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府。
手握魚竿,伯顏一派閒心悠閒姿態,卻是坐於河岸邊上,靜靜的釣著魚。
旁邊的懷都略有不快,問道:「元帥,如今時候將士們正在外面作戰,你卻有此閒心在這釣魚?難道不覺得這般行徑,對於將士們乃是一個侮辱嗎?」
雖知眼前之人,乃是可汗所親信的紅人,但懷都憤慨之下,卻也難以接受伯顏這般態度,也是因為知曉對方並不會怪罪,放才會這般訴說。
伯顏輕笑道:「哦?那你以為我應該如何?表現的憂心忡忡,亦或者是唉聲嘆氣嗎?」
「……」
懷都為之一愣,不知應該說什麼。
「等著吧。畢竟,很快的就應該有大魚上來了。」
伯顏目光重新落在那魚標之上,也沒有什麼動作。
正在此刻,自府外走來了一位傳令兵。那懷都趕緊走上前來,將其送來的信函取過來。
「這上面寫的什麼了?」
自遠處傳來伯顏聲音,懷都解開信函,頓時一愣,旋即露出幾分懊惱來:「是來自格字晉明、忙兀台和李恆的。」
「是關於邯鄲叛軍的嗎?」伯顏問道。
張弘范率軍以來之後,伯顏也沒有停止動作,自然也派遣了以格字晉明、忙兀台、李恆三人,領著六千人馬奔向邯鄲,想要將邯鄲城的起義軍盡數剿滅。
懷都闔首回道:「沒錯。正是邯鄲叛軍的。」臉上也帶著幾分愁容,訴道「只是他們——」
「失敗了嗎?」
沒等懷都訴說,伯顏就像是已經知道了一樣,張口回道。
懷都點點頭,帶著幾分不甘:「沒錯。就在我軍抵達三日之前,對方就離開了邯鄲城,退向了河東南路。但是此番行動,我等應該刻意隱藏了,為何會被對方發現?」
「你覺得呢?」
伯顏輕哼一聲,手中魚竿猛地一動,一條大魚直接被扯了出來,魚尾不斷的甩動著,似是透著幾分不甘。
懷都一時驚住,低聲問道:「元帥,你是說城中有赤鳳軍的探子嗎?」
「大抵如此。要不然,為何他們能夠如此及時的掌握我們的動作?」伯顏似是早有預見,臉上也浮現出一些擔憂起來:「看來那赤鳳軍終於忍耐不住,想要動手了嗎?」
懷都感到焦急,問道:「那元帥,何不派人追擊?要是讓他們和赤鳳軍匯合的話,只怕那河東北路就可能不屬於我們了!」
誰都清楚,赤鳳軍向來對中原野心勃勃,斷然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我當然知曉。只是現在,已經太遲了。」伯顏搖搖頭,又是囑咐道:「你讓他們就此駐紮在大名府,就此關注河東北路之內的動靜。記住了,若是沒有我的命令,斷然不可出擊。明白嗎?」
懷都不解,又是問道:「不可出擊?這個為何?」
「你忘了嗎?宋朝現在北伐在即,我大軍擅自離開此地,豈不是為他人所竊據?」伯顏雙目一凜,等了懷都一眼,帶著責備的聲音繼續訴道:「為了讓我們能夠繼續站在這中原之地,區區一兩路不足掛齒。」
「我等明白。」
懷都深感憤怒,就在這輕描淡寫的話語,他們昔日付出數萬將士所奪下來的領土,便這樣白白的送給赤鳳軍,這切膚之痛,讓人實在難以忍受。
但為了大局,也只能接受。
伯顏又是囑咐道:「當然。若是就這麼罷了,也顯不出我的手段。告訴我,你可知那竊據我等機密者,究竟是誰?」
「這,還請伯顏恕我無能,暫時不曾知曉。」
懷都欠下身子,道歉道。
「無礙。」伯顏回道:「那人既然會做出這種事情,自然也不會繼續留在這濟南府之中,等著被發現。而且張弘范那邊,也應該已經有些成果了吧。可汗可是祝福他,要他儘快建成水軍。畢竟我們若要擊敗宋朝,就必須要擊敗對方的水軍,唯有如此方能成功。你明白嗎?」
「屬下明白。」
懷都不在言辭,就此闔首退下。
——————
另一邊,那張弘范得知登州之事後,立時震怒起來。
「究竟是誰?竟然敢壞了我的計劃?」
雖是自詡為謙謙君子,但張弘范聽到這消息時候,卻似咆哮的獅子一樣,只想要將那早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抓住來,將其擊斃。
「啟稟陛下,我等也不知曉。」
李庭彎下腰來,臉上浮現出幾分害怕。
那解汝和他們同殿為官,竟然就在自己的駐地之內,被那人給摘了頭顱,有此可看出那人實力不低,至少他可以肯定,在這裡除了張弘范,其餘人都非此人對手。
張弘范輕哼一聲,猶自帶著憤怒:「縱然如此,哪怕踏破天涯海角,我也要將那廝給抓住來。」
「……」
眾人默然,這話說的是好聽,但若是對方逃到赤鳳軍亦或者是南朝,他們又能夠做得了什麼?
張弘范也明白這話不過唬人用的,就吩咐道:「那人既然敢做出這種事情,料想也應該早有準備,否則斷然不會發現我的目的,並且做出這種事情!若是這樣,那對方應該還潛伏在中原之內,只需我們仔細尋找,應該能夠找出那人來。」
「將軍。既然如此,不如將此事交給我去做吧。如何?」岳存一步踏出,張口懇求道。
張弘范立時回道:「很好。那此事就交給你去做。記住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務必要將那人揪出來,明白嗎?」
「當然!」
斬釘截鐵的話,代表著岳存的決心。
領了命令,他立時帶著麾下軍隊來到登州,開始徹查此事。
讓當地人帶著自己來到當初發現的地方,岳存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想要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當初時候,那蒸汽輪機就放在這裡嗎?」
整個庫房因為那一場爆炸,已經被徹底摧毀了,為了能夠避免破壞現場,所以知道現在也沒有重新修整。
「嗯?」
踏足其中,岳存凝目查看那些零件,隨即露出一絲喜悅:「看來這東西之所以會破碎,應該是有人以莫大修為,以御劍之法令外殼破碎所造成的。」
「為何?」
當地府尹章末問道。
「若是尋常之人所造成的,那這鍋爐之上應該不可能存在這般銳利痕跡,也唯有修為高深者,才有可能以莫大修為,造成這般傷痕來。」
岳存指著身前零件,潺潺道來:「而且這些零件,全都是呈現出放射狀。若是近距離的話,應當會有痕跡留下,但是卻並沒有絲毫痕跡。由此可見,那人應該乃是以御劍之術,方才達成這般效果的。」
「哦?若是這樣,那對方的身份倒是大大縮小了範圍。」章末繼續問道。
岳存略有遲疑,卻道:「確實。但我朝之內,能有如此修為,更精通御劍之術的,也就那麼幾個。難道說,真的是他嗎?」腦中浮現出一個身影來,卻是露出幾分害怕。
畢竟那人,對他可是有著莫大的恩情。
若是當真如此,那豈不是陷對方入死地嗎?
心中懷著莫名情緒,岳存重新回到府中,卻見在這府中正有一人等待著自己。
「在下蒲壽庚,拜見將軍!」
蒲壽庚立起身子,拱手一拜。
岳存面有遲疑,低聲問道:「你是解汝找來的南朝商人嗎?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前來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是關於解將軍的死訊的。」蒲壽庚朗聲回道。
岳存問道:「哦?莫非你有什麼消息?說來聽聽?」
「消息不敢當。只是當初解將軍死亡時候,我也在現場,所以僥倖見到了殺人兇手!」蒲壽庚朗聲回道。
「殺人兇手嗎?」岳存繼續問道:「那你可否告訴我,那人究竟是誰?」
蒲壽庚當即回道:「當然可以。只是……」臉上再度浮現出一份貪婪,他已然將此事當做了生意。
「只是什麼?」岳存有些不耐,低聲喝道。
蒲壽庚一時愣住,旋即露出幾分笑意來,左手拇指和食指放在一起搓動了一下,笑道:「當然是這個了。這樣的話,將軍不僅僅可以和元帥交代差事,而且我也能夠得到一些恩惠。不是一舉兩得嗎?」
「哼!」
見到對方這般德行,岳存臉上泛紅,驀地站了起來,張口喝道:「你這廝當真噁心至極,竟然想要以此事獲取利益?你莫非將我當成了那諂媚幸上之徒?」
蒲壽庚錯愕無比,感覺自己似乎做錯了一些事情。
他強辯道:「你這是怎麼回事?若是不答應的話,說句不答應就成了,何必這般動怒呢?」說著,就想要從這裡離開。
「哦?你以為你還能夠安然離開嗎?」
岳存驀地一聲冷笑,蒲壽庚雙足立刻停下來,臉上帶著幾分訝異。
「將軍,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敏銳的察覺到不妙,蒲壽庚帶著詫異看向岳存。
岳存雙手負在背後,隨著一聲長嘯,數十位士兵手持銃槍一起闖進來,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蒲壽庚,喝道:「你為了貪圖錢財,暗中殺害我軍將帥,你以為我不知曉嗎?今日,為我軍中士兵償命來。」
「這!不過是想要掙點錢罷了,怎麼就弄出了這麼多事情?」
蒲壽庚也是驚訝無比,暗自開始後悔起來,當初自己為何貪圖錢財,做出這般舉動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s 3.692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