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周以夫衝著鍾南大聲喊道。
鍾南回身,詫異地挑眉看向他,表示是不是在叫我?
「說的就是你!」周以夫氣勢洶洶,衝上去,鬥雞似地道:「你哪裡比我好?我看你就是個壞東西!」
鍾南沉了臉,眼裡迸發出強烈的怒意。
周以夫挺起胸膛,預備大幹一場,反正他這輩子也沒做過什麼太衝動太出格的事,偶爾來一次也挺好的。
他捨不得把氣出在慕櫻身上,就只好找鍾南的麻煩了。
誰知鍾南定定地看了他片刻,勾起唇角冷冷一笑:「沒錯,我就是個壞東西,也不比你好,但又怎樣呢?
有人會在意嗎?我在意的人不在意,我不在意的人在意又如何?」
這句話極大地打擊了周以夫的自信心。
鍾南在意的人當然是慕櫻,慕櫻和他在一起,顯然不在意他是個什麼人。
至於其他人,鍾南並不在意,所以又能如何?
他沮喪下來,慕立及時衝出來攬住他的肩膀說道:「還說什麼呢?快快,天色不早,該趕路了。」
慕櫻趕緊搭話:「行李乾糧都準備好啦?」
「準備好啦,走,走。」
小蔡拎著一堆東西出來,把皮影戲箱子塞給鍾南,把乾糧遞給周以夫:「都拿穩了啊!最值錢最重要的東西都交給你們了。」
慕二娘子帶著新生默默地走在後面,怯怯地看嚮慕櫻。
母女二人剛才在屋裡說得並不開心。
雖然誤會都說明了,卻並沒有抱頭痛哭相認這種事。
慕櫻不哭了之後,就只面無表情地聽她訴說,然後只說一句:「我知道了,都過去了,以後好好過日子,不提這些了。」
至於別的,什麼都不肯告訴她。
就算她追問:「你這些日子怎麼過來的?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小伙子他對你怎樣?」
「就那樣,姐夫早年送了我一盒子皮影,我學著學著就會了,靠它勉強可以混個溫飽。至於鍾南,就那麼一回事。」
慕二娘子當然知道慕櫻這是不樂意和她多說,因此也不敢多問,生怕惹了厭煩。
這個時候,明顯幾個年輕人之間是出了問題,她也很擔心慕櫻處理不好這關係,有心要問又不敢問。
慕櫻假裝沒看見,卻問慕立:「剛才說要找個車,找著了沒?」
慕立搖頭:「沒有,這邊的大牲口都被徵用了。他們說前頭有個大集市,過去碰碰運氣。」
一行人說著閒話,就把尷尬掩了過去。
走了兩天,總算到了那個大集市,此時最後一批撤退的軍隊已經走了,市面上也差不多穩定下來。
花了重金,算是買了一輛騾車,叫慕二娘子和新生坐上去,腳程就快了起來。
慕櫻也叫周以夫去坐車,周以夫本以為鍾南會趁機嘲笑他,犟著不肯坐,非得要走。
卻見鍾南毫不客氣地把皮影戲箱子放到車上,似有要搶占座位的意思,他趕緊擠上去,不叫鍾南占這便宜。
鍾南倒也沒說什麼,低著頭走到一旁去了——並沒有去和慕櫻說話,戳他眼睛。
周以夫鬆一口氣的同時,莫名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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