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認出了對方,尤其是何巧聰,對古聖超那是恨之入骨。
那晚在京城落仙湖樓船上,大火燒船,何巧聰不敢露頭,唯恐被外面重兵射殺。
她冒火潛入船艙底部,躲藏於樓船一片殘骸下在湖面漂浮,夜幕下人們都以為只是片殘破木板,沒有去查驗這才躲過一劫。
當初的罪魁禍首就在眼前,怎能不令她義憤填膺。
匡青抱了孩子逃走,何巧聰把所有怨氣都撒在古聖超身上,一對彎刀上下翻飛,欲將他斬殺在此。
古聖超氣息受阻雖然無法施展五魂陣,左手的鳳舞劍法精妙,完全抵擋住對方凌厲攻勢。
他知曉了對方彎刀招式源自鳳舞求凰劍法,當下細心揣摩,留意何巧聰刀法中的特別之處。
兩人又戰了幾十回合,古聖超注意到她的刀法雖然兇狠,卻缺少了鳳舞求凰劍法中那種飄逸和靈動。
西冷國遇到的雙劍門弟子,劍法不像何巧聰刀法潑辣,那種灑脫還是能夠感受得到。
雙劍門和暗月堂同源,呈現出來的效果卻是迥異,一個劍法攻防兼備中規中矩,一個刀法狠辣攻強守弱。
何巧聰拿不下古聖超,心中焦急,她突然變招,退後一步朝前揮出刀鋒。
彎刀短,全憑貼身肉搏,退後一步更是探不到。
古聖超卻看到刀鋒迎面撲來,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
重重刀影鋪天蓋地而來。
古聖超舞動寶劍格擋,刀影竟然實打實無一虛招。
「鐺、鐺、鐺……」
奮力將刀影攔下,他剛要喘口氣,即將消散的刀影中,兩柄彎刀憑空出現,直刺他的胸口。
古聖超大駭,那兩柄彎刀悄無聲息出現,好像原本就在那裡似的。
彎刀出現的時機也是恰到好處,正巧在古聖超寶劍撩起來不及收回的空檔。
唯一能做的就是疾退。
古聖超向後退去,那兩柄彎刀如附骨之蛆,距離他胸口兩寸位置不離不棄,隨時威脅著他的性命。
生死就在一瞬,鐵臂神功凝聚出鎧甲也需要時間,根本來不及。
兩柄彎刀越來越近,胸口已經感受到刀鋒帶來的寒意。
古聖超退後過程中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回劍掃過刀尖。
這樣雖說不能將彎刀磕飛,但是能在最短時間內改變刀鋒位置,避免開膛破肚的風險。
古聖超經脈阻塞,內力不及對方,他強行使劍阻擋彎刀,擋住一柄應該沒有問題,另一柄彎刀只怕會插進他前胸要害。
果然如他所料,兩柄彎刀改變了方向,刀柄結結實實撞在他前胸的要穴上。
「嘭!」
古聖超胸口一陣劇痛,倒飛出去重重摔倒。
院子當中翻滾了好幾圈,才堪堪停下。
何巧聰伸手一引,兩柄彎刀回到她的掌中,找準時機準備下一撥攻勢。
古聖超摔得頭暈目眩,幸好左手寶劍牢牢握在掌中,沒有扔掉。
他唯恐對方偷襲,不由自主鐵臂神功護體。
說來奇怪,原本運行不暢的經脈,此刻瞬間疏通,肌膚表面即刻凝聚出一層淡淡的閃著銀光的鎧甲。
這是?
古聖超詫異。
前兩天使出渾身解數才能勉強出現一層薄薄的鐵甲,怎麼現如今瞬間凝聚出了銀甲,比原先還要精進。
他稍稍運氣,真氣在體內經脈中涌動,剎那間已經運行了一個周天回到丹田。
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不敢相信。
何巧聰內力強悍,她彎刀的刀柄陰差陽錯幫助古聖超疏通了經脈,反倒幫他大忙。
古聖超在那裡一驚一乍的表情,讓何巧聰非常不爽。
在她彎刀的威壓下,應該不安和恐慌才是正常,這樣的表情,像是根本就沒有在乎她,把她當做了局外人。
「去死吧!」
何巧聰雙手張開,兩柄彎刀飛旋著,斬向仍舊驚喜交加中的古聖超。
「鐵臂神功」能讓人有一層完美的防護盔甲,但是副作用也是明顯,就是對體外的感知明顯下降。
等到古聖超發現彎刀的時候,已經近在咫尺。
他不假思索,直接伸手去抓。
何巧聰大喜,這樣做的人不止他一個,但是那些人不是缺少了手指,就是斷了整個手掌。
她引導著彎刀,旋轉的速度更是驚人,發出「嗡嗡」聲響。
古聖超毫不在意,寶劍想要收回體內,已經被銀甲阻隔,乾脆丟下寶劍伸雙手去抓。
「咔、咔!」
何巧聰預料到的血肉橫飛狀況並沒有發生,兩柄彎刀硬生生被古聖超抓住。
而且都是握在了刀刃上。
何巧聰並不驚慌,她確信自己的實力。
她繼續引導著彎刀,相信一定能將古聖超的十根手指全部切斷。
「刺啦、刺啦……」
彎刀從古聖超手指間慢慢滑出,發出金屬摩擦的那種令人煩躁和討厭的聲響。
古聖超冷笑,雙手用力握住,彎刀再也動彈不得。
兩人比拼著內力,還是古聖超更勝一籌,彎刀的刀刃在他蠻力下逐漸扭曲變形,揉捏成一堆廢鐵。
「還給你。」古聖超將兩團鐵疙瘩丟向何巧聰。
他撿拾起地上的寶劍,朝對方奔過去。
何巧聰這時才感到恐懼,在這個世上,除了暗月堂堂主兼師傅以外,古聖超是第三個讓她感到害怕的人。
第二個是呂川。
呂川和她只是見過幾面。
前幾次沒有交過手,但是呂川那種自信和灑脫,無形中的威壓讓她心生畏懼。
尤其是在暗中追蹤呂川夫婦和萬若過程中,呂川隨手丟出的那一劍,明明可以躲避。
可是冥冥中好像有人緊緊扼住了她的咽喉,眼看著自己的長髮被削掉一縷,瞬間的無助和絕望讓她終身難忘。
望著疾步奔來的古聖超,何巧聰放棄了今晚的復仇想法。
打不過就跑,等待下一次機會。
這是暗月堂一貫宗旨,也是他們在江湖安身立命之本。
無腦的蠻幹,只會讓自己越陷越深。
何巧聰連續丟出十多柄飛刀阻擋,轉身便逃,消失在夜幕中。
將彎刀盡數收入掌中,古聖超無奈地搖了搖頭。
今晚的收穫始料未及,意外解決了經脈不暢的問題,真是驚喜中的驚喜。
古聖超轉身,曹員外倒在血泊中早已死去,胡縣令戰戰兢兢靠著牆角不敢動彈。
「這位壯士,我縣衙正缺人手,可否有興趣來縣衙做事,報酬好商量。」胡縣令拱手客氣道。
收了鐵臂神功,讓自己的感知重新回來,何巧聰躲在暗處,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突然襲擊。
古聖超丟掉手中彎刀,將寶劍收回體內丹田。
「我只對阿牛感興趣,其他的免談。」古聖超說話直截了當。
胡縣令一怔:「哦?難道壯士認識阿牛,只要肯助我一臂之力,今晚就能放人。」
「不必了。」古聖超擺手道:「我和阿牛並不相熟,只是恰巧聽到了你和曹員外在屋子裡的談話而已。阿牛家中有老母親需要贍養,希望胡大人能妥善解決。」
「你到底是何人?」胡縣令開始警覺。
「只是路過罷了,不會打擾到胡大人的錦繡前程。」
他說完便走,在門口遇到了董娥牽著完顏曦的手跑進來。
「黑燈瞎火的,你們怎麼來了?」古聖超不悅道。
董娥見義兄生氣,委屈地噘嘴道:「我們見你不回,擔心你才找來,你倒好,一見面就知道凶我,我不管你了。」
古聖超無奈地搖頭,連忙拉住她的衣袖道:「好了,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不對,深更半夜的,我這不是也擔心你們嘛。」
董娥笑了:「這還差不多。」
她望著地上的屍首和破損的棺材,靈幡在夜空中晃動,不安道:「咱們還是回去吧,這裡看著瘮人。」
三人回到客棧,呂守文已經等候。
「你們呀,是不是又在外面招惹是非,咱們此行要低調,你們偏偏不聽。」呂守文應該是知道了一些,肯定是董娥多嘴,無意中透露了出來。
古聖超就把當晚的事情簡單講述,反問道:「你說,遇到這樣傷天害理的勾當,我管還是不管?」
脫口而出,呂守文點頭道:「管,當然要管了,堂堂縣令草菅人命,我們不管誰還會為老百姓做主。咱們暫時就留在這裡,我倒要看看,三日後那個阿牛會不會問斬。」
翌日一早,客棧外鼓樂齊鳴、人聲鼎沸,有人組織起百姓沿街列隊歡迎使團眾人。
看來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胡縣令已經打聽清楚他們的身份。
呂守文穿戴整齊來到外面,胡縣令率先施禮:「恭迎使團大人,大人們不辭辛勞來到我縣城,讓我縣蓬蓽生輝,百姓們也是興高采烈啊。請大人們到我縣衙小坐,讓我等也沾沾使團大人們的喜氣。」
「馬屁精。」
呂守文心裡這樣想,嘴上還是給他們留足情面:「胡大人客氣了,咱們公事公辦,理所應當去縣衙小坐,請胡大人前頭帶路。」
「大人們請。」
胡縣令準備好了眾多轎子,抬了使團中的正使和副使,在沿街百姓歡呼聲中,大搖大擺來到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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