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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鈞明還特地派了兒子慕容雲厝作為監軍,名義上是讓他在戰場上歷練一番,其實為了監視林淵的一舉一動。陳新作為林淵的老搭檔,依舊擔任裨將一職,與此同時,鎮南王還給林淵安排了兩個新人,岑知和岑名兄弟兩個作為參軍議事,追隨左右。
大軍清點完畢,擇了個黃道吉日,易辰為父親送行至城北大營前,眾兵在此集合。
慕容鈞明親自登上將台感慨陳詞,端著酒杯,祭祀天地,為軍士們祈福踐行。
隨著吉時將至,一聲渾厚悠長的號角聲衝破雲霄。
在林淵的帶領下,大軍浩浩蕩蕩地開拔,一路向東進發。
郊外的農民、過路的行商、還有山林野人們,見了如此軍威,無不心驚膽戰,退避三舍,哪有人敢霸著大路。
一路向西行了四五十里,來到一處田地,滿目都是翠綠的麥苗,在風中左右輕拂。
「下令所有人馬謹慎通過,不要踩了麥田,違令者處八十軍棍!」林淵下達命令,自己也翻身下馬,牽著馬韁仔細地一步步向前走。
傳令官發號施令,眾將士、騎兵得到命令紛紛效仿,翻身下馬,小心翼翼地牽馬而行,唯有世子慕容雲厝不以為然,騎著馬悠哉悠哉地走。
「監軍,林淵屢立戰功,攻比克戰必果,皆因以身作則,軍法嚴明。我雖素來對他沒什麼好感,不過這點還是讓末將十分佩服的。」陳新牽著馬,抬頭對著慕容雲厝說道,「我看世子您還是下來走吧,別到時真的誤踏了麥苗,大家都為難。」
「哼!為難什麼?」慕容雲厝一臉不在意道,「我這寶馬通人性,是父王特別賞賜給我的,不會失誤。而且本王的靴子都是新作的,是要踏過賊寇的屍山血海的,怎麼能陷在著泥濘污濁之中。」
「監軍……那你可小心。」陳新牽著自己的馬,還時不時地拉一把慕容雲厝的馬韁,防止他亂了麥苗。
「行了,行了。舅舅你好煩,我自己會騎。」慕容雲厝不耐煩道。
「現在在軍中,監軍還是叫我裨將軍吧。」陳新道。
「這齣征打仗,打贏了就好,那來那麼多條條框框的規矩。真是……」慕容雲厝抱怨道,其實他一直都不想來,而且自從比劍敗給林淵,就心中一直有氣,雖然報復了易辰,可卻依舊有疙瘩。只是鎮南王覺得身體大不如前,想培養獨子攝政,所以才強行要求他到前線歷練一番。
走了幾步,由於前面的騎兵個個下馬,速度極慢,慕容雲厝便沒了耐心,而且越想越氣,心道,「小爺我堂堂鎮南王的獨子,將來法定的王爵繼承人,就算踩了麥苗,諒這林淵也不敢打我。」
此時,田埂邊的山坡上,一群小孩子正在嬉笑著你追我逐,再細看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拽一根長線,扶搖直上連著一隻風箏。原來是在比賽誰的風箏飛得最高。
這些風箏有燕子、有鳳凰、有蝴蝶、可是最奇特的便是一隻像船的風箏,不但大,而且飛得高,縫在船上「木槳」甚至還能在風中隨風搖動,仿佛真如踏水尋浪一般逼真。
孩童一邊跑,一邊抬頭看自己手上的風箏,可突然有兩個孩童裝在一起,一個小童疼得哇哇大哭,手中的風箏線也與另一個孩童的糾纏在一起。「啪」的一聲,那隻「船」居然掙脫了束縛,扶搖直上,越飄越遠,最終消失在眾人的眼前。
小童撒潑似的在地上打滾,其他孩童也趕緊收了風箏,幾個大孩子,上去安慰了幾句,便一把揪起依舊哭鬧不停的孩童,往回走。
這一切都被遠處牽馬而行的林淵瞧在眼中,不由地皺了皺眉,側頭詢問身邊懂一些風水占卜的小星官「你看是何吉凶?」
那星官立即雙手抱拳,大賀道「戎將軍此大吉大利之兆,這次出軍克敵必勝。」
「怎麼解?」林淵又問道。
星官滿臉堆笑,連連稱喜道「紛紛繚亂之中,一隻大船脫穎而出,沒了羈絆,一路順風,扶搖直上九萬里。如將軍一到戰場,能將這紛亂之勢瞬間擺平,此大吉大利,可喜可賀。」
林淵聽了正欲大笑,突聞身後軍中一陣騷動。回頭看,竟有一人騎這匹軍馬,闖入麥田,踩壞了不少幼苗。
「何人犯我軍律?給我拿下!」林淵頓時火冒三丈,大聲喝道。
「是世子……不!監軍,監軍的馬匹。」有軍士前來報告。
「給我捆了,拿下!」林淵命令道。
軍令不敢違,幾個軍士一擁而上,拽住馬韁,一把將慕容雲厝從馬背上拖了下來,左右拿著軍繩,三下五除二就將他捆了,左右一提退出了麥田。
「林淵,你好大膽子,竟敢綁我!還不快放開我!」慕容雲厝氣急敗壞地大喊道。
「我以下了軍令,世子身為監軍,自當以身作則遵守。不然軍紀何存?軍威何存?」林淵解釋道。
「我呸!父王讓我鍛煉,就是走走過場,準備接任的。你還真拿軍令壓我?你這就是報復!小王我記住你了!」慕容雲厝不依不饒,仍然破口大罵。
「監軍,別罵了,別罵了。你不知道戎將軍在外面和在城裡是兩個人!」陳新嚇得趕緊上來勸說道。
「監軍,我為大燕效力,不管你是身份,在這麼下去,你的行為就是動搖軍心,按例當斬。」林淵冷冷道。
「你……你……」慕容雲厝還想罵,不過聽了林淵的話卻有些害怕。
岑知、岑名等一干小一輩,原本是想一邊看熱鬧的,沒想到林淵如此態度,也肅然起敬,連大氣都不敢喘地在一邊站好。
士兵們將慕容雲厝抬上馬車,然後大軍繼續朝前進發。半個時辰以後便離開了麥田。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大部隊到了一處平原,此時日頭西落,天色已暗,林淵下令安營紮寨,砌灶烹飯。
回到中軍寶帳中,林淵坐在主帥位置,陳新、岑知、岑名等人皆坐在兩邊。一張行軍地圖攤開平鋪在眾人面前的木架上。
就在此時,外面一陣騷動,兩個軍士一左一右將慕容雲厝提了進來。
而慕容雲厝強硬著脖頸,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硬是不肯跪下。要是換做以前左右軍士定然是一人一腳踹他膝蓋關節,可今天卻不約而同地瞧了一眼林淵。
不但軍士,就連陳新等其他將軍,也看向林淵,期待他如何處理這位不聽話的世子慕容雲厝。
可是,林淵雙眼緊盯著行軍地圖,甚至連頭都沒抬,只是揮了揮手說道「擾亂軍紀,按軍令拖下去八十軍棍。」
「你敢!林淵,你敢打小王!你不怕……」慕容雲厝又一次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但還沒說完,就被軍士提溜出帳了。
「將軍,我去監刑!」陳新怕軍士手下不知輕重,於是急忙起身拱手道。
「坐下!監刑自有監刑官!你過來看看我們明天要行軍的路線。」林淵命令道,隨即又對著地圖比比劃劃。
陳新摸了摸鼻子,無奈只能坐了回去,與其他新老將軍朝著中間的地圖一起圍了上去。
不一會兒,帳外傳來慕容雲厝一聲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還時不時地夾雜著對林淵的謾罵聲。又過了一會兒,謾罵聲和慘叫聲都漸漸變小。
又過了一會兒,監刑官來報,杖刑八十已經打完,世子已經昏厥了過去。
林淵抖了抖手起身,從都袖兜中掏出一個白瓷瓶,遞給監刑官道「這是世子以前給我兒療傷的神藥,一直供著不曾使用,你拿去給世子塗上吧。」
監刑官還沒接過,只見陳新臉上神色大變,趕緊起身欲上前搶奪,嘴中急道「末將去給監軍塗藥吧。」
「你行好本職即可,塗藥這種事還是交給他們。」林淵臉色一沉,說道。
「監軍是我內侄,由我來比較好。」陳新又道。
「陳裨將你跟了這麼多年,行軍打仗大家一視同仁,難道還講究親疏遠近嗎?」林淵吼道。
「我……我……」陳新一時語塞,只是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一般,看見監刑官領了白瓷盒而去,於是喃喃自語道,「完了完了……」
其餘眾人臉上都浮現出不解的表情,不知道陳新今日為何如此失態,不過林淵卻不予理睬,按步就班地開始部署第二天的行軍安排。
散會後,眾人皆散離開中軍寶帳,而陳新第一衝了出去,直奔慕容雲厝的營長。將原本已經敷藥睡下的慕容雲厝給搖醒。
「陳新,住手!你找死呀!剛敷好的藥,你刮他幹嘛?」沒一會兒只聽得帳中又傳來嘶聲裂肺的慘叫。
是夜,鼓打三更。陳新翻身上馬,
以查崗為名,在營中各處巡視,又名守衛打開營門,出營到附近的山林里裝模作樣地巡查了一番。
再一次偏僻的山林里,陳新從懷中掏出一隻事先準備好的信鴿,將一卷信箋綁在它的爪上,接著雙手一托,將信鴿放飛,正上馬準備地往回走。
忽然,一聲弦響,一枚翎羽箭劃破天際,穩穩地刺中了信鴿的左翅。
望著鴿子墜下,陳新心說「不好!」以及揚鞭策馬,朝山林小路里鑽去。
前方突然亮起一片火光,陳新撥馬回頭,想往另一個地方逃竄,卻又聽見四面八方都是腳步聲。正猶豫間,又是一箭,射中了他的馬蹄,坐騎吃痛,陳新也滾下馬來。等他再次爬起身,已經有人舉著火把,站在他的跟前,是第一次隨軍出征的「校都尉」岑知。
陳新見勢不妙,伸手摸到腰間的佩刀,準備劫持岑知作為人質逃生,可卻聽見身後有人說話「別耍花樣,小心一箭射穿你。」回頭看,原來是「西場圍獵」的魁首岑名正拉弓搭箭指著他呢。
一時間,十幾個長戈手圍了上來,將他腰間的佩刀挑落。又有兩個大漢拿著繩子,七手八腳將他按在地上,綁成了粽子。
中軍寶帳,林淵閉目養神,在帥位上座的穩如泰山。帳外一片喧譁,將陳新推了進來。左右軍士一人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陳裨將,攘外必先安內,我已經下令大軍多停留一日,要把內部好好整肅一下。」林淵開口道。
「將軍!將軍!你為何抓我?是不是抓錯了?我可是忠心耿耿跟了將軍多年,您怎麼不相信我呢?」陳新急忙求道。
此刻,有一軍士進入帳中,手裡捧著那隻被箭射落的信鴿,遞到林淵面前。林淵接過鴿子,從腿上抽出信箋,打開仔細看了一番,嘴上冷冷笑道「嘿嘿,沒想到呀,沒想到!」
「將軍!將軍!你都看到了,快放了我吧,是王爺要我每天送信回去,報告情況的。」陳新開口說道。
「一派胡言!」林淵突然重重地拍了一下帥桌道,「你確定這封信是給王爺的?」
「是呀!是呀!」陳新急道。
林淵嘆了口氣,感嘆道「我林淵原本不爭名奪利,不結黨營私,只為以戴罪之軀,報老王爺和王爺的知遇之恩。可偏偏有人處心積慮想讓我們死,給我們下黑手,我原本還以為是因為我擋了路,你想除掉我往上爬,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勾結外賊,吃裡扒外的傢伙!」
陳新一臉迷茫道「什麼意思?將軍你講的我不明白?」
「廢話少說,先拖出去打一百二十軍棍!」林淵下令道,隨手又掏出一個白瓷盒,跟給慕容雲厝的那個一模一樣,「可別打死了,然後,給陳裨將塗上這個!」
左右得令,正要上前拖走陳新,可他卻掙扎著大喊道「啊!將軍將軍!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林淵一抬手阻止了左右軍士,接著問道「你錯在哪裡了?」。
陳新解釋道「我錯了!是末將為了討好王爺、小王爺和夫人,為了替他們出氣,故意讓傅啟在給易辰公子送的藥里做了手腳,讓白侯往裡面加了一些會加速傷口潰爛,留下濃疤的藥粉。沒想到……沒想到易辰公子竟然沒用。」
林淵確認道「僅僅是傷口潰爛,留下濃疤?」
陳新一個勁地點頭道「是呀!傷口潰爛,留下濃疤。」
「放屁!這裡面分明裝的是可以令人斃命的毒藥!」林淵拍案而起。
「啊?沒有!沒有!」陳新連連否認道,幾乎哭了出來。
「看來你見棺材不落淚!不肯從實招來!來人呀,給他念念這信上寫了什麼?」林淵一揚手,將信紙遞給身邊一名星官。
那星官接過信紙便念「林淵杖罰慕容雲厝,還欲賜毒藥加害,被我識破救下。我欲離間他們之間關係,造成混亂,必可兵不血刃,從內破之。」
「沒有,胡說!這……這不是我寫的信,我是寫給王爺的。」陳新掙扎著在地上打滾,幾個軍士見狀將他牢牢按在地上。
「給他看看,是不是他的筆跡?」林淵道。
那星官拿著信紙湊到跟前,陳新看了半天很像他的筆跡,但絕不是他自己寫的,於是拒不承認。
「你說不是你寫的。那你說說你發出的信是個什麼內容。」林淵追問道。
「我……我……也罷!」陳新猶豫再三最終咬了咬牙道,「我寫的是林淵領頭行軍,一路上未對世子有任何指導教育,世子不懂規矩,誤犯軍規,林淵不管三七,直接重責八十杖,世子幸無性命之虞。」
「避重就輕,一派胡言,就算如此你也已經觸犯了軍條。來人,先拉下去關押。」林淵再不耐煩,拍案道。
於是,就被左右軍士,陳新被拖了出去。
此時,傳來一聲雞鳴,林淵望了望帳外,已經是黎明時分,很多的將士都一夜未睡,於是下令道「今日暫且歇息,傍晚飽食後急行進發。」
眾將「得令!」
「哦,對了。給陳新準備一台囚車。我看事情沒這麼簡單,他說的是真是假,等我打完這仗,回去請示一下王爺就知道了。」林淵又道。
於是中軍寶帳內將士們紛紛拱手褪去,只留下林淵一人獨自坐在帥倚上,一聲嘆息,手中緊緊攥著那張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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