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霄宮地勢得天獨厚,一走出九霄殿就看到了高掛在天空上的火紅太陽。
祁青梅左右瞧了瞧,呼吸著周圍新鮮的空氣。當她看到四周的一些植株時,杏眸更是笑意盈溢。
「這兒風景真好。」祁紅袖對醫藥不感興趣,因此她關注的也不會是藥草之類的東西,而是看的風景。
寵溺地摸了摸她順長的髮絲,祁鈺涵道:「先前也沒見你說過谷中風景漂亮,這會兒就贊上了?」
可愛地嘟了嘟唇,祁紅袖甩了甩頭,才答道:「再美的地方看上那麼十幾年,眼睛也會疲勞的啊!」
聽到她的話,祁皓辰笑道:「不論怎麼說,你總都是有理的。」話語間的寵愛不低於祁鈺涵。
左右兩位護法在一旁聽著他們談話,臉上也不自禁洋溢出喜氣的笑容:
這五個少年雖然武功高深,可到底還只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人生還處於剛剛起步的時候,陽光開朗,奮發向上。讓人瞧見了也不禁會心一笑。
一路說說笑笑地來到比武場,祁鈺涵五人便見到裡頭站著兩撥人,一邊兒四個,一邊兒兩個。
左護法和右護法走過去,在兩個人的那一邊站好了。
此時,一個身形健碩,雙手在胸前交叉的漢子走了出來,上下打量著五個少年,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們便是宮主信中說的繼任掌門人和四個長老?」
祁鈺涵微微頷首,說道:「在下祁鈺涵。」話音剛落,祁皓月就接上了他的話頭:「在下祁皓月。」緊接著,祁皓辰三人也都開了口。
「你們不會是同一個爹生的吧?」那漢子又道,「一個個都長得跟畫中仙似的,還是同一個姓氏。」
聞言,五人都笑了起來。他們見這漢子並沒有惡意,隨口說說罷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們還開得起。
「哪兒會這麼巧?」祁鈺涵眉毛微挑,吊稍的鳳眸襯著眼角處的白玉蘭印記顯得愈發魅惑。
祁紅袖眉眼彎彎,一副純潔小白兔的模樣兒看在人的眼裡,越發單純無辜了。可只有少數人知道,這娃兒的手段到底有多狠辣。
「大叔是在說笑咩?」祁紅袖說道,「不過大叔也說對了一半。我等雖不是同一個爹生的,可卻是結拜兄弟姐妹了。」又眨了眨眼,「剛好我們這一輩的弟子冠祁姓罷了。」
大叔?其餘四人默契地將目光放到漢子身上:這人身上的肌肉線條甚是完美,只是骨骼看上去大了一些,最多只算是大哥罷了,怎的就變成漢子了?
漢子也不計較,爽朗地大笑:「好極,好極!我一個糙漢子,不懂你們這些斯文人的禮數,也習慣了直來直去。現下你們要接受考驗,我也懶得同你們拐彎抹角啦!我是玄武堂堂主,代號玄武。」
五個人朝他點了點頭,齊聲叫道:「玄武堂主。」江湖人雖不拘小節,可後生見到前輩還是得要問好的,這不止是禮數,還是不成文的規矩。
這時候,玄武的右下方走出一個青年來——一雙銳利的鷹眸極具威懾力,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臉龐緊繃著。一瞧便知道是個嚴肅的人物。
站在青年旁邊的女子倒長得美艷,一襲紅衣如火,靠在青年的身邊,紅色的衣衫與青色的衣袍相立。
「喲喲,青龍,別老是繃著臉嘛,整個兒冰山似的。」女子調笑道,「也不怕嚇壞人去。」
佇立在一旁的白衣男子和善地對五人笑了笑:「他倆就這樣兒。」頓了頓,他道,「我乃白虎。」
又分別指了指青衣男子和紅衣女子:「青龍,朱雀。」
五人一一見過他們三人,祁皓辰笑道:「四位當真是好風采。」這句話他說的真心實意,平日裡祁皓辰的眼光就極高,能得到他讚賞的人寥寥無幾。這時見了各有風姿的幾人,只在心中嘆了一句:方才在九霄殿上的弟子也忒不靠譜,還是現下的幾個堂主要好許多。聽聞這些人是谷主親自挑的,可真真兒不錯!
這時候,站在另一邊的右護法御月笑了起來:「四堂確實好風采,只是你們五人個個都風姿卓越,我等與你們比較起來,還真是自慚形穢了。」
祁紅袖睜大了眼睛,笑了起來:「這話就說差了,右護法年輕貌美,怎麼就自慚形穢了?若我是男子,定然會愛上您吶!」
「就你這張嘴兒討巧!」御月笑著嗔怪一句。
這一來二去的,幾個人雖還算不上熟絡,卻也不再像方才剛見面時那樣生疏了。
「方才在大殿上,你們也見過我了。」左護法說道,「我坐職玉霄宮左護法,名千語。」又朝左邊身著黑衣的女子指了指:「她是影悠,玉霄宮魅護法。至於那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便是影護法,名字就喚作影。」
又寒暄了一陣子,在場共十三人的周身氣勢頓時一變。
祁鈺涵等人先是互相使了個眼色,隨即動了起來,沒多久就變換了位置。五個人後背對後背,形成一個小小的圈兒:
站在祁鈺涵對面的是鋒芒畢露的白虎與周身氣勢完全內斂,存在感微弱的影悠和影。白虎吞吐著銳利眸光的雙眼就這麼直直地緊盯著祁鈺涵,像是祁鈺涵一有動作,他就立刻出擊似的。兩個擅長在隱匿的影衛也時刻注意著祁鈺涵的動作,隨時準備出擊。
祁皓月和祁皓辰對面的是眼眸波光灩瀲的朱雀,身形碩大的玄武以及站在白虎旁邊一直繃著臉龐的青龍。青龍並沒有什麼動作,只是一雙鷹眸盯緊了祁皓月兄弟,卻給他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朱雀此時已經收斂了先前調侃的神色,專注無比地看著自己的對手。玄武也沒了方才的憨厚,體格較大的他看上去穩重無比。
最顯輕鬆的是祁青梅和祁紅袖這一頭:玉霄宮的左護法千語和右護法御月正對準了她們兩人。先不說祁紅袖修煉了天機神掌,已能夠和除去祁鈺涵外武功最高的祁皓月偶爾打成平手,便是連五人當中功力最低的祁青梅都甩得一手好鞭。何況,祁青梅平日多鑽研藥理針灸,手中的銀針多不勝數。
首先動起來的,是祁青梅。她朝著左右護法一揚雙手,紅色軟鞭瞬間出現在她的右掌當中。兩位護法憑著目力也看出了她甩鞭的方向,御月腰身向後一彎,便避了過去。千語那頭也迎來了兩根銀針,向後退了兩步隨後向上一躍,同樣給避了過去。
見此,祁青梅並沒有氣餒:這兩個護法的功力雖低於她與紅袖,可能夠坐穩玉霄宮護法位置的人,定不是好惹的茬兒,一身能耐絕對不能給忽視了去。何況,方才的瞬間出手她只是為了打開一個突破口,擊不中也沒什麼。
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
當千語向後退的時候,站在她旁邊的朱雀就動了手。趁著祁青梅動作沒緩過來的瞬間,朝她哄了一掌,隨後拔出手上劍鞘顯紅色的佩劍。
早在祁青梅未動手前,祁紅袖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她先是朝御月推了幾掌,緊接著貼著千語的利劍轉身,似是無意中面對朱雀,一招天雷掌就這麼送了過去。所謂天雷掌,便是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發出攻擊,不給對方任何反應的機會。
未見識過紅袖功力的朱雀雖沒有放鬆心神,面對這一掌時反應也慢了幾拍,險險側身避過了天雷掌,卻還是被掌風掃到。
同時被殃及的還有玄武。
四大神獸當中,玄武擅守。同樣的,這個代號玄武的漢子也是主守的一派。因此,面對上天雷掌的掌風,他雖沒有靈敏的避開,卻也因為做好了準備,全身內力運轉著而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看著自己的對手,祁皓辰的眼睛放著晶亮的光芒。他緊緊地盯著對面的青龍,左手猛然一抽,星辰劍瞬間出鞘。寒光閃過,眉宇間也略過一道白芒。
祁皓辰的劍招並不花俏,每一招一式都滿是劍意卻暗含殺意。
四堂當中,唯青龍與白虎的功力最好,兩人實力不相上下。此時青龍對上了祁皓辰的星辰劍,只覺得屬於上古奇兵的威壓撲面而來,緊接著就是屬於持劍人的殺意。
抽出隨身的軟劍,青龍將內力灌注在自己的兵器上,隨即身形一動。他所修煉的功法屬性為冰,本身就是極其寒冷凌冽的一種,如今將內力關注在軟劍上,本就鋒利無比的軟劍就威力更甚了。
對準祁皓月的,是穩重如山的玄武。他先是擺好馬步,隨即向祁皓月轟出一掌,不管祁皓月在哪個方位,他都沒有絲毫動作,端的是敵動我不動。
只是可惜,他的對手是毒功在身的祁皓月。
祁皓月本身就實力非凡,再加上他所修煉的毒功邪門得很:毒功全名為煉月毒經,系古老上等功法之一。修煉此功法者,至第四層可百毒不侵,至第五層便是連媚藥這樣兒的藥物都對他沒用。何況,此時的祁皓月已經到了第六層的境界——出神入化。
任由著玄武對自己發出攻擊,祁皓月並沒有正面迎上去,而是運起輕功幾個起落,繞著玄武轉了一圈兒。同時,還朝與祁青梅纏鬥的朱雀送了一掌,隨後便幽靈似的落到祁鈺涵右邊。
祁皓月的輕功極好,下毒主要在於出其不意,因此在天機谷時,他便著重修習輕功,又配上煉月毒經上所記載的毒經來修煉,祁皓月的輕功便更傾向於無聲留影這方面。
此時,他便憑著這一優勢,直接對著影悠送了一掌,隨後又轉到了祁鈺涵的左手邊。
五人之間早已形成自己的默契。因此,祁皓月的動作並沒有給祁鈺涵帶來麻煩,反而減輕了他不少壓力。
祁鈺涵先是用了天機神掌與影纏鬥起來,同時還得躲避白虎的攻擊,以及影悠的各種攻勢。此時祁皓月一過來,他便輕鬆了許多。
現下的戰局已發生了不少的變化:
祁皓月與祁鈺涵並立,影、影悠、白虎與玄武集中了火力對準他兩人;祁皓辰則專心與青龍相拼,青龍雖總能夠及時躲避星辰劍的攻擊,可也難免波及旁人,一時之間竟有與祁皓月那頭相併的趨勢;祁青梅和祁紅袖對準了朱雀和左右兩位護法,祁紅袖雖不用武器,可她修煉的天機神掌已到了第六層。祁青梅的紅色軟鞭很是靈動,且玉霄宮中人又不能夠確認它的方向,再加上祁青梅左手的銀針攻擊很是凌厲,一時之間,兩位護法和朱雀堂主竟是被壓著打!
白虎堂主看著這戰局,見玉霄宮的這一方隱隱有被壓制的趨勢,心下大驚。這五個還未到二十歲的少年少女竟這般凌厲麼!
他最是心細,自然留意到了他們之間配合的默契,心中就驚訝更甚了:這五個人先前到底生活在什麼地方,在哪兒訓練的;怎麼一動起手來,周身的氣勢變得可怖,渾身上下散發著嗜血的氣息。
此時祁皓月凌冽的掌風掃過來,白虎連忙彎腰避開,隨之向後退了幾步。他最擅長的並非拳掌也並非兵器,而是音攻!
雖然以音對敵並沒有傳說中的那般厲害,可也是最難得也是最難修煉的一種功法了:以音律為攻擊手段,可在單打獨鬥中使用,也可運用與群體戰鬥當中,而音攻的強弱,看的完全是修煉者的精神與靈魂強弱。
修煉音攻的人,必須要有強大的精神力以及靈魂力,否則會被反噬其身,造成精神上的傷害,也就是傳言中的白痴。因此,就算是國家想要將音攻運用與戰場上,也是有心無力——以音對敵的功法太少,且精神和靈魂力量能過關的人也不多;更何況,除了頂級功法,其他的音攻都多像是敵我不分的群體技能。若不想傷及己方,是最好不用的。
如此看來,這白虎也是不可小覷的人物。
只是可惜,他對上的是祁鈺涵。
祁鈺涵的靈魂是經過空間的排擠才來到這個大陸的,且這些年來,紫羅經一直在從旁輔助他,何況他已獲得了音攻方面的頂級功法——天音琴譜。
身負三種不會互相衝突的頂級功法,祁鈺涵的實力怎麼會差!先前他只用了天機神掌,再加以紫羅經的輔助,便能在與影、影悠、白虎三人纏鬥當中遊刃有餘,此時若是再加上天音琴譜……那可真是不能夠估計得到的。
拿起了放置在旁的七弦琴,白虎雙手撥弄著琴弦,檀口微啟,唱出各種好聽的曲調來。
聲音才響起來,正在纏鬥的十幾人身形皆一頓,隨即分出一道內力去抵抗琴音。
祁鈺涵等五人的情況要好上許多:畢竟祁鈺涵本人修煉的是頂級的天音琴譜,再加上其餘四人在平常的對練當中總會被他的音攻給輪一遍,精神力也提高了不少。因此,現今對上白虎的琴音與歌聲,壓力也不怎麼大。只是苦了玉霄宮這邊兒的人了。
又纏鬥了一會子,祁鈺涵終於拿出別在腰間的碧玉簫來。
雖然祁鈺涵修煉的音攻是琴譜,可到底也是音律的一種。十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祁鈺涵琢磨透天音琴譜,並運用琴譜的規律譜寫成幾首曲子,將其蘊含的功力全部發出來。
十指輕撫,唇瓣輕輕貼在玉簫上。祁鈺涵慢悠悠地吹出幾個音符,玉霄宮那頭正在運行身法的人皆是一頓。
位於最後方的白虎也是一愣,隨即攻勢就更加凌厲起來。
輕聲一笑,祁鈺涵吹出來的旋律更加悠揚,更加牽動人心。
正當白虎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簫聲卻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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