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頓時讓整個房間陷入一片死寂。
地上摔得粉碎的上好的青瓷茶杯,彰顯著主人此時絕對的憤怒。
「說!是誰!到底是誰!」
偌大的裝飾豪華卻並不顯得庸俗的房間之內,一個中年男人此時正滿臉怒容的發著火,一張只能算是普通的臉上,卻因為那雙格外犀利冷森的眼眸,而增添了幾分讓人難以忘懷的特質。似乎只要被這個男人看上一眼,便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難以逃脫,而且渾身都充滿著一種極不自然的陰冷的感覺。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是卻無法掩蓋那話中的滔天憤怒,任誰都能看出,這個時候的他,是多麼危險。
實際山,這本來就是一個極為危險的男人。
不死門的掌門,吳山卓。
在這樣一個兇狠暴戾滿是危險的地方,還能夠掌管這樣一個一流實力,和另外兩大勢力多年來三足鼎立,吳山卓絕對不是普通人可比。
他的脾氣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除了那個不成器的寶貝兒子,他誰都不在意。
然而今天,卻有人將他的兒子打成重傷,甚至將他逼得最後用靈寶打開空間裂縫狼狽逃竄回來,他如何不生氣?
想到兒子回來的時候,那滿身血跡的狼狽模樣,吳山卓心中就是一陣抑制不住的翻湧!眼睛甚至湧上了猩紅之色!
只要知道那人是誰,他必定會將對方千刀萬剮!靈魂毀滅!永世不得超生!
而此時,在他面前的,自然就是吳越。
吳越坐在椅子上,身上還纏著紗布,在空間裂縫之中,他受了不少傷,雖然是特製的靈寶,本來就是逃亡用的,但是他卻是第一次用,導致自己沒有經驗,從而在裡面受了不少苦。
他本身實力不行,而且又原本就受了點傷,以及嚴重的驚嚇,所以就不小心將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不過雖然看上去嚴重,實際上都是一些皮肉傷,只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倒是沒有傷及內臟之類的嚴重傷痛。
畢竟一開始,那個男人還是非常注意保護他的,即便是後來,那個男人輸給了鳳長悅,鳳長悅也並沒有對吳越採取什麼傷害行動,就是怕他受了傷連逃回去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是這些,吳越自然是不會考慮,也不會知道的,他現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竟然在落日山脈,在自家地盤被人打了!
不僅手下全部陣亡,甚至最後自己狼狽逃竄,差點就回不來!
這樣的狼狽和恥辱,對於總是囂張橫行的吳越而言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在他心裡,這落日山脈,這整個大沼澤,就是他們不死門的地盤,也就是他的地盤,他說一絕對不能有人說二,他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要別人做什麼,別人也都必須做什麼。
然而眼下,他卻是直接被人狠狠的教訓了一頓,而且受到了那樣大的驚嚇,如何不讓他心中滿是憤怒憤恨?
當時他突如其來的回來,正好落在父親的書房,這也是父親早在將那靈寶給他的時候,就故意設計好的。為的就是能夠保他平安。
為此,他還不惜花費巨大的精力在自己書房設置了一個傳送陣。
僅僅是為了吳越一人而設置的傳送陣。
可見吳山卓對自己的這個獨子有多麼的寵溺。
平時看到他有一點點的不開心,吳山卓就能處置了一群無辜的人,更何況這一次,自己兒子是真的被人打了!
甚至,如果不是他機靈,此時還是否活著都不一定!
在吳越回來的時候,吳山卓就第一時間感覺到了,並且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務,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就在書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兒子。
他一眼看去,差點沒丟了魂,滿心驚慌的叫人過來,一直等到吳越身上的傷勢都已經得到了治療,並且完全清醒了過來。
而在這段等待的時間之中,他一開始的慌亂恐懼,全部都轉化為了憤怒恨意。
整個大沼澤,都知道吳越是他的命根子,若是招惹,就要做好被不死門追殺,不死不休的報復。
便是另外兩大勢力,雖然彼此看不慣,卻也不會隨意招惹吳越,更加不會講吳越整成這般模樣。
吳山卓整個人都要氣炸了。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到底是誰有這樣的膽子,敢在不死門的地盤撒野,敢在他吳山卓的頭頂撒尿!
於是,等吳越的身體好一些之後,他便迫不及待的將他找來,而後便是有了這樣的一場談話。
「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有這麼打的膽子!居然敢動你的主意!」
吳山卓面前書桌上的東西,都已經被他掃在地上,在看到吳越那渾身是傷的模樣的時候,便實在是無法控制自己,憤怒發泄著。
不過好歹是估計著兒子,這一下兩下的,都還只是單純的發泄。
若是摻雜著靈力,只怕此時整個房間都已經碎裂炸掉了。
一聽吳山卓這樣問話,吳越的心中,一下子滿是委屈,看著吳山卓恨恨道:「爹,這一次您一定要幫我報仇!」
想到自己之前所受到的羞辱,吳越的心中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恨不得當即將那個白衣男人抓過來殺了才解恨!
不!怎麼能直接殺了?那樣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一定要往死里折磨他才好!
還有其他的人,通通也不能放過!
吳山卓看到自己兒子這樣的神色,知道他這一次是真的恨上了對方,心中自然也是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花費多大的人力物力,也一定要將對方抓住!置之死地!
「大沼澤之中的人,都是知道你的身份的,雖然說和咱們不死門有梁子的不少,但是敢衝著你動手的,倒是不多。你說!這一次,到底是誰!爹這次必定將他們滿門斬盡!」
吳越聞言,神色兇狠,卻是道:「爹,這一次對我動手的,是血刀門的那些人!」
「血刀門?」
吳山卓一愣,而後便是在腦海中搜索到了相關的記憶,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竟然是那一群人!那個什麼雷一刀,先前都是敢怒不敢言,窩囊的很,怎麼這一次…。他現在在哪裡?我這就派人去滅了他們滿門!」
吳山卓對於血刀門有印象,還是因為他們的門主雷一刀手中,是真的有一件不錯的靈寶,以及曾經聽聞過一些雷一刀的傳聞,知道這是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卻不想這一次,這玩意兒竟然敢對自己兒子下手!
若是不殺光殺盡他們血刀門,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吳越冷哼一聲:「爹,這您就不用費心了,雷一刀連同他手底下的那些東西,全都已經死光了!一個不剩!」
「嗯?這是怎麼回事?」吳山卓滿心疑惑。
血刀門雖然是個三流勢力上不得台面,但是雷一刀的實力卻是比自家兒子強的,這……
「我是在落日山脈之中遇到他們的,雷一刀還帶著幾十個人,看上去已經是傾巢而出。而那些人現在也早已經死光,血刀門現在,只剩下了一個空殼罷了!就算裡面還有一些熱,也不過是些蝦兵蟹將,隨便就可以清除乾淨了!倒是和他們一起的那個白衣男人……才是導致我這般狼狽,差點死了的元兇!」
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吳越臉上的神色分外陰冷,一個個字都仿佛是從咬緊了牙蹦出來的,仿佛從這一句話之中,便可以感受到那深切的恨意。
吳山卓這才意識到,原來真正的敵人,是另有其人!
「白衣男人?什麼樣的白衣男人?你認識嗎?是哪家的?」吳山卓聲音冷的掉渣,「除了雷一刀的血刀門,還有哪一方勢力?」
他以為這白衣男人必定也是屬於大沼澤之中的某個勢力,和雷一刀那種差不多的,所以才這樣一問。
這整個大沼澤,還沒有人能夠傷了他的寶貝兒子還能好好地活著的!
然而聽了他的話,吳越卻是搖頭,恨恨道:「爹,那白衣男人,我也不知道是什麼身份。但是我敢肯定,和雷一刀不是熟人,我也可以肯定,他肯定不是大沼澤的人!」
吳山卓頓時皺起眉頭:「不是大沼澤的人?」
難道是從外面進來的人?
那怎麼會和雷一刀攪和在一起?
似乎是看出了自家老爹的疑惑,吳越冷哼一聲:「誰知道他們是怎麼一起行動的?但是我看的出來,他們也都是剛剛認識,而且關係並不怎麼樣。雷一刀口口聲聲的喊著那白衣男人恩人,但是雙方好像卻並不對盤,反而相互針對的感覺。」
吳山卓心中瞭然,冷笑:「我雖然對雷一刀這個人不熟,但是還是挺過一些傳言的,這個人極為自私,生性多疑,能夠在大沼澤活下來,純粹是靠著那渾身的演技和運氣。照你這樣說,這白衣男人倒是真的和他們沒有什麼關係的,甚至真的可能是雷一刀的恩人,不過這種恩情,對於雷一刀而言,卻是沒什麼束縛力,他這人,想必不但不會報恩,反而會想著怎麼從別人身上挖到好處。」
不得不說吳山卓的確是不死門絕對的第一把手,而不死門在大沼澤的掌控力,也的確非同一般,以至於吳山卓雖然對雷一刀這人並不熟悉,但是卻能夠迅速的想起來這個人,並且猜測的這般準確。
不過吳越對於這事情不是十分在意,對方到底是相互維護還是相互詆毀,對於他而言,都沒有什麼區別。
他真正在意的,還是那個白衣男人!
「爹,其實這一次,雷一刀他們倒還算不上什麼,主要是那個白衣男人,實在是太詭異了!態度囂張,好像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而且也正是他,才讓我成了這般狼狽的模樣!如果不是最後我跑得快,只怕現在,就已經死了!」
這個「死」字頓時戳中了吳山卓敏感的神經,他心中頓時再度湧上無盡怒意:「是他?在落日山脈,竟然還有這般囂張的人?他長得什麼樣子,你仔細說來,我這就下發通緝!勢必抓住他碎屍萬段!」
吳山卓的話總算是給了吳越一點安慰,但是他心裡卻莫名的產生一個感覺,他總覺得,那個白衣男人,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抓住。
「爹,那個男人看著不過是二十歲,面容普通,但是心思狡詐至極,而且手段狠辣,中間更是對我各種羞辱,您一定要將他抓住!替我報仇!」
吳越說的激動,仿佛真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一般,頓時將吳山卓心中的怒火挑到了最高,一張老臉氣的通紅:「你放心!爹一定會幫你找到那個人!你說他之前在落日山脈,很好,我這就派人下去找,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一定會將人找到!到時候一定交給你處置!」
得到了保證,吳越這才解了氣,想到依著父親和門中的勢力,想要找一個人還不死易如反掌?
他很快便可以報仇了!
哼!
「不過,你是在哪裡遇到他們的?」吳山卓問道。
只要先確定一下位置,總是要好找很多。
吳越說了一個位置,嘴角有一絲冷笑,一張原本就因為縱慾過度而憔悴的臉此時因為受傷,更是難看的不行,加上那嘴角的一抹冷笑,實在是讓人心中十分不舒服:「後來他身邊又出現了三個人,不過都不足為患。遇到的時候,他正和雷一刀在一起。」
「雷一刀為什麼會到那裡?」
吳山卓聽了之後,心中忽然生疑,大沼澤對於外人而言十分危險,但是對於他們而言,卻十分安全,無數小空間交匯的平衡力量更是為這裡提供了一個天然的屏障,讓他們能夠安全的呆在這裡。
所以其實在大沼澤之中擁有自己一席之位的人,沒有什麼大事,是不會出去的。
更何況,方才吳越說的那個地方,十分偏僻。
雷一刀竟是親自帶人去了那裡?而且幾乎是帶上了整個幫派的人?
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吳山卓本來是無意喃喃,但是卻被吳越聽到,以為是問自己,當即滿不在乎的說道:「似乎是在找什麼人吧。」
吳山卓像是忽然被什麼東西刺到,豁然扭看著他:「找人?找什麼人!?」
聽著自己父親這般警戒的樣子,吳越心中也生出了幾分疑惑,皺著眉頭道:「您不是讓我這一次出來的時候,找一個左邊臉上有著胎記的女子嗎?後來我發現,他們也在找這個人。」
「什麼!?」
吳山卓頓時一個沒控制住,震驚至極的喊出聲來,但是隨即他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立刻壓低了聲音,並且警覺的朝著四周看去,等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才看著吳越,緊緊的盯著他:「你說的是真的?他們真的……也在找那個女子?」
吳山卓的語氣十分嚴肅,讓原本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吳越一愣:「……是啊,他們後來也承認了,而且在我們剛剛找到那女子的時候,就趕了過來想要和我們搶,還差點被他們搶走。不過最終,我還是看準時機跑了,順便將那兩個人也帶了回來。」
說到這裡,吳越的臉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神情:「他們以為我實力不如他們,便以為我拿他們沒辦法,殊不知我這裡,多得是手段對付他們!」
然而一向寵愛吳越的吳山卓這一次卻沒有注意他後一句話,他滿臉震驚的看著吳越,似是不敢相信:「你將人帶回來了?是那個左臉有著胎記的女子?」
吳山卓的語氣有些壓抑不住的激動,以至於尾音都有些顫抖,這讓吳越十分疑惑,不過隨即就越發得意:「當然!那女子是我走了很久才找到的,雖然花費了一些力氣,但是一定就是她沒得跑!」
看著吳山卓滿臉震驚的神色,吳越一想也就知道,自己回來的時候,是帶著那兩個人的,雖然是一同回來,但是他們卻是在書房之中的傳送陣上落下的。而在書房之中潛藏著的暗衛,在覺察到他的動靜之後,看到他渾身是傷,都是十分震驚和驚恐,便立刻將他送去治療了。
而那兩個人,自然也是被直接關了起來。
不過想也知道,他們肯定是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只是當做一般人,所以沒有專門通報給吳山卓。
畢竟誰都知道,對於吳山卓而言,吳越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他們也只通報了這一件事,而沒有提到其他的事情。
或許是覺得,等吳越的事情安穩下來之後再說也是一樣的。
所以也就導致了,吳山卓雖然知道吳越回來,卻是不知道那女子也一同被帶回來了!
此時聽吳越講起,頓時驚住。
吳越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也是疑惑:「怎麼了,爹?那人很重要?」
豈止是重要!?
簡直是無比重要!
這是關係到整個不死門的大事!
吳山卓心中無聲咆哮,但是面色卻是不顯,只有眼中是掩藏不住的激動,興奮!
「快!帶我去看看!」
…。
大沼澤之上的城,又稱為澤城,雖然從遠處看的時候,顯得十分的虛幻,但是當靠近的時候,卻越發的真實。
鳳長悅幾人經過一段時間的飛行,終於是逐漸看清了面前的場景,從半空看去,已經是可以逐漸看到林立的粗狂的建築,以及裡面正在走動的人。
而在城牆之上,則是站著一列護衛,肅然而立,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而四人的靠近,也引起了城牆上下諸多護衛的注意。
「什麼人!」
城牆上的一個士兵立刻高聲詢問,十分嚴肅。
澤城是建立在大沼澤之上的,像是一個小島一般浮動在半空之中,外面的人想要進來,就必須接受檢查。
而整個澤城,因為三大勢力相互鼎力,所以有著三個城門,每個勢力各自占據一個。
能夠占據這樣的關口,無疑會帶來極大的利益,也是實力的證明。
而且,雖然從落日山脈之中抵達澤城需要飛行很長的一段距離,但是實際上,是不允許凌空入內的,所有人都要在靠近的時候落下,從城門進入。
所以看到鳳長悅幾人,在逐漸靠近的時候,竟然還沒有落下的時候,就知道是新人來了。
鳳長悅心中一動,看到周圍有人也紛紛開始落下,於是也向著下方而去。
楊溯幾人自然也是照做。
城門上的侍衛見此,不由得有些氣悶,還有一些惱怒,不過是新來的人,竟然態度就這樣囂張!
於是上面的侍衛當即就衝著下面的人傳遞了眼色,示意他們一定要好好「招待」這幾個人。
於是,當鳳長悅幾人走到城門處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張張面色不善的臉。
「站住!什麼人!?」
當先的一個大漢當即朝前走了一步,把長槍往前面的土地上一插,上下打量了鳳長悅幾個人一眼,滿臉橫肉似乎都在顫抖:「看樣子是第一次來?知不知道,這裡的規矩?」
鳳長悅靜默不語,一雙湛黑的眼睛靜靜的看著他,直看得這些人心中莫名發顫,不由得心中發憷。
「看什麼看?新來的,一律搜身!來人啊!上!」
隨即就有幾個人朝著鳳長悅而來。
------題外話------
默默面壁,我不應該這麼晚更新,真的,我這就去面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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