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恪出宮後,直接策馬去了關押樓月卿的大理寺監牢,這裡的守衛不似昨日那般誓死攔著他,而是直接放他進去了。www..com
樓月卿徹夜未眠,所以天亮後不久,吃了些送來的東西,身心俱疲,就睡了。
所以,蕭以恪來的時候,她是睡著的,蕭以恪從欄杆牆外看到她蜷縮在木板床上睡著,吩咐其他人退下,自己推門走了進來。
見她睡得不是很安穩,還縮著身子,他蹙了蹙眉,心疼之意溢於言表,忙脫下自己的外袍,上前兩步,蓋在她的身上,可是,衣服剛蓋到她身上,她眼帘微顫,徐徐睜眼醒來。
愣了愣,片刻回神:「二哥……」
蕭以恪柔和一笑,輕聲問道:「二哥吵醒你了?」
樓月卿沒吭聲,緩緩坐起來,坐起後,她才莞爾一笑,問:「二哥怎麼來了!」
蕭以恪抿唇道:「二哥來帶你離開這裡!」
樓月卿神色一頓,還沒說話,蕭以恪已經二話伸手將她攔腰抱起,轉身就要走出牢房。
樓月卿大驚:「二哥等等!」
蕭以恪腳步一頓,垂眸看著她,樓月卿順勢掙扎著要下來,蕭以恪蹙了蹙眉,只好放她下來,樓月卿剛站在地上,就立刻退後幾步。
蕭以恪見狀,眉梢一蹙:「無憂,你這是做什麼?」
樓月卿立刻語氣堅定道:「我不出去!」
聞言,蕭以恪眉宇間划過一抹慍怒,目光沉沉的看著她,沉聲問道:「不出去?不出去你在這裡做什麼?這是你該待的地方麼?」
樓月卿聞言,冷笑,目露諷刺的反駁問道:「再不該待,我不是已經待在這裡了麼?」
蕭以恪擰眉,有些訝異的看著她。
樓月卿眼眶微紅,有些濕潤,眼底一抹倔強難掩,她撇開目光看著一邊,淡淡的說:「二哥,你出去吧,不用管我,你們都不用管我,我就在這裡,我也願意待在這裡,不管你們誰來,我都不會離開!」
蕭以恪聞言,一臉愕然的看著她:「無憂……」
樓月卿眸色微凝,微抿著唇,咬牙道:「我要他,怎麼把我送進來的,就怎麼把我帶出去!」
蕭以恪聞言,竟不知道如何勸說她了,這丫頭如何倔強,他是曉得的,只要她想做的事情,誰也攔不住,她既然是這樣說了,自然是怎麼勸也勸不住了的。
樓月卿想起什麼,忽然面色凝重的看著蕭以恪道:「對了,有一件事,還請二哥幫我!」
「你說!」
樓月卿道:「我的事情,先別讓容郅知道!」
聞言,蕭以恪眉頭倏然凝氣,面色有些凝重,無奈道:「這件事,二哥怕是幫不了你了!」
樓月卿一驚:「為什麼?」
蕭以恪如實道:「昨夜我把你的兩個屬下帶回王府之後,他們便已經傳了飛鴿傳書回楚,怕是已經差不多到容郅手裡了!」
聞言,樓月卿心底一沉,臉色有些難看。
蕭以恪又道:「何況,昨日的事情已經傳開了,不用多久便天下皆知,想瞞也是瞞不住的,他遲早會知道!」
樓月卿無力一嘆:「那看來,他很快就來了……」
按照他的性子,一定是接到消息就立刻啟程的,她倒是有些後悔了,因為她的一意孤行,又得讓他奔波。
倘若不是真的心有不甘順勢而為,就算是千軍萬馬包圍,她也有的是脫身的辦法,再不濟,昨日壽宴上,若是她沒有鬧出那一出,她也有台階下了的,可是,她還是不管不顧,如今想來,實屬不該,終究還是為難到他了,如今楚國天災剛過人心混亂,正需要他坐鎮,可終究是要為了她罔顧朝政了。
她不後悔昨日所為,可如今,倒是後悔了一些。
蕭以恪淡淡的說:「他來了就來了,就算是日夜兼程,起碼也要六七日才能到,如今最重要的,是你……父皇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做出決定,你真的打算一直待在這裡?」
樓月卿冷笑:「那不然呢?是他金口玉言下令把我關進這裡的,沒有他的聖旨,我就這樣出去,算什麼?」
蕭以恪目露無奈,嘆息道:「你又何必較這個勁,這不是讓你自己受罪麼?」
等旨意下達放她出去的時候,就是一切都該塵埃落定的時候了,可按照情況來看,還不知道父皇要等多久才下得了決定。
「二哥,你搞錯了,不是我要給我自己受罪,是他……」樓月卿面色陡然凌厲,抬手指著璃宮乾元殿的方向,擰眉咬牙道:「把我送進來受罪!」
蕭以恪聞言,愣了愣:「你……」
樓月卿目光定定的看著蕭以恪,眸色激憤道:「他既然把你,還有景恆放進來見我,允許你們帶我出去,那就說明他並非全然不信我,可即便如此,他依舊不曾明言放我出去,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人現在就在長樂宮裡,享受著原本屬於我的一切,而我,卻像一個囚犯一樣,被關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既然如此,我就待在這裡等著,我倒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有多狠!」
他派了最信任的人領了那麼多人在這裡守著,她的飲食起居並非犯人的規制,而且,都是她小時候喜歡吃的東西,除了他的吩咐,還有誰辦得到?
這也就罷了,如果他不相信她,怎麼可能願意讓景恆和蕭以恪前後來此看她,甚至說帶她出去,儘管景恆和蕭以恪都未言明是他的准許,可是,她不是傻子。
蕭以恪聽著樓月卿這一番話,也有些氣惱了,眼神有些不贊同的看著她,沉聲道:「無憂,就算父皇相信你,可是你不是不明白,此事非同小可,不僅是皇室血脈被混淆那麼簡單,更是會影響國政,一旦當年的這場魚目混珠的陰謀公之於眾,璃國將掀起怎樣的一場動盪你應該清楚,父皇很為難,你明白嗎?」
雖然主要原因不是這個,可是不可否認,確實也有這個因素在裡面,畢竟長樂公主這個身份,代表的不只是一個皇室公主的尊榮。
樓月卿厲聲反問:「難道讓他為難的,只是怕這件事情帶來的影響麼?」
蕭以恪聞言,面色一愣,有些不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樓月卿諷刺一笑,淡淡的道:「俗話說,生恩不及養恩大,同樣的道理反過來,不也是這麼回事兒麼?人都是以感情的,畢竟是他親手養大的人,這麼多年,他傾注了所有的心血待她,一旦他承認了我,那麼那個人就必須死,混淆皇室血脈,冒名頂替皇室公主,罪當凌遲處死,他捨得麼,為了這樣的一個我,處死他捧在手心十幾年的女兒,他怎麼捨得?」
蕭以恪啞口無言,他很慶幸,她並不是知道了那些不該知道的,可是,她的這番話,令他無比心酸,因為她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她只能憑著自己的想法和知道的看到的去猜測來判定是與非,而最終的結果,誤會了別人,傷害了自己。
樓月卿一怔失控之後,見蕭以恪面色晦暗的不出聲,方察覺自己方才的言語太過激動,只好壓下心中的情緒,輕掩著鼻口吸了口氣,這才別過頭去,低聲道:「二哥,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激動了,我並不是想要對你鬧情緒發泄,我只是……」想要解釋,可是無從說起,只能頓了頓,面色掙扎片刻,她走到床邊坐下,低頭垂眸,有些無力的道:「算了,你回去吧,就讓我自己待在這裡,不用管我!」
沉默片刻之後,蕭以恪一聲低嘆,看著她,輕聲開口:「無憂,你太低估了你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樓月卿只是苦苦一笑,不置可否。
正是她高估了這一點,她如今才會待在這裡!
蕭以恪見她沉默不語,蹙了蹙眉,輕聲道:「不要自己胡思亂想,二哥向你保證,你不會在這裡待太久,很快的,你想要的,都會如你所願!」
樓月卿只是笑,只是那掛在臉上的笑容,令蕭以恪看著,愈發心疼。
「罷了,我現在與你說什麼,你怕是也都聽不進去,你既然不肯出去,二哥也不勉強你,我先回去,晚些時候,我讓蘭陵過來陪陪你……」
「不用了!」樓月卿忽然開口,抬眸看著蕭以恪,雙目恍惚無神,淡淡的道:「我誰也不想見,你告訴外面的人,不要再放人進來,我想自己待著!」
蕭以恪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樓月卿知道,她情緒不太好,所以蕭以恪有些生氣了,可如今,她不知道怎麼的,就是無法平靜下來,越想,越覺得心酸,甚至是滿腹委屈。
可是這些心酸和委屈,她竟不知道向誰傾訴,仿佛在沒有一個人明白,她此刻的心境。
也許,她不該回來的。
將錯就錯,把所有的過往和恩怨,盡數埋在心底,就當自己與這個國,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她只是樓月卿,只是楚國的攝政王妃,她有愛她的丈夫,還有母親和哥哥,這樣,就不會那麼心痛和絕望了。
垂眸,淚痕滑落,她不由苦笑,曾幾何時,她不會流淚,也不會感到委屈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淡然處之,如今這是怎麼了……
容郅收到冥夙的飛鴿傳書的時候,正在宮中和樓奕琛等人議事,最近事情多,南疆的事情雖然處理得差不多了,可是仍有不少後續的事情需要安排,加上朝中事情多,他幾乎都住在宮裡。
薛痕收到冥夙的飛鴿傳書,看到內容之後,立刻疾步走進殿內,不顧容郅和幾個大臣正在議事的凝重氛圍,直接走到容郅旁邊:「王爺,出事了!」
容郅抬手制止正在說話的戶部尚書,轉頭看著薛痕,擰眉:「什麼事?」
薛痕把手中的紙條遞給他:「您看!」
容郅接過,然而,當看完紙條上的內容是,他臉色難看的厲害,陰沉的嚇人。
沒有任何猶豫的吩咐薛痕:「立刻去準備,孤稍後啟程!」
薛痕也知道事情有些嚴重,立刻領命:「屬下這就去!」
說完,揖手告退,大步走出去。
待薛痕走後,樓奕琛才問:「王爺,出什麼事了?」
容郅抬眸看著下面的一群大臣,沒有立即回答樓奕琛的話,只是淡聲道:「你們都先退下!」
那些大臣只好躬身退下,只有樓奕琛未曾離開,容郅把紙條遞給他,樓奕琛疑惑,立刻上前接過,當看到內容時,也臉色大變。
容郅臉色凝重,淡淡的說:「孤稍後啟程去酆都,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你知道該怎麼做!」
樓奕琛雖然擔心,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立刻道:「臣明白,王爺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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