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視狼顧 第一千三百一十八章 東川事發！
四月一日，易京，
南城福旺大市場，中午閒暇時間，幾個小販正湊在一起互相閒聊
「老李，你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啊？」
「這自然是大東升的事情！」
「這麼大的事情能沒聽說嗎？聽說朝廷抓了大東升的人，現在聽說刑部的大獄都被大東升的掌柜夥計們住滿了！」
「嘿嘿嘿！大東升這幫掌柜心是一個比一個黑啊，這些年他們撈的銀子海了，別人就不說就說前面那個街道的大東升分號的姚掌柜，今年五十一了，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上個月還新納了一個五姨太，聽說這五姨太只有十六歲！真他娘的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這一次這個姚掌柜第一批就被抓了，聽說被抓的時候，這個老雜毛還和他姨太太親嘴呢！」
「我也聽說了這個姚掌柜，聽說刑部從他家裡查抄出來，五套四合院的地契，現銀就足足有五千兩銀子，其他的金銀玉器，文玩古董裝了七八個大箱子，這大東升商號是真掙錢啊！一個分號掌柜就能撈這麼多！」
「這幫人是真活該！大東升商號那麼大的家業，被他們禍害成這個樣子················」
「我聽說一個小道消息，朝廷準備取締大東升商號！」
此話一出立刻就是將所有人都震驚的面面相覷，而說出這個消息的菜農神色也是有些得意，然後有些神神秘秘的講道：
「東三門蜀味樓你們知道吧？咱們易京一頂一的川菜館子，不少的達官貴人都去吃飯！我給他們家供菜，我昨天去給他們送菜的時候，路過他們的包房聽到裡面的大官說，陛下要取締大東升商號了！」
「這不可能吧？這大東升商號這麼大的家業，怎麼能說取締就取締呢？」
「老哥你還聽到什麼了？」
菜農有些遺憾搖了搖頭說道：
「我當時聽他們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我也是豎起耳朵想要繼續聽，但是那個店小二小王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非要趕我走，你說這個消息，讓我聽聽能怎麼的！」
「要我說這件事情沒準是真的，我聽說大東升商號欠了好幾百萬兩的銀子，這要是把他取締了，這欠的銀子就都不用還了，不都說人死債消，這是一個道理！」
「陛下他不能這麼幹吧？
「為什麼不能這麼幹？咱們大乾朝一年稅賦才多少銀子，就算是朝廷一年一兩銀子都不花，讓那幫大臣一年不領俸祿，那幫G太太千金都喝西北風，這也還不上大東升商號的欠款了！」
「所以要我說，現在這大東升商號被那幫掌柜掏空了，那索性就讓大東升商號倒閉不還這銀子了！」
「然後將那幫掌柜全都咔嚓了，大東升商號的債主誰想要銀子，就去地下找那幫掌柜要去···················」
「我要是皇帝，我就這麼幹啊！一下子幾百萬兩銀子不用還了啊多爽啊！」
「有這銀子我天天去逛春香窯，我要點那個最紅的頭牌蘇語棠，讓她好好伺候爺三天三夜，我可是聽說了這蘇語棠表面上清純的跟個貞潔烈女似的，實際上S的很呢！」
「老兄！這在清純的B子說到底不還是B子，能夠清純到哪裡去？」
「這話說的有道理！」
「哈哈哈！」
就在這些小販閒聊之際，幾條街外的一處大東升票號的分號，則是被數以百計百姓堵的是里三層外三層。
「掌柜把我的銀子還我！這都是我攢的血汗銀子啊！你們可不這個銀子給昧了啊！」
「求求你們了！把我的銀子還給我！我還要給我爹抓藥呢！
」
「快點還銀子！我要我的銀子！」
而在這些要銀子的聲音中，幾名大東升票號的夥計，也是在奮力的解釋著。
「諸位我能夠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你們手上的債券是有日期的，日子到了我們票號自然會把銀子還給你們！」
「大傢伙我們大東升票號是朝廷支持的正規票號！有朝廷頒發的票號牌照，所以我們大東升票號的信譽是有保障的，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們大東升票號，只要你們票號的日期到了，我們大東升票號一定會連本帶利把你們的銀子還給你們的！」
「你們的債券還沒有到規定償還的日期，按照規矩是沒有辦法把銀子給你們的，當初你們購買的時候，都跟你說的明明白白，你們現在不要鬧了····················」
眼看著票號外面的百姓越聚越多，大傢伙的情緒事越來越激動，這處分號的臨時大掌柜劉偉是急的滿頭都是汗!
他本來是這家票號的三掌柜，但是因為前段時間，大掌柜，二掌柜都被抓進了刑部的大牢裡，所以總號那邊臨時才讓他這個三掌柜，臨時代理這處分號的大掌柜！
原本劉偉對這件事情還挺高興的，覺得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表現好了，說不定能夠去掉臨時這兩個字直接轉正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劉偉原本還摩拳擦掌，想要多吸納一些銀子做一番成績給總號看看，讓總號那幫大人們好好看一看自己的能力！
然而劉偉還沒有高興幾天，便是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毫不誇張的講劉偉也是***懵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臨時被提拔成二掌柜的趙海英走了過來一臉焦急的說道：
「大掌柜，外面的人情緒越來越激動，咱們的夥計撐不了多少時間啊，您看一看能從銀庫中拿出一點銀子給他們，要不然我怕他們衝進來！」
和劉偉這個三掌柜被臨時提拔成這處分號的大掌柜一樣，趙海英這個二掌柜也是被臨時提拔起來，他原本是這處票號幹了五年的一個夥計！
聽著趙海英的話，劉偉沒有說話只是嘆了一口氣，見此趙海英不由繼續說道：
「大掌柜，我知道這樣做不合規矩，動銀庫的銀子需要有總號的批准，但是現在事急從權啊，我怕外面這幫人衝進來打咱們·················」
劉偉聞言這才苦笑著說道：
「老趙啊，不是我不願意開銀庫，是現在銀庫當中就剩下了一百多兩銀子了，這還是給咱們開工錢的銀子，這點銀子你覺得能應付的了外面這幫人嗎？」
說完劉偉見趙海英見用不信的眼光看著自己，也是苦笑著從懷中拿出了一枚鑰匙遞過去說道：
「鑰匙就在這裡！你要是不信你就自己去看看！看看我騙沒騙你這銀庫當中是不是就剩下了一百多兩銀子！」
雖然劉偉表現的很是坦誠光棍，但是他的話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讓趙海英實在是難以相信。
所以看著劉偉遞過來的鑰匙，趙海英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接了過來然後轉身向著銀庫走去，他必須要去銀庫親眼看一看！
見到趙海英不到黃河不死心，真拿了鑰匙去銀庫看，身為大掌柜的劉偉也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趙海英的速度很快，一盞茶之後他便是回到了劉偉面前，已經確認了銀庫存銀的他十分焦急的向著劉偉說道：
「大掌柜這銀子都去了哪裡？我記得銀庫的銀子有七八千兩呢，這怎麼現在就剩下一百多兩銀子了呢！」
劉偉聞言苦笑著說道：
「老趙啊你問我我問誰啊？我還想要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大掌柜，你這件事情報給總號了嗎？」
「報當然是報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敢瞞著嗎？但是總號那邊說，他們在秘密調查，讓我們不要聲張，所以我也沒跟別人說！」
「今天要不是到這份上！我也不會跟你老趙說的！」
聽到劉偉這麼說趙海英也是明白了劉偉的苦衷，而這個時候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嘈雜，一個夥計也是急急忙忙走了過來說道：
「兩位掌柜外面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快要攔不住了，還請兩位掌柜儘快的拿個章程出來啊！」
聽到這話劉偉和趙海英和兩個人不由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兩個人皆是能夠看出對方的苦澀與無奈，但是趙海英也是繼續說道：
「大掌柜，外面的情況你報給總號了嗎？」
劉偉點了點頭說道：
「當然上報了！外面這幫人剛一聚集，我就知道要壞，我就立馬派人去通知總號了，但是我想這個時候總號也是自顧不暇，畢竟咱們這裡的情況應該不是個例，總號怕是救不過來了！」
「現在我們怕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趙海英看著一臉消極和無奈的劉偉，心中也是不由打起了退堂鼓，走出了房間為了避免一會被打，他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偷偷換上了便服，只能著外面這群人衝進來，他就混入人群當中溜之大吉回到家裡··················
趙海燕的想法很好，但是就在外面的叫喊聲達到頂點的時候，叫喊聲卻是戛然而止。
只見一個在上百名巡防營士兵的護衛，一個身著正六品的官服的中年文士走了出來，而在他身後這些巡防營士兵還抬著十幾口大箱子。
這個中年文士一出來便是厲聲呵斥道：
「你們這些人想要幹什麼嗎？是想要造反嗎？」
聽到「造反」兩個字，聯想到這兩個字的代價，原本激動的人群也是立刻冷靜下來，但是一想到自己的銀子危在旦夕，一個小伙子還是咬了咬牙站出來說道：
「這位大人我們只是想要回我們的銀子！我們不是想要造反！」
有了這個小伙子當出頭鳥，其他人也是立刻跟進紛紛表示他們也並不是想要造反，只是想要回他們的銀子。
聽到這些人的訴求，這個中年文士也是自報身份道：
「我叫張文是戶部主事，朝廷專門派我來處理你們的事情！」
「我想問這幫人一個事情，當初你們購買大東升債券的時候，大東升的掌柜夥計，跟沒跟你們說過，這些債券只有到期了才能夠還你們的銀子？」
面對張文這個問題，人群也是變的安靜下來，但還是剛才那個小伙子主動說道：
「張大人，當時大東升商號掌柜夥計，是跟我們這麼說過，但是現在不是說陛下要取締大東升商號，這大東升商號要倒閉了，我們的銀子怎麼辦啊，這都是我們的血汗錢啊··················」
張文聞言沉聲說道：
「哼！你們這幫人只知道道聽途說！誰跟你們說陛下要取締大東升商號了？」
「大帥不是要取締大東升商號，而是要拆分大東升商號，大東升商號的債券並不會作廢，而是將會由獨立出來的大東升票號繼承，你們債券的安全性依舊是有保證的，等到你們手中的債券到期了，大東升票號就會把你們的本金還給你們！」
聽到張文這麼說人群中沒有人在說話，大家都是默默的看著張文，用沉默表達著他們的態度的。
見此張文冷笑一聲道：
「看來是不信我！不信朝廷啊！」
「既然如此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巡防營的將士聽令，把箱子打開！」
「是！」
隨著張文的一聲令下他帶來的這幾個大箱子都是被打開了，只見箱子裡面白燦燦的一面，全都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銀元寶，看到這些銀子，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看直了！
而這個時候張文則是好整以暇的說道：
「朝廷知道你們掙銀子不容易，膽子小怕銀子有個閃失，所以朝廷體恤你們，陛***恤你們，允許你們提前兌債券把銀子拿回去！」
此話一出人群中大家的臉上都是浮現出了一絲笑容，然而就在大家準備高呼萬歲之時，張文卻是繼續說道：
「不過你們別急著高興，陛下雖然體恤你們，但是你們的債券畢竟沒有到期，你們想要提前兌債券，是違約的哪一方，你們理應受到懲罰，你們需要支付一定的違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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