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辦公室的氣氛,因為大師的一句話,突然就變得微妙了起來。
水冰兒也道:「師叔,您憑什麼覺得,我和小俊現在會是您的東兒對手?」
「我們雖然擁有武魂融合技,小俊還有魂骨融合技,但我們似乎才是受害者吧?」
大師略顯憔悴的老臉上眉頭緊皺,神色似是有些痛苦,說道:
「東兒其實也是受害者,他會傷害小俊,也是有著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如果沒有前任教皇那個禽獸,東兒也會和你一樣,是個善良樂觀的小姑娘。」
「都怪我,怪我沒有能力保護她,才讓那個禽獸把她迫害成了現在的比比東。」
「我知道,現在的你或許不是東兒的對手,但你有鳳凰武魂的本源奧義,除了神祇出手,沒人可以真正將你斬殺。」
「東兒對你出手,只會加速你的成長步伐,直到你有能力將她斬殺。」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自私,但你和東兒都是我最在乎的人之一,我不想看到你們任何一人受到傷害,可以嗎,紅俊?」
馬紅俊靜靜的站著,安靜的聽著,任由水冰兒挽著他的胳膊,神色不喜不怒,淡淡的說道:
「師叔,您是覺得密室斗羅才是罪魁禍首,是嗎?」
「密室斗羅?」
大師一怔,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壓下心中升起的勃然怒火,狠狠地點頭說道:
「沒錯,都是他!」
馬紅俊搖頭道:「我覺得不是,有句話是這麼說的,養不教父之過,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是千道流那個老匹夫。」
「他本該有能力阻止兒子的暴行,但卻為了心中的一己私慾,聽之任之,任由密室斗羅反覆蹂躪您的東兒,您覺得不該怪他嗎?」
「這!」
大師一懵,心想還能這麼算?
然而就在這時,馬紅俊話音突然一轉,淡淡的說道:
「但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我死不死無所謂,也不要緊,但我如果放過她,誰為我的冰兒負責?」
馬紅俊雙眸泛起絲絲如水一樣的漣漪,輕輕抓起水冰兒的一手纖細玉手,淡淡的說道:
「六年前的教皇殿前,她這雙玉手生生被我的鳳凰火焰焚成一對沒有絲毫血肉的白骨爪,這份鍛骨灼心的錐心劇痛,我又該去找誰算?」
「我死後三日涅槃,冰兒五年間的八千里路風霜冰雪,天天在那極北苦寒之地忍受著凜冽刺骨的可怕寒冷,躲避著冰原熊、冰碧蠍、泰坦雪魔猿等極北強大魂獸的追殺,幾次險死還生,最驚險的一次,更是險些集體被人玷污,這些我又該去找誰算?」
泰坦雪魔猿,曾被上古冰神斯卡蒂臨幸過某位泰坦巨人後,為其誕下的子嗣所留的後代。
那一次被泰坦雪魔猿追殺,也是水冰兒等人最為危險和驚險的一次,如果沒有冰熊部落的那些赫曼特人將她們撿回去,水冰兒甚至都不知道她們能否醒來。
但也是那一次,她們姐妹險些被人集體傳道授業,還有水冰兒醒來的及時,才有那一夜之後的過命交情。
「您的東兒現在確實沒能力徹底弄死我,但六年前的教皇殿前,她如果不給我來一下,冰兒這雙世間罕有的纖纖玉手也不會被我的鳳凰火焰燒成白骨。」
「如果我那次沒有死,冰兒不會遠走關外,一直在那極北苦寒之地忍受凜冽刺骨的寒冷,在那些強大魂獸的追殺下艱難生存。」
「我死了確實沒什麼,反正比比東的那一下讓我重獲新生,從此走上了一條死著死著也就習慣了的不歸路。」
「但冰兒不行,她是我的愛人,是我發誓也要保護的人。」
「就像您深愛著比比東一樣,她不管受到什麼傷害,我都會感到心痛,所以這事沒得談,只要我有能力報仇,冰兒所受的這些痛苦,我都要找她一一討回來。」
水冰兒靜靜的挽著馬紅俊的手臂,但卻沒說什麼,只是痴痴的看著他俊美的側臉,眸中水波粼粼,像是隨時都會溢出來一樣。
大師也沒說什麼,只是一臉痛苦的將一雙充滿歲月痕跡的老手伸在馬紅俊面前,靜靜的看著他。
「你這是做什麼?」馬紅俊道。
大師聲音嘶啞的說道:
「給我也來一下,儘管燒,別說燒成白骨,你就算徹底燒成灰燼,我也毫無怨言。」
「燒完我就去極北之地,別說五年,你讓我此生永不返回大陸,我也毫無怨言。」
「今後我會帶著三炮去找你說的那些冰原熊、冰碧蠍,還有泰坦雪魔猿,能殺一隻是一隻,能斬一雙是一雙,如果沒能力,就讓我葬身冰原,為東兒還她犯下的罪孽贖罪,可好?」
「玉小剛,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我都替三炮感到丟人!」
馬紅俊冷笑道:「你就是這麼保護你心愛的女人的?」
「難怪比比東會被密室斗羅迫害,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懦弱。」
「你搞清楚啊,喂,你可是擁有神級武魂光明聖龍的大師,是男人,就給我以男人的方式,堂堂正正的站起來保護你心愛的女人。」
「作為師侄,我馬紅俊允許你以堂堂正正的方式站到我面前,阻止我找比比東報仇。」
大師痛苦的雙眸內泛起一絲亮光,說道:「那你會放過她嗎?」
馬紅俊咧嘴一笑,說道:
「會,我會將你們通通打死,送你和師叔母上路,求仁得仁,求捶得捶,又何怨乎?」
大師沉默了片刻,又道:
「如果我願以我的生命換她活下去的機會,你將來能不能放過她?饒她一命?」
馬紅俊靜靜的看著大師,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讓我放過她,那你可曾想過,這樣的話,你又可曾放過我?」
「您是我的師叔,待我如親生父親一般,我雖然有老師,但這麼多年來下來,真正教導我的人是誰,您自己心裡沒數嗎?」
大師一臉痛苦,「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所以師叔才會求你。」
「放過東兒,你對不起冰兒,師叔對不起你。」
「不放過東兒,你對不起師叔,對不起你,更對不起弗老大和二龍、小三。」
「煩死了,老天為何要讓我們之間發展成現在這樣?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能放過東兒,也放過你自己?」
「你知道我心地善良你就求我?」
馬紅俊譏諷道:「其實老師讓我來見你,我就猜到你可能會跟我說這件事,但我還是來了,您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大師道。
「是男人,就該坦然面對所有困難險阻!」
馬紅俊道:「就算剪不斷理還亂,也總要面對不是嗎?」
「我可以放過心地善良的比比東,但我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大師連忙問道。
「那些被她傷害過的人原諒她,我就放過她,只能你能讓她做到這一點,答應你又如何?」
馬紅俊沒提是否要求得水冰兒原諒,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提這種話,水冰兒為了不讓他難堪,就算心裡有八百個不願意,她也會微笑著表示她可以原諒比比東,所以還是將她當作空氣的比較好,免得她為難。
大師皺眉道:「你不是讓我給大家建造雕像麼?這是一項既繁重又龐大的工程,還要考察每個人的雕像放在哪裡合適,師叔就先不陪你們了,告辭!」
「等等!」
馬紅俊甩了甩頭,溫柔的替水冰兒擦乾眸中的淚花,說道:
「您不是說快到七十級了麼?我有一點問題,師叔您先等一下。」
「什麼問題?」大師道。
瞬間的功夫,兩人像是突然換了個人一般,好似剛才發生不愉快的不是他們,完全跟個沒事人一樣,看的水冰兒一陣不解。
馬紅俊道:「自從三炮學會了修煉,它怕是完全成了您的工具龍了吧?」
「您別說這幾年下來,您的修為提升到現在的接近七十級,其實完全都是三炮修煉所至。」
雖然大師從未說他的修為快到七十級了,但他修為如何,馬紅俊一掃便知,更別說大師二十九級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修煉精氣神同修的三大修煉之法,十幾年下來,以他對武魂的煉化程度,也該到快要煉化武魂的時候了。
大師道:「倒也不是,每隔一段時間,我都會將三炮收回體內,煉化它積攢的魂力,順便修煉一下,所以整體來說,大部分都是三炮的功勞。」
「你還有什麼問題嗎,小俊?」
馬紅俊嘴角一抽,說道:
「這要是一般的武魂,我還真沒問題,但羅三炮不同,請問師叔,三炮的智商現在有多高?」
「十幾歲吧,怎麼了?」大師道。
馬紅俊蹙眉道:「長久以來的修煉主導者是羅三炮,您確定屆時煉化武魂,不是您被羅三炮煉化,而是您煉化羅三炮?」
大師道:「這個問題從你當年提出那個問題後,我就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研究。」
「但你別忘了,正是因為三炮,我才提出的雙生子武魂理論,所以我相信三炮,不管它智商有多高,它都是我最親最好的兄弟。」
「無論它煉化我,還是我煉化它,我們都是一體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馬紅俊心念一動,體內走出一道金髮金眸的能量身影,說道:
「這樣,我將這道光明聖火龍靈留在學院,就讓他暫時充當您的魂靈,平時寄托在羅三炮身上。」
「一來替我暫任青陽行省領主,輔助你們處理學院和領地的事務。」
「二來替您盯著羅三炮,免得您真被羅三炮給煉化了,反客為主。」
「三來我這化身當中還有一顆六十多萬年的光明聖龍丹,是一位前輩所贈,雖然被我吸收掉了其中八成多的精華,但剩餘的六分之一也足以做您的第七魂環。」
「我還是那句話,您要守護比比東,就像個堂堂正正的的男人那樣,我不介意讓您變強,但我會活活打死你們,這顆光明聖龍丹足以為您提供一道十萬年魂環了。」
「四來留下這道化身,我們可以慢慢思索怎麼處理我們和比比東之間的關係,您覺得怎樣?」
大師有些哭笑不得,對金髮金眸的馬紅俊化身淡淡的點了點頭,看著黑色秀髮隨意紮成高馬尾的馬紅俊,說道:
「小俊,真的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了麼?」
馬紅俊牽著水冰兒的手向外走去,獨留一句話仍在院長辦公室內迴蕩。
「以德報怨,又何以報德?子曰: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是我的人生信條,你們敬佩我這點,不也將它寫進學院的校規了麼?」
「唉!」
大師深深的嘆了口氣,正因為如此,他這個師侄才不好勸啊。
雖然他也想過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努力變得更強,站到比比東的身前保護她,但那要看對誰?
如果是對密室斗羅,換成現在的他,他就算拼的粉身碎骨,他也不會再像當年那樣,比比東一句我不愛你,只是利用你,我們分手吧,他就灰溜溜的走掉。
但這可是馬紅俊啊,他看著長大的師侄,就像馬紅俊自己說的,他那樣做確實很男人,但保護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同時,又何曾放過他這個師侄?
「唉,真煩,難辦!」
「紅俊,我該怎麼稱呼你?」
大師嘆了口氣,對他身旁的金髮馬紅俊問道。
金髮馬紅俊道:「我是本尊通過光明聖火和光明聖龍丹孕育的火靈,本身算是他分裂的自身靈魂,屬於本尊的一部分,我是他,只是又不完全是他,所以他在的話,師叔您叫馬靈光就好。」
「馬陵光?」大師道。
馬靈光道:「不是,是靈光,光靈的意思,光明聖火龍靈。」
「陵光,翎光,靈光!」
「呵呵!」
大師心中想著,不禁想到了什麼,搖了搖頭,頷首道:
「那行,靈光就靈光,走吧,我帶你去見三炮!」
時間緩緩流逝,另一邊,院長居所,馬紅俊道:
「老師,您要跟我說什麼?」
弗蘭德道:「你和小剛談的怎樣?他怎麼說?」
一旁,柳二龍瞬間就將一對小巧的耳朵支棱了起來。
馬紅俊笑道:「相談甚歡,師叔還說,他就快被羅三炮煉化了,而且我還給了師叔一顆十萬年的光明聖龍丹,讓他被羅三炮煉化後做他的第七魂環。」
柳二龍俏臉一板,嬌哼道:
「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叫小剛快被三炮煉化了?哪有人被自己的武魂煉化的?盡胡說!」
弗蘭德亦然,黑著臉道:
「就是,你當十萬年魂環是大白菜啊,還給了小剛一顆十萬年光明聖龍丹,你在逗我嗎?」
馬紅俊雙手亮起瑩潤的碧綠色光團,虛按向弗蘭德和柳二龍的胸口,苦笑道:
「您不也在逗我?明知道師叔夾在我和比比東之間為難,您還讓我去見他,這不是讓我為難嗎?」
弗蘭德推了推眼鏡框,柳二龍俏臉有些不自然,但還是說道:
「你是他師侄,從小又一直跟著小剛,讓你為難,總好過讓小剛為難吧?」
「也是我和弗蘭德不好,沒能力處理你們之間的這份矛盾,不然也就不讓你和小剛為難了。」
「所以我去了!」
馬紅俊心說,嘿嘿笑道:
「放心吧,我已經給了師叔滿意的答應,就看他能否參透了。」
「老師啊,您有何要事要對我說?快放,放完了我們還趕著去看我們的寶貝閨女呢。」
弗蘭德雙眼一凸,罵咧咧說道:「我去,你再給勞資說一遍?信不信我拿鞋底子抽你?」
「鞋底子臉嗎?」
馬紅俊冷不丁的一句說完,瞬間閃身到了柳二龍身體的另一側,但給弗蘭德的生命能量治療,依然不斷湧入他的體內。
弗蘭德黑著臉道:「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玩意?你懂不懂得什麼叫尊重老師?」
馬紅俊再次跳到兩人中間,正好將水冰兒和柳二龍的視線擋住,手中的碧綠光芒緩緩下移,生命氣息渾厚的蓬勃能量湧向足有五寸左右的特大胡蘿蔔。
「我和老師亦師亦友,親如父子,你是大逗比、大無賴,我是小逗比、小無賴,這就叫尊重老師,你覺得怎樣?」
弗蘭德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黑著臉道:「你給我滾犢子,什麼混賬玩意!」
馬紅俊嘿笑道:「什麼事啊,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弗蘭德嘴角一抽,神色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說道「就在前不久,有一則消息在魂師界傳開,說是經過天斗皇室和武魂殿高層的協作調查,雪氏皇族的祖上和武魂殿千家的祖上確實淵源甚深。」
「現如今,日常主持帝國政務的儲君雪清河已經宣布立武魂殿為國教,從此一殿一國榮辱與共。」
「您說什麼?」
馬紅俊臉色微變,水冰兒亦然,說道:
「老師,武魂殿千家和天斗皇室有何淵源,這個有人說嗎?」
弗蘭德道:「說了,據說你雪氏皇族的立國太祖的妹妹,就是武魂殿天使一脈的始祖。」
「什麼?這怎麼可能?」
水冰兒俏臉瞬間變得蒼白,馬紅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說道:
「老師,還有什麼重磅炸彈?您不妨一起拋出來。」
弗蘭德直起身道:「天斗帝國宣布,太子雪清河登基之日,將會迎娶武魂殿前任教皇之女,與其永結同心。」
「不可能!」
馬紅俊勃然色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說道:
「老師您在開玩笑嗎?傳聞前任教皇之女不是早就夭折了嗎?他娶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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