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是暗中離京,可是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為了不讓人得知他們真正的去向,他們特意一路往西,一副確實是要去魏郡暗中察訪的架勢,實際上,離京三日後,樓月卿和容郅就已經暗中往北而去,他們的車隊則是繼續前往魏郡晃悠。。。
樓月卿並不是想隱瞞自己的去向,畢竟想想也知道瞞不住,她也沒想過偷偷摸摸的處理這一切,只不過,在她還沒回到那裡,還沒做好準備之前,她不想暴露行蹤處於被動的那一方罷了。
有容郅在,她想趕緊趕路儘快回到酆都是不可能的,只能走走停停,該吃的時候就吃,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加上刻意隱匿行蹤,避開有心人的追蹤,他們並沒有直走,而是兜兜轉轉,所以,從楚京到楚璃邊界,足足走了十二日!
樓月卿知道,容郅是故意的,他不想讓她回去,所以能拖就拖,她也不知道他用意何在,只是,只要能在立太子大典之前趕到酆都,她就隨他了。
直到踏進璃國疆土抵達汾陽時,見到蕭以恪時,樓月卿就知道了容郅的用意。
他特意讓冥夙走這條路,途經汾陽,為的就是帶她來見蕭以恪。
汾陽是蘇綠染的家,蕭以恪在這裡,想來是為了蘇綠染,而容郅,估計是暗中通知了蕭以恪她要回璃國,所以,蕭以恪才讓他帶著她來汾陽,怪不得兩天前容郅收到一封飛鴿傳書後,突然吩咐冥夙來這裡。
兄妹兩站在閣樓上看著遠處齊齊沉默了很久,蕭以恪這才開口:「父皇此次突然下旨立蕭以懷,是為了剷除湯家及其黨羽,湯氏一族樹大根深,幾乎掌控了璃國的半壁江山,想要連根拔起,需得徐徐圖之,所以,立蕭以懷為太子,只是一步棋,舅舅他們知道父皇的用意,才默認了此事,而我,父皇傳信來說,讓我不要管此事,我才一直沒有回去!」
樓月卿聞言,有些驚訝,卻又好像在預料之中,轉頭,抬眸,看著蕭以恪,好一會兒,她才問:「二哥與我說這些,是何用意?」
蕭以恪沉聲道:「如若你是為了這件事情回去,那就不要回去了,沒有必要!」
樓月卿抿唇不語。
蕭以恪看著她繼續道:「湯家之所以能夠在朝中縱橫多年,不過是因為父皇樂意縱容,然而湯家再如何勢大,如何隻手遮天,都不過是父皇的一顆棋子,他既捧得起來,自然也有法子毀掉他們,如今父皇已經下定決心除掉湯家,他和舅舅會解決好此事,這些你都不用擔心!」
樓月卿眸色漸深,定定的看著蕭以恪,挑挑眉:「所以?」
蕭以恪凝眸看著樓月卿,很認真的道:「所以無憂,不要回去,那個地方早已不是你記憶中的樣子,比你想像中的要複雜多了,你不回去,此事父皇和舅舅會解決好,你若是回去,恐會生變,屆時……」
樓月卿忽然打斷他的話:「二哥!」
蕭以恪聲音一頓,望著她。
她嘴角微扯,眸色複雜的看著蕭以恪,輕聲道:「我已經十四年沒有回家了!」
蕭以恪面色一僵,眉頭緊擰。
樓月卿眸色微動,定定的看著蕭以恪,微抿著唇,道:「我不管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管父皇和舅舅如何籌謀,也不管你和容郅到底是為什麼費盡心思的阻止我回去,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們一定有事情瞞著我,然而就算我問了,你們也不會告訴我,所以,我不問,但是,我既然決定了,也來到了這裡,酆都我是一定要回的,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回頭,所以,不要再阻止我,好不好?」
蕭以恪沉默了很久。
沒錯,她確實已經離開酆都十四年了,她六歲那年就離開了他們,如今已經十四年了。
可是,他不能看著她回到那個充滿罪惡的地方,回去面的那殘酷不堪的真相,被傷的體無完膚。
樓月卿也沒說話,只是目光很堅定的看著蕭以恪,態度很明確,她是一定要回去的,誰勸阻都沒有用。
蕭以恪目光晦暗的看著樓月卿,輕聲道:「無憂,那個地方,比你所知道的還要複雜,不說其他,就說湯卉,她是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你若回去,她不會放過你的,她會毀了你的,你明白嗎?」
雖然他很不齒那個女人的歹毒,可是不得不承認,湯卉很有手段,也十分聰明,一步棋,把一切都握在手中,只要她願意,她可以毀了所有人。
不殺她,不過是因為殺了她,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得不償失!
「我知道!」樓月卿點頭,卻依舊目光堅定:「可我不在乎!」
她早就已經遍體鱗傷,早已無所畏懼了。
嘆了一聲,蕭以恪道:「無憂,這是何必呢……」
她自己都能猜到事情不簡單,知道此去必然不可能置身事外全身而退,卻還是義無反顧……
當年,她九死一生才離開了那個地方,原本,她可以一輩子遠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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