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擊!」
只聽眾人齊喝,趙志深吸一口氣,高聲喝道。????火然?文??w?w?w?.?
這一聲,便是叩開了所有人的憤怒,驅策著身下戰馬朝著遠方奔去,一時間蹄聲作響,滾滾煙塵隨風而起,遮住了半邊天際。
不一會兒,整個大軍已然來到蒙古大軍陣營之前。
此時此刻,在知曉赤鳳軍來襲之後,整個大軍已然是嚴陣以待,一排排木柵欄被擺放在最前方,而所有人也已經坐上戰馬之上,腰間長刀利芒閃爍,背後亦是背著碩大手炮,居於其後的則是一座座高大的投石車、攻城炮,這些投石車、攻城炮一字兒排開,更顯幾分威武霸氣。
「看樣子,對方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微眯著雙目,蕭月輕笑道。
「應該是這樣沒錯。」趙志遙遙眺望一下,嘴角不自覺露出幾分譏誚來:「只可惜他們根本就不知曉如何運用火器,以為我們就會和他們一樣直接進攻嗎?」
若論這天下對火器的熟悉,還沒有人能夠超過赤鳳軍的。
要知道他們自研製出火器之後,就一直針對這火器做各種訓練以及研究,從一開始攻打榆社城時候的虎蹲炮大規模運用,再到之後太原城爭奪戰以及赤塘關戰爭之中的小隊突擊模式,皆是在長久的熟悉以及訓練之後所形成的成熟戰法。
正是憑著這一手戰術手段,赤鳳軍方才達到如今程度。
蕭月卻是有些訝然,問道:「哦?那你打算怎麼做?」
「張徹、孫義!」趙志立時喝道:「你兩人出陣!」只見兩人出陣之後,他立時喝道:「你兩人各率一千人從正前方展開攻擊,記住務必確保和對方相隔一定的距離,知道了嗎?」
「屬下明白。」
張徹、孫義兩人立時回歸軍中,旋即就有兩千餘人自戰馬之上下來,各自以三十人為單位,形成了約有九十個小隊,每一小隊皆是裝備有三門虎蹲炮還有三十具火銃,除此之外每一人皆是身著板甲,腰間亦是插著兩把匕首,作為防身之用。
如今赤鳳軍的冶煉技術早已經突飛猛進,足以確保每一位都得到足夠的保護!
「衝鋒!」
只待高亢號角響起,一行人立時散開,卻是分作數十個小小的團隊,稀稀拉拉的散布在整個戰場之上,而且腳步也不甚快速,完全就和遊玩一樣,根本就沒有蒙古大軍那樣軍容齊整。
…………
張德輝一掃,頓時凝眉:「嗯?」
「張將軍,怎麼回事?」張弘范立感疑惑,張口便問。
張德輝只是凝神望去,低聲說道:「沒什麼,只是感覺有些古怪。畢竟我戎馬一生,還未見過如此古怪的陣形。這赤鳳軍當真是透著詭譎。其陣形竟然是如此鬆散,難道其中藏著什麼用意嗎?」
若是兩軍鏖戰,自然是以兵陣齊整、氣勢如虹為重,然而此刻赤鳳軍這衝鋒姿態卻一反常態,當真是讓人倍感古怪。
「大概是因為那火炮原因。」張弘范微微一嘆,又道:「你也知曉這赤鳳軍普遍裝備有火器。而那火器威力極強,一擊之下摧金裂石不在話下,以人類區區肉身如何能受?正是因此,我等若是結陣抵抗,反而會陷於不利狀態。畢竟那火器甚是厲害,若是讓那玩意對準戰爭來上一炮,只怕是損失慘重,就算是有不死的,但叫別人看起來那血肉模糊的樣子,也足以讓剩下之人膽戰心驚,反而自亂陣腳。」
另一邊,李明昊卻是冷嘲熱諷起來:「那我等就坐以待斃?」
史輯更是情緒激動了起來:「沒錯。那廝便是殺害我兄弟的敵人,更何況我等麾下更有八萬兵馬,對方僅有八千兵力。相差如此懸殊,我等定然能夠戰勝對方!」
「但是莫要忘了,那赤鳳軍火器厲害,其麾下士兵亦是氣勢如虹,非是匪兵所能媲美。我等若要徹底殲滅對方,不付出超過三倍以上的力量,如何能夠徹底擊敗對方?」張弘范爭辯道。
他也曾經見過赤鳳軍的力量,自然知曉這火炮之強當真是超脫常人想像。
若是純以力量消滅對方,張弘范更不知曉究竟需要多少性命,才能夠徹底剿滅赤鳳軍。
張德輝微微一嘆,卻道:「那你的意見如何?」
「依我看,不如撤退!此番進攻對方有備而來,若要擊退對方,實在不可輕攫其鋒!」沉思片刻,張弘范緩緩解釋道。
史輯卻不相信,繼續說道:「但是那赤鳳軍已被我等團團圍住,如何還有繼續突圍可能?今日時候,只需要將對方徹底擋住,定然能夠讓這赤鳳軍徹底敗亡。」
「更何況我等全軍已然出動,就等著和赤鳳軍鏖戰。若是就這麼撤退了,只怕會我們軍中之內便會軍心渙散,無法再戰啊。」李明昊在一邊煽風點火的說道。
「但是你可知曉那赤鳳軍倒地有多厲害?」凝眉一豎,張弘范頓感惱怒。
自他和赤鳳軍交手之後,數次皆是遭逢危險,若非自己及時察覺,只怕今日就不在這裡了。
「那又如何?他們還不是乖乖的吐出來被吞下去的太原、汾州、平陽府等城市了嗎?由此可見,那赤鳳軍也不過如此,否則今時今日如何會被我等困在城中,無法出來?」史輯倒是自信,已然一副不耐煩的模樣。
李明昊又是說道:「沒錯。更何況那赤鳳軍意欲求戰,我等還不做出反擊,只怕就危險了。」
聽聞三人爭吵,張德輝連連搖頭,這三人來頭不小,皆是和地仙人物沾親帶故,他自然也不好插嘴,只能讓這三人始終陪著自己,好增長一些見識。
如今時候,他本以為這三人能夠對如何應對赤鳳軍有所見解,卻沒想到除卻了那張弘范稍微了解了一點外,另外兩人根本就未曾放在眼中,史輯光顧著報仇了,那李明昊更是存心撩撥,以至於這三人就執著於爭鋒鬥嘴之中,全然忘卻了赤鳳軍就在外面。
彼此之間,哪裡還有什麼其樂融融的景象?
「既然如此,那全軍進攻。還有,爾等切記不可匯聚在一起,以免招惹對方炮火攻擊。」
張德輝無奈之下,只好傳下命令。
隨著號角之聲響徹天際,一隊隊騎兵已然從軍陣之中走出,準備迎接赤鳳軍的交戰。
且看此時,那漫天騎兵已然化作一張巨網撲面罩來,往常時候剿滅一眾強國的經驗早已經告訴他們,眼前這些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只需一輪箭雨便會徹底敗亡。
孰料,隆隆炮聲立時震撼雲霄,異常兇猛的落在騎兵軍陣之內。
受到這猛烈炮火襲擊,一眾騎兵立刻反應過來,就像是那往常的戰鬥經驗早已經告訴他們,在面臨如此兇猛的火炮時候,匯聚在一起就等著找死,所以他們追隨本能的驅使,也和赤鳳軍一樣,形成一個個更為細小的單位,以免遭逢火炮的戕害。
「嗯?沒想到對方倒是有些本事,居然反應過來了?」
輕咦一聲,趙志不覺皺眉,眼前變化雖在他預料之中,但是如今瞧著這變化,卻也有幾分棋逢對手的興奮。
當初他們自赤塘關撤退之後,便以此法徹底殲滅史輯所率領的數千兵力,而自身損耗卻只有十數位士兵,可謂是相差懸殊。而今時候,對方針對這步炮協進之法已然想出了相應的針對之法,由此可見對方並非那等愚笨蠢貨,當是一位足堪對手的強者。
「只可惜對方人數太多,若是持續到我軍軍火消耗一空,只怕就麻煩了。」蕭月凝神注視,不免有些擔憂。
若以火器而論,銃槍無論是威力還是射程,皆是遠勝蒙軍所裝備的手炮,無奈對方人數太多,一波接著一波,根本就無法支撐下去,短短時間內便有數個小隊被那騎兵給吞沒了。
「也是。若是這樣,那就只有撤退了。」趙志亦是感覺緊張,臉上卻是露出懊惱神色來:「只可惜首戰不利,若是就這麼撤退,實在是不甘心啊。」
「無妨。列位軍士繼續進攻便可以。」神色怯怯,蕭星卻抱著手中木琴,柔聲說道:「若是想要擊敗對方,可否允許我奏琴一曲?為列位將士助陣?」
「奏琴?」
趙志頓感疑惑,看了一下蕭星手中木琴,旋即搖搖頭:「不可!蕭主事,您身子嬌貴,若是深入敵營之內,只怕會有生命危險。至於那韃子,自然有我等再次。」
「無妨!」蕭月笑道:「我妹妹安危自有我守候,更何況她之所能,你尚未曾見過,如何曉得其威力?」
「沒錯。只是待會兒還請列位做好準備,將耳朵塞住,以免也受到波及。」話甫落,便見蕭星懷抱手中木琴,身形飄飄恰似謫落凡塵的仙子,悠然而起卻是落在那望台之上,蕭月見此也是一般運起輕功立在其身後位置,眼角含煞橫掃周圍,一身劍氣躍躍欲試,已然將蕭星周圍皆是納入監視之中。
蕭星雙腿坐下,將那木琴橫於身前,十指已然扣在琴弦之上,深吸一口氣,卻覺有些忐忑,便對身邊蕭月說道:「姐姐,我開始了!」
「當然。你大可全力施為,至於那些敢於靠近的敵人,自有我幫你收拾。」
軒眉如劍,蕭月已然化身斬天長劍,只需任何人靠近,便會揮就手中利刃,便是同袍也是一樣毫不猶豫,雖是如此那環繞劍氣卻是避開蕭星所在之處,好讓她能夠心無旁騖,全力以赴奏響手中琴弦。
「嗡!」
一聲琴弦驚破蒼穹。
此時沙場之上,皆是人群廝殺、馬蹄奔騰之聲,就連火銃手炮之聲也是連綿起伏,讓人聽著就倍感焦躁,鼻息之內所嗅到的莫不是硝煙、血腥之氣,更是刺激的人殺意橫生,只想要從這戰陣之中突出去,並且將眼前之人盡數殺絕。
然而卻在此刻,一陣琴聲生生納入其中,兵戈之聲未曾掩蓋,馬蹄之聲未曾遮住,槍炮之聲未曾阻擋,皆是讓這琴聲跨越了空間的限制,穿破了時間的枷鎖,好似那少女一般的呢喃,在每一位士兵的耳朵邊上響起。
這一聲,宛如驚雷,立時讓所有人不禁落下淚水。
這一刻,他們所看到的不再是眼前的敵人,反而是遙遠之地等待著自己的戀人,那離開時候的誓言也不知何時,在耳邊盪起。
「回來吧,回來吧,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一聲聲的哀求,所訴說的皆是對愛人的思戀,以及對未來的擔憂。
她們不曾渴望自己的夫君能有什麼功德,只想要他們能夠安安全全、順順利利的回來,那就足夠了。
但是此刻,他們卻手持利刃,彼此以生命為賭注,進行著沒有勝利的戰鬥!
目光稍有茫然,他們不覺停下了動作,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是遵循耳邊的呢喃離開這裡,亦或者遵循著上峰的命令,繼續廝殺?
遙遙望去,張德輝頓覺懊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只因為眼前士兵不知為何,全都停止了動作,不再依照他的命令繼續廝殺了。
恰逢此刻,那琴聲亦是穿破距離,也在他的耳邊響起。
亦如別人一樣,這琴聲頓時讓張德輝愣住,然而他畢竟玄功了得,真元一動立時讓剎那間浮現的映像轉眼即逝,旋即大怒:「好個妖孽,居然以惑心之法迷惑我軍中士兵?」目光如炬已然瞧見遠處蕭星,他將身一縱已然來到了那擂鼓之前,只一手便見鼓槌奪來,旋即猛地一揮,登時讓這戰鼓發出陣陣「嗡鳴」之聲。
這一下,好似洪鐘大呂,立時讓所有人驚醒起來,想及之前自己竟然在戰場之上停止動作,皆是感覺一身冷汗。
在戰場之上停下來,那不就和等死一樣嗎?
受著一擾,蕭星立時停住動作,黑眸透著疑惑看著那張德輝,旋即低下頭怔怔盯著手中木琴,忽有幾滴淚水滴落下來,沾濕了琴弦,也讓她面容更顯愁怨:「我本以為能以琴聲消弭戰事,未曾想卻是如此困難。」
「妹妹。」
蕭月負劍在側,不禁搖搖頭:「你需要知曉,這個世界總有一些人是該死的。只有殺了他們,才能夠阻止他們作惡。我知道你不欲造殺戮,但是你也應當知曉,非常世當以非常手段才能解決。那些人皆有取死之道,殺了也不礙事。」
蕭星卻是有些忐忑:「可是我……我真的很怕……,怕會……見到……死人!」聲音哽塞,卻是始終無法突破心中的那層心魔。
年幼時候那橫於眼前的屍體,是她這一輩子都無法突破的夢魘,也是讓她屢屢在深夜時候驚醒起來的枷鎖,更讓她始終排斥自己的這一身力量,更不曾有使用的一刻。
「此地距離戰場足有百丈之遙,他們就算死了,你也見不到。更何況你若是再不展露真正力量,只怕那些人便會衝過來,將這些還在期待著的人全數殺死。你應該不希望他們和秋姐、英兒還有小錘子一樣,也成為一具屍體吧。」
指了指地上露出期待的眾人,蕭月眼中更顯悽苦,幼時場景除卻了自己的妹妹,她自己又何嘗不曾受到影響?
名震天下,一劍梟首嚴實的劍修羅,可並非是毫無緣由的。
蕭星連連呼吸,方才壓住心頭夢魘,低聲說:「放心吧,我會竭盡全力的。不管是為了我,還是為了赤鳳軍。」雙手扣住琴弦,已然是蓄勢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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