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約莫數刻鐘時間,眾人方才度過棧道,來到了一處石台之上。
這石台也不甚大,只有十來丈闊,又因為位於高山之中,被那寒風一吹,便讓人感覺身子骨像是被潑了水一樣,凍的渾身發抖。遠處卻被一塊巨石擋住,只留著中央的一條小道,讓人通行。
「沒人?」
一掃周遭,秦長卿立生疑惑。
蕭月鳳目一掃,忽的冷笑一聲:「出來吧。」信手一揮,數道劍芒簌然射出,立時便落入遠處巨石之中。只聞「砰砰」數聲,這巨石上方立時滑落,順著山崖跌落谷中,濺起了一陣煙塵。
於巨石之後,卻是立著上百號人。
這些人莫不是身著鐵甲、手拿勁弓,似是有所圖謀。
只是他們看到眼前場景,卻莫不是驚詫無比,痴愣愣的站在遠處,卻是將之前的打算盡數拋之腦後,不敢有絲毫動彈。
以他們的肉體凡胎,如何能夠和那巨石媲美?若是當真惹惱了蕭月,之前那般行徑,便能夠將在場的眾人盡數格殺,而且還無需花費多少的精力。
秦長卿信步走出,一聲問話打破了此地的寧靜:「你們,誰是領頭的?」
「是,是我。」自隊伍之中,一人忐忑不安的走出來。
蕭月凝目望去,充滿不屑的問道:「當真是你?」那人一時愣住,張了張口卻是無法訴說,就連身上褲衩,也是傳來一陣尿臊味,讓人瞧著就充滿鄙夷。見到對方許久不曾回答,蕭月復有抬起頭,卻是看向遠處,而在那裡正有一人朝著遠處快速奔行,卻是想要從此地逃離。
蕭月信手一揮,一道劍氣破空襲去,立時便將那人前頭的一塊山岩切碎,跌落碎石將整個道路徹底阻住。
「朋友。我等既然來此,你若是不出來招待一番倒也罷了,反而轉身就逃?如此舉動,豈不是有些不禮貌?」對著遠處之人高聲笑道,蕭月聲音之威,更令那人頗為害怕。
「嗯。我不過是有些尿急,故此想要離開此地,前去小解。不知大人是否能夠原諒小子,讓小子就此離開?」那人一時害怕,只好轉過身來,只是眼珠子卻滴溜溜的轉著,應當是正在打著什麼注意來。
這時,甘潤卻是走了出來,問道:「你不是南清嗎?我還以為你早被調走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
「哦?原來你就是南清?」蕭月拉長聲音,頓令南清有些踟躇。
他立刻腆著臉回道:「沒錯。鄙人便是南清。只是不知大人如今前來此地,卻不知道究竟是作何打算?若是只為了糧餉以及糧食,只怕我軍難以滿足。」
「放心吧。蕭主事是不會取你性命的。」
馬潤立時走上前去,張口勸道:「而她此行目的,乃是為了搜尋蒲擇之將軍麾下本部所在。故此前來此地,希求能夠讓將軍告訴我等,關於蒲擇之的事情。」
「蒲擇之?你們找蒲擇之幹什麼?」南清這才瞭然,旋即問道。
蕭月頓感不悅,惱怒對方先前欺騙自己的事情,輕哼一聲卻是並未回道。唯有秦長卿繼續說道:「我等此番前來,乃是為了尋找蒲擇之而來。其目的,便是為了能夠接住他的力量一舉剷除蒙古勢力。閣下若是有消息的話,可以和我等聯繫。」
「聯繫?」南清面有難堪,又是一臉恐懼的瞥了一眼蕭月,不禁嘀咕起來:「就這樣子,算得上是聯繫嗎?」畢竟如蕭月這般直接闖上門來,然後威懾眾人的行徑,著實令人驚懼不已,故此他也不敢觸怒對方,只好連連欠身回道:「啟稟蕭主事,非是我等不願,實在是因為先前時候,曾有人前來攻打我軍。為了抵禦,我才採取這種手段的。」
蕭月微微皺眉,卻是有些懷疑的看著對方,又是說道:「若是當真如此,那可否告訴我那襲擊者究竟是誰?」
「嗯!那人乃是一個和尚,說是什麼從吐番過來的,僅僅只是一人,便殺了我軍數十位兄弟。我也是耗費了甚多力氣,方才將其趕走。這個時候,對方只怕早已經離去,前去搬救兵了吧。」南清沉吟片刻,方才訴道。
蕭月聽罷,立時便想起小時候那不好的記憶來:「和尚?吐番?莫不是西藏密宗出身?」
二十六年之前,她十歲那年所發生的事情,如今可是歷歷在目,讓她根本難以忘卻。
南清搖搖頭,回道:「不清楚。」
「若是這樣。那你打算如何?要知道此地既然被對方發現,那只怕難以維持下去。而那西藏密宗首領乃是八思巴,其實力已然超凡入聖,乃是世間活佛。若是此人到此,只怕爾等難以保全性命。」馬潤又是問道。
南清面露苦惱,復有回道:「正是因此,所以我打算棄守此地,前往石泉軍,投入蒲擇之麾下。若是能得蒲擇之護佑,或許尚有一線生機吧。」
馬潤立時欣喜,連忙問道:「蒲擇之?你有蒲擇之的消息?要知曉自我兵敗之後,便被迫離開紫金山。之後幸虧有赤鳳軍相救,我方才自蒙古麾下逃得升天。只是這些日子過去,卻不知曉將軍現在狀況如何?」
南清頜首回道:「就在一個月之前。將軍曾經派人和我聯繫,說是準備將麾下剩餘人馬全數集結,重新奪下成都。我本來正準備前去,孰料卻發生了那和尚襲擊之事,故此耽擱了一段時間。此番本來打算離開此地的,孰料卻聽屬下說道山下有人出現,因為害怕乃是和尚同黨,故此方才設下如此陷阱,以期能夠挫敗那廝。沒想到,這一番卻是誤中副車,還請列位抱歉。」
「若是這樣,那還請列位原諒蕭某。畢竟之前那般狀況,任誰都會做出如此反應來。為了確保麾下安危,我也只能夠行此下等之策。不過萬幸的是,未曾傷到列位,若是有些驚擾,蕭某這廂致歉了。」
蕭月淺淺的道了一聲歉,卻是雙目落在南清臉上,似是要看破對方心中所想。
不知為何,蕭月總覺得眼前之人有些虛假,便是其一番行動也是充滿困惑,讓人倍感奇詭。
南清卻因之前行徑,依舊感到害怕,遂俯首回道:「蕭主事大才,在下豈敢有絲毫冒犯之舉?」
「那便好。不過我聽你曾言,欲要一尋蒲擇之?而我此番前來此地,也是為了尋他,既然如此我們不妨一起行動。如何?」蕭月又是笑意濃濃,繼續說道,只是在心中卻是暗暗想道:「那番僧,到這綿竹來究竟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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