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混戰記 第212章 （218）休息，難過。黑暗精靈

    黑霧籠罩，努丁在臥室里爬行，身後留下一道紅色的印子同時他準確地感覺到，霧在他體內的每根纖維里擴張，推壓他的肉，在他的內臟里攪著，折磨他的生殖器，讓他無法擺脫痛楚。後來，他的痛苦突然結束了。

    努丁氣喘吁吁地躺在冰冷的大理石上，試圖重新恢復呼吸。恍惚漸漸被一種清醒代替，一種異常的思維犀利的清醒。他吃力地爬起來。血粘在他身上，有糞便的味道。他對自己感到厭惡，於是快步穿過他的宮殿的走廊，跳進第一座噴泉，要洗去身上的污穢。

    冷水讓他恢復了活力，魔法師感覺精力旺盛、耳聰目明。是試一試的時候了。他試圖回憶先前的魔法陣列公式。他一下子想起來了，不僅如此，他還知道它有什麼用，知道所有必要的手勢，每一個音節和準確的重音，雖然是頭一回回憶它。準確地說，他使用的不是他的記憶，不是他的知識，但這不影響他。他陶醉地想著看到的東西，看它、嘗它、聞它。平原有了自己的氣味，他又認出它來了，他知道那裡的鳥兒唱的什麼歌，他知道那塊田園詩般的小地方叫帕尤拉多，位於地圖上的什麼位置，一張他還必須畫出的地圖，因為這座平原遠離安全大陸的邊境。

    努丁興奮得大笑，在噴泉的水裡來回拍打。你滿意嗎？一個聲音在他的頭腦里輕聲問道，我給你的太少了嗎？

    「不······」，魔法師大聲說道，愣住了。不，他又想道。看來，有關知識，你說的是真話。他決定做一個重要的試驗。

    「我想你重新離開我的身體。」他立即感覺到一種不舒服的燙，一種冰冷的寒，一種寂寞、孤獨的感覺在他體內擴散。霧正準備鑽出他體內。努丁害怕必須再忍受一回經歷過的疼痛。不，他慌忙想道。留下來，我只想看看在這件事上我能不能也信任你。

    「你將必須信任我，正如我將我的經驗我的知識託付給了你一樣。合二為一了。

    「合二為一了。」魔法師呢喃道，離開噴泉去找面鏡子。他的形象沒有透露給

    他什麼新鮮的信息，他的外形沒有變化，但他從櫥里取出的襯衫穿在身上有點緊，衣袖短了點。「我選得好，」死亡國度的靈魂說道，它對這形象也感到滿意。

    「不，你別擔心。你不是在背叛。」

    你知道我的思想？！他驚奇地想，感覺自己被逮住了，因為他仍然還有最後一點懷疑。我們是一體那為什麼我不理解你的呢？你要耐心。這需要練習，你會得到的，萬事通努丁。我們要在他人面前保密我們的協議，努丁興奮得大笑，在噴泉的水裡來回拍打。你滿意嗎？一個聲音在他的頭腦里輕聲問道，我給你的太少了嗎？

    「不······」魔法師大聲說道，愣住了。

    「「它」們現在合二為一了。」魔法師呢喃道，他不想讓他離開，他的心裡期盼的那種感覺，這種快活的感覺。

    努丁離開噴泉去找面鏡子。

    他的形象沒有透露給我們。直到我們向他們公布的時間來到。

    ……你的任務是幫我得到我需要的時間，讓我成為各王國的母親。你進行準備，悄悄進行，別讓人發覺，因為他們確實會將你當成一個叛徒。而你不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我心愛的朋友。耳語聲逐漸消失，留下他一個人。努丁走向窗戶，越過沉睡的波里斯塔眺望，太陽馬上就會升起在它的上空了，然後他轉過身，觀賞著他房間裡無數圖書的書脊。

    他頭腦里的知識比他的所有古裝大本圖書、大綱和教科書里的加起來都多，他幸福、滿足，他無所不知。不管他想什麼，他的理智都準備好了答案，滿足他的好奇，而能不必探討、翻書、旅行或進行實驗。他突然感覺到了無聊，因為他再也沒有什麼好做的了：我剩下的唯一挑戰是拯救我的家鄉。我一定要拯救。『努丁一心想著他的任務。他制訂計劃，認識到他不能讓他的有著神奇記憶的「霧」友獨自去保衛安全大陸的各王國。他想作出自己的一份貢獻，同災禍鬥爭。在包幻想像里，它在從四面八方沖向他的家鄉周圍那些起保護作用的群山。

    拿手的公式和魔咒很美很好，但不夠。要實施它們，他需要力量，更多的——??

    魔法師知道他如何才能得到這一魔力，如何能夠將它吸收和儲存。『在下次召喚神靈、更新死亡國度身上的防衛枷鎖時，他要將這些能量占為己有，讓其他的魔法師學者選擇支持他，不再阻止他。他一門心思想著此事，躲在他的實驗室里，從他的弟子當中挑選出忠誠於他的，他們將成為他的隨從。

    黑暗精靈偷偷來找他，向他匯報他們在沃爾貢的群山、古特萊恩的平原和多斯倫的平緩丘陵里偵察到的情況，給他講蒂洛貢翁王國的獸人，如果他要求的話，它們準備跟隨他。努丁害怕對他的事業的背叛，他視之為對安全大陸的背叛。任何抵抗都不能容忍，而必須立即消滅，不讓它危害這一大膽行為。在極少的時刻他會產生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他自己在做、自己想做的，他是否只是在服從他體內知識的無聲命令。但他的擔心來得快消失得也快。有時他的朋友會和他講話，建議他一些事情，給他新的念頭，它們給他啟發讓他認識到他在計劃里忽視了它們。我們是一體。他感激地想。我們帶給人類安全。

    「但你還是被欺騙了。」它嘀咕道。

    「你說什麼?」

    「你的弟子托爾同一個叫戈倫的人談話，他是羅特曾經的魔法弟子。在一次議事會期間他們在宮殿大門外相遇，我的朋友們聽到了他們交談。他相信自己知道我們是怎麼回事、如何能夠將我們分開。」

    「分開？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努丁吃驚地想道，我必須阻止。」「不是他一個人在幕後策劃，」它警告他道，「他是受他的魔法師的委託這麼做的。他交給他內藏我們秘密的書籍。他們覬覦你的威力和你的知識。不要允許他們將我們強行分開。我們是一體的，諾東!」

    「我會派黑暗精靈去追蹤他。他們會給我拿來書籍，懲罰他。」他說道，想要那個魔法弟子死。「他的死會驚嚇其他人的。將他們統統消滅掉。」它對他低聲說道。

    「不行。」他反駁說，「我先要像你和我談話一樣找他們交談。我希望他們會諒解。」

    「快了。」它低語說，「你的人類的身體太小，你的知識太大了，它在給自己尋找位置。別擔心，你不會死的。我們是一體的。」他飢餓地走進餐廳，讓人端來吃的，他的僕人替他擺在一張長桌上，夠一個大家庭吃飽的。可這回不夠他吃，廚師不得不又送來兩隻酥脆的烤雞，魔法師狼吞虎咽又吃了兩根醃製的香辣腸才吃飽了，站起來，往外走時他發現衣袖又嫌短了。一名黑暗女精靈走進房間，手裡拿著一封給他的信······

    安全大陸，魔法王國奧雷梅拉，6234年深秋

    童完全被現場的話劇情節吸引住了，他都無法再說出什麼是他的想像力所虛構出來的，什麼是演員們在他身下的舞台上真正表演的。他開始沉醉於這場表演，但一隻靈巧的手引開了他的注意力，它從背後穿過樓廂的帘布伸進來，抓住背包的皮帶，小心地將它拖過去。這一切他當然看不見，但當小偷過分貪婪地拉皮帶時，他察覺了背上的摩擦。他轉過身來，剛好看到小偷的胳膊拎著他的背包一起消失在帘布後面。

    「嗨!住手!」矮人發火地叫道，「小偷!抓住他!」他抓起斧子，從木板過道上往外跑，他的釘有釘子的硬靴子踩得木板「哐哐」晌。「我馬上打得你懂得尊重別人的財產!」如果他的威脅聲還不足以打破劇院平靜的話。

    這種事他們也不會擔心。童不管這些，繼續追趕黑衣人影。他的短腿迅速地上下起落，發出持續的『隆隆』聲。

    「那位尊敬的觀眾能否腳步小聲點?」假諾東發火地在舞台上叫道。黑暗女精靈做個鬼臉，雙手撐在細小的臀部上。同模仿的魔法師相反，身穿黑甲冑的她顯得仍然很真實，儘管表演露出了破綻。

    「請匆忙打擾我在此娛樂其他觀眾。」

    「小偷!『矮人腳步不停，回答他道，「您高貴的劇場裡有人偷東西。」

    「沒錯。而且是您偷的，我的討厭的朋友。因為您在偷去我的寶貴時間。」表演者尖刻薄回答道，「還有我的無法估價的耐心。您現在偷到了它們，請您帶著您的禮物豈雲，讓我為藝術鑑賞家們演完幸福的結局——理應如此。」觀眾為他鼓掌，劇場裡響起笑聲，演員鞠躬致謝。

    謝幕。

    這時，童已經來到巷道，在劇場的入口停下來，尋找那個無恥的小偷。黑色的瘦小身影在拐過下一個街角，他將包扔在背上，空出了雙手。

    「停!還給我!」他喊道，緊跟著小偷。開始三條街的追逐，可在第四條巷子裡，可能是第十次急轉彎之後童將人跟丟了，不知所矛地站在人頭簇擁的集市廣場外面。人們擋住了視線，他看著那個拿著自己行李的人黏進人群中不見了。

    怎麼辦！西古達檉木!他渾身燥熱。這是絕不應該發生的，我還沒到讓一個普通小偷男搶的地步呢，他無比懊惱地責備自己道。一手按著戰斧，另一隻手推開人們，最後停在一個高高的擺滿柳條籃的歪脖子樹，爬了上去。

    可站在這上面對他來說也好不到哪兒去。沒有當地衛兵的幫助，他不可能追回他的財產的。面對守在大門外的獸人，人家肯定不會理睬他的事情，甚至會裝聾作啞。他怎麼才能說服他們相信它的重要性呢？對不起，我丟了一根木頭，我可以用它保護城市和國家不受死亡國的傷害，「誰會相信我這話呢?當他爬下采，準備返回巴伍拉戈和博爾所在的地方，他們在那裡等著他——但願如此——快回到酒館時、他發現自己偏偏又在米夫達尼亞跑迷路了。童連他讓另兩位去的客棧的名字都不知道。城門是他唯一的線索。我們是從北門進來的還是從別的門?地咕噥著開始尋找，以偶爾從屋頂老虎窗之間冒出的離城牆最近的瞭望塔為方向標，當地經過一條黑暗的小巷時，他突然聽到低低的咕嚕聲。他立即停下來，雙手拿起武器，走進那條巷子。他小心地繞一圈，看到一個偷他的小偷躺在眼前身披灰色帳篷人的靴子前，他的血從十幾道劍傷里滴到石塊路面上，逮住小偷的人正好奇地在背包里亂翻。矮人感覺很不舒服。那身材不像是人類的，但符合黑暗精靈的身材。

    烏拉卡，幫助我經受這場考驗吧，他低聲請求道。背包的新主人合上包蓋，左手抓住背帶，將它藏在披風下帶走了。小偷呻吟著仰面朝上，痛得蜷縮成一團。那身影沿著小巷慢慢走去，好像它對這人的痛苦沒有責任似的。

    「請原諒，可那是我的背包。」童叫道。那人猛轉過身來，大衣飄飄，讓他一開始根本沒有看到對方的臉，然後他感覺胸口重重地挨了兩下。投來的飛刀被他的厚鎖子甲擋回，「噹啷」落在路面上。童驚魂未定，陰險的攻擊者已經順著大街跑走，繞過下一個街角不見了。他奈何不了對方的長腿，當他繞過街角時，四處都不見兇手的蹤影。他倚到陰影牆上，正當他想要鬆一口氣緩解自己此時一天的疲累時……

    雙線構思，視角偏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