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喬聞言有些赧然,對方貌似是在說她這麼大的人了還掛這些小孩子玩意。om
這其實這是她那可愛的侄女夏夏的手筆,非要給姑姑的手機掛上說才不會丟。
但陌生人沒有必要解釋,她也笑笑,「嗯,是的。」
萬奕有心聊幾句,卻看見前面的隊伍開始騷動起來,看來是孩子們出來了。
順著隊伍前行,就見中一班一個活潑的小女孩率先跑了出來。
看到葉雪喬的時候,直撲向她,「姑姑,你來接我了?」
看到夏夏的時候,葉雪喬滿目溫柔,彎腰拉起夏夏的小手,親昵道,「當然了,
夏夏剛點頭,旁邊出來一個嘟著嘴的小男孩,看到夏夏點頭,頓時不滿意道,「姐姐,葉夏夏她根本不乖。」
說著伸出胳膊,擼起袖子,露出幾顆小小的牙印,「你看,這就是她給我咬的。」
葉雪喬瞪眼。
葉夏夏不甘示弱,叉腰指著小男孩,「萬子云,是你先推我的好不好——」
「子云,怎麼了?」
後面傳來熟悉的略有些深沉的磁性聲音,看著小男孩委屈地投向自己爸爸的懷抱,葉雪喬直起腰來,有些尷尬。
萬奕抱起小男孩,看看他胳膊上的紅印,輕輕吹了吹,柔聲道,「子云是男子漢,這點痛算什麼呢?再說夥伴們一起玩,難免的嘛,回去睡個覺明天就好了知道嗎?」
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溫柔,語氣充滿激勵,看得葉雪喬也是暗暗佩服。
小男孩雖然有些鬱悶但還是聽從了爸爸的話,回身看著葉夏夏,做個鬼臉。
看得出,在強勢的夏夏面前,小男孩有些軟弱。
夏夏見小男孩不說話了,於是拉起葉雪喬就走,「姑姑,我們走。」
當著人家家長的面,葉雪喬也得表態,「夏夏,這次同學原諒了你,下次可不能咬人了啊」
夏夏撅噘嘴不語。
葉雪喬對萬奕歉然道,「真是抱歉」
萬奕微微一笑,將孩子從肩頭放下來,「走吧,他們一會也就忘記了。」
因著這段小插曲,兩個人各自領著孩子,一同往回走著。
走沒多遠就是萬奕的車子,看著小男孩還有些悶悶不樂,葉雪喬特意吩咐夏夏,「夏夏,同學要回家了,快說對不起」
萬奕擺手阻止了她,「不要這樣。」
葉雪喬有些詫異。
萬奕一邊將孩子塞到車裡幫著繫上安全帶,一邊說道,「我們當時不在,很難說誰對誰錯。孩子還小,還分不清是非曲直,有時就是無意的,讓他們注意就好了,強行讓他們認錯是不人道的。將來他們慢慢會懂得對錯,但從小要學會堅強」
萬奕在車裡向葉雪喬揮揮手,隨後離去。
葉雪喬聳聳肩,有些意外,這似乎不大像國內的教育觀,更像是西方國家的育兒觀點。
回到家裡。
嫂子任惠正在廚房做晚飯,看到葉雪喬和夏夏一起回來,只是淡淡瞄了一眼,「快去洗手吃飯吧。」
自從葉雪喬從國外回來,她的臉色就沒有晴過。
說起這個小姑子,她是一肚子埋怨。
按理說,葉雪喬隨著她那個闊氣的男友去國外也好幾年了,就算沒有修成正果,就算歸來不是衣錦還鄉,怎麼也得攢下點金銀吧?可是,光看她回來的衣著就足以讓人一顆心拔涼拔涼的。
損耗幾年的青春,鬧個身無分文,如今悄無聲息地回來了,回來還得重新找工作謀生,一句「國外呆不慣」就算是交待了所有的事情。
這叫什麼事兒啊!
看看周圍的朋友,但凡有親戚在國外的,哪個不是隔三差五地炫耀親戚從國外帶了點什麼稀奇玩意兒回來,逢年過節更是多少多少米刀的往回寄。
這葉雪喬倒好,去了國外後就沒怎麼和國內聯繫過,偶爾逢年過節也只不過是給她和夏夏寄點衣服和化妝品象徵性的表示一下。
她都想問一句,葉雪喬這些年你都幹什麼去了?專門倒貼去了?
還有,年紀輕輕的,在國內放著高薪工作不干,非要跟那個男人去國外。
現在看來,大約是原本仰仗臉蛋吃青春飯沒吃好,很明顯是被那個有錢的凱子給踹掉了,沒辦法才灰頭土臉的回國
唉,算了,越想越氣。
任惠將手裡的鍋鏟翻鍋翻得震天響。
丈夫葉雨喬進來的時候,聽到廚房裡傳出的熟悉的發泄聲只能苦笑搖頭。
而葉雪喬早就將她自己和夏夏關進小臥室里。
小臥室的門雖然密閉性不好,但也隔絕了部分外面的噪音。
自從她回到這個老房子後,這樣的聲音就每天都在上演。
時間一長,任惠的臉色她也懶得看了。
房門上傳來輕輕的敲門聲,一聽就知道是哥哥葉雨喬,永遠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的。
夏夏從椅子上爬下來,飛快地過去開門,親熱地叫著「爸爸」撲到葉雨喬的懷裡。
葉雨喬彎身抱起夏夏,看到坐在窗前神色倦懶的妹妹,有些心疼,「雪喬,想什麼呢?一會該吃飯了」
葉雪喬回身,唇角一翹,「哥,恐怕我還得麻煩你們,得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了」
葉雨喬一愣,「你這說的什麼話?親兄妹還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這是咱們自己家,只管住好了」
但心裡明白,葉雪喬的工作近期是沒有指望了。
他倒無所謂,關鍵是怕任惠又要擺臉色。
想到這裡,他儘量壓低聲音,「好的,知道了,吃飯先。」
房子小的可憐,房間和廚房不過隔個幾米,任惠端著電飯煲出來的時候聽得一清二楚。
她將電飯煲往飯桌上重重一放,「葉雨喬,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下班回來也不幫著我點?我就是這個家的老媽子成天光伺候你的是不是?」
葉雨喬一聽,趕緊放下懷裡的夏夏,轉身迎上去,陪著笑道,「哎呀老婆,當然不是了,我這不剛回來嗎?」
圍著飯桌坐下後,葉雪喬還在房間裡。
葉雨喬無奈,「夏夏,去叫姑姑吃飯去。」
任惠一把拽住夏夏,柔聲道,「夏夏,來,上了一天學,餓了吧?先吃飯」
饒是此,夏夏還不忘回頭甜甜叫一句,「姑姑吃——。」
任惠已經一勺子米飯給夏夏塞進嘴裡,嗔怪道,「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小嘴」
葉雨喬見狀趕緊朝任惠遞個眼色,卻被任惠瞪了回來,只能低頭悶悶吃飯。
自從母親離世父親另組家庭後,葉雪喬就成了他唯一的親人,當年葉雪喬工作受挫離開國內,他就一直內疚沒有照顧好她。
如今妹妹回來了,心情不好,工作沒有著落,他不想再讓她添堵。
遲遲不見葉雪喬出來,任惠終於忍不住出聲了,「雪喬啊,嫂子做飯不好吃你也別嫌棄成這樣啊。」
葉雨喬一聽趕緊使眼色,任惠瞪他一眼,「你好歹出來吃一口,別讓你哥見天沖我吹鬍子瞪眼的啊」
「」
葉雨喬氣得放下飯碗,低聲斥道,「飯堵不住你的嘴,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葉雨喬一向懼內,怕老婆是附近出沒的,能說出這樣的話肯定是氣到極點上了。
任惠算是逮著了時機,將飯碗往夏夏手上一塞,抬頭就對葉雨喬冷嘲熱諷上了,「葉雨喬你真夠可以的,掙錢不多,脾氣不小!沒事沖我發火,你腦子進水了嗎?!你仔細看看這個破家,還有那個地方沒有占滿?當初的鄰居有幾個還窩在這裡,上周就連沒出息的隔壁老王家都搬走了將這裡租了出去,你居然還呆得住——換房子的事說了多少年了,你的本事呢?」
任惠說話如同連珠炮,一旦開炮就沒有停止的時候,字字含槍,句句夾棒,葉雨喬目瞪口呆,乾脆放下筷子,轉身向身後的大臥室走去。
恰好,葉雪喬從小臥室里出來。
看到葉雪喬微微有些蒼白的臉色,他憤懣之餘也只能悶悶道,「快去吃吧,飯都涼了。」
葉雪喬笑笑,「哥,我不餓」
來到飯桌前,她將一疊老人頭放到桌上,「嫂子,在這裡住久了難免打擾,這點錢算是伙食費吧,等我上班了我再多交一些」
聽聽,這個從國外歸來不知道多闊氣的小姑子的話,任惠瞟了眼那薄薄的一疊紅色老人頭,心說,真是夠大手筆的,寒磣誰啊?
她撩了撩眼皮,不冷不熱道,「雪喬啊,你這是什麼意思?一家人分得這麼清幹嗎?你這麼做就好像我這嫂子委屈了你似的」
葉雨喬聞言再也忍不住了,從臥室里出來,一把抓起那疊老人頭,塞到葉雪喬手裡,「你這是幹嗎?快收起來!」
「哥,嫂子這麼辛苦,交這點錢不算什麼,將來我工作了狀況會好些。」
葉雨喬看著妹妹在給自己使眼色,也能理解妹妹息事寧人的苦心!
唉,真是有苦難言,他都覺得自己夠窩囊的。
晚上,夏夏非要跟姑姑一起睡。
一天沒見寶貝女兒了,任惠很是生氣,非讓葉雨喬過去將夏夏抱過來。
葉雨喬幾次商量不成,為了避免任惠又要發飆,最後直接抱起夏夏就走。
夏夏急了,在爸爸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戰爭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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