件有趣的事兒。
陳知梔偷笑著。
不過她可不會去傷了人家姑娘,否則女人心海底針,萬一被騙的姑娘還真就一輩子纏上她了怎麼辦?
哎喲喂……
想到這裡,陳知梔忍不住擦了擦胳膊。
「姐姐放心吧!我才不會欺負別人呢。」陳知梔笑道。
謝芳華伸手輕輕敲了敲陳知梔的腦袋,說:「多照顧著母親,別老想著跟烯然這小子到處跑。獵場可沒你們想得那麼安全。」
謝烯然剛夾了一塊清炒白菜,一聽見謝芳華這麼說,未等陳知梔開口就先說話了:「堂姐,我們哪兒有到處跑?」他說著,就將白菜丟進嘴巴里。
這白菜挺好吃的,看上去油挺多,但是一點兒都不油膩,反而有些甜甜的。
謝芳華給謝氏夾了一個炸雞腿,又給陳知梔夾了白菜,最後給謝烯然夾了一道涼拌菜,「那你倒是說說,知梔難得一次待在京城這麼長時間,是不是大半時間都被你拐去玩了?」
謝氏不愛吃肉,謝芳華就給她夾肉。陳知梔不愛吃菜,謝芳華就給她夾菜。謝烯然不愛吃涼菜,那就給他夾涼菜。
謝芳華不喜歡他們挑食,對身體不好。
「我有嗎?」謝烯然用筷子戳著碗裡的飯菜,嘀咕著。
「你有啊,」陳知梔就是不吃菜,「我回京城這麼久,好像都是跟你在一起玩的……」
「你閉嘴!」
「你說什麼?」
「我錯了……」
看著這二人鬥嘴實在歡樂,謝芳華和謝氏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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