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高三下學期超高強度的學習開始以來,黑塔樂晚上已經很少做夢了,大多數時候都睡得很沉。而就在高考前一天的晚上,不知是由於興奮還是過度緊張,他久違地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裡,他和蕭顏真一起進入了一片神秘莫測的地域。
荒無人煙的戈壁地帶,一條老舊的鐵路線向日落的方向不斷蔓延,望不到盡頭。鐵路線旁,目之所及處,有一座孤獨的無名小站。在風沙的侵襲下,已經看不清它的本來面目。遠遠看去,小站就像一個帶著頂寬大沿帽的小胖墩兒。在它的左邊立著一根孤零零的旗杆,上面的旗幟早已被狂風撕扯得只剩下僅有的一小縷。
遠處,傳來了老式蒸汽機車的隆隆聲,大地也跟著一起顫動起來。蕭顏真趕忙拉著黑塔樂向小站跑去。等他倆趕到站台前,正巧一輛滿身沙塵的黑皮列車緩慢地停在他們跟前。
這時,小站廣播響起,「請前往知域的旅客儘快上車。列車將於1分鐘後發車。」
黑塔樂和蕭顏真來不及思索,趕緊跳上了列車。寬敞的列車車廂里,只有他們二人。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列車已經啟動了。
「真古怪!連列車員和乘務員都沒用,也沒有人檢票。」黑塔樂說道。
「嗯。車站廣播裡說,列車的目的地是知域,不知道那到底是個什麼地方。」蕭顏真接話道。
列車的行進速度很快,帶起的氣流在鐵路沿線左右兩側各捲起一道薄薄的沙牆。
戈壁除了荒漠和偶爾出現的土丘外,空無一物。
經過一段並不短暫的行程,黑塔樂和蕭顏真終於到達了列車的終點站——知域中心站。
知域中心站是一座純白色的拜占庭式建築,有著高大的圓形穹頂。陽光透過車站四周牆壁上一塊塊長條形的玻璃窗,將中心站內照得通亮。偌大的車站內空無一人,一塊巨大的指示牌由四根極細的特殊絲線懸掛於車站大廳的半空中。
指示牌上寫道:「知域,智慧的緣起之地。轄語文城、英文堡、數學鎮和雜學公社四座城池。各城池相互獨立,並無聯通。遊客可通過中心站內的水道前往各座城池。詳見各水道入口處標識。」
循著指示牌上的箭頭標識,黑塔樂和蕭顏真很快發現了車站內部向外並排放射出的四條水道。每條水道入口處都有詳細標識,水道里兩隻擺渡定時往返。
黑塔樂和蕭顏真,邊走邊看。四條水道分別與四座城池一一對應。
黑塔樂和蕭顏真首先選擇了最左側連通語文城的水道。
他們登上停靠在水道入口處的一艘擺渡。擺渡好像自動感應一般,很快啟動了起來。
隨著擺渡駛出知域中心站,水道逐漸變寬,從溝渠變成了一條窄河。河兩岸居然是綠洲,柳樹、楊樹、樺樹、梨樹、桃樹,各式各樣樹木高矮錯落,有些樹上還結了果實,一眼望去,就如同《桃花源記》裡記載的桃花源一般。
不多久,一座雄偉的中式古城牆映入眼帘。這座城有著很高的城牆,城門上還修著箭樓。只見,箭樓前站著一個人,他身披盔甲,一縷鬍鬚隨風飛舞著。他一邊遠眺,一邊口中吟唱著什麼。
隨著擺渡越來越近,那人吟唱的內容逐漸清晰起來。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這是辛棄疾的詞啊!難不成那人是辛棄疾?天涼好個秋。怪不得感到絲絲涼意,這裡的時節是秋天啊!」黑塔樂突然醒悟。
窄河與語文城的護城河相連通。很快,黑塔樂和蕭顏真所乘的擺渡就停靠在了城門邊。
城門上三個大字格外搶眼——語文城。
「真奇怪,這城門怎麼連守衛的官軍都沒有?。」黑塔樂小聲說。
此刻,城裡傳來些許嘈雜之聲。他們加快腳步,循著聲音,沿著一條寬大的石板路,一路走到城中。
在語文城裡,他們遇到了很多文學家。很多古詩詞中的場景在這裡集中出現。雖然各種建築千差萬別,但倒是錯落有致。
在一座小石橋邊,元曲四大家之一的馬致遠正牽著一匹瘦削的老馬,佇立在河邊的一戶人家門前,向荊條圍成的院落里張望著。
在城裡一處偏僻的田園裡,詩人陶淵明和王維,正盤坐在一棵歪脖子樹下的石榻上,聚精會神地下棋。
在街邊一處十分排場的酒肆門口,黑塔樂和蕭顏真見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李白,此刻他滿面潮紅,一隻手攥著酒壺,一隻手提著一隻毛筆,嘴裡還念念有詞。攙扶李白的,正是他的小迷弟杜甫。
繞過城中一座巨大的假石山,一小片槐樹林裡正是蒲松齡的居所。蒲松齡友好地邀請他們進到屋裡。只見,牆上掛著很多稀奇古怪的畫。蒲松齡說,這些東西為他的故事提供了靈感。
走出蒲松齡的家。不遠處,聳立著兩座樓閣。
一座是滕王閣,初唐四傑之一的王勃曾在此作《滕王閣序》,為後世留下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千古名句。
在滕王閣不遠處,與它隔湖相望的正是岳陽樓,四大名著之一——《水滸傳》的作者施耐庵,曾在這裡寫下膾炙人口的《岳陽樓記》。
這座城中,不僅有中國古代的文學家和詩人,還有幾個外國人。
英國戲劇家莎士比亞、法國小說家莫泊桑、r國劇作家契訶夫、m國作家海明威,還有捷克小說家卡夫卡。他們做在湖邊垂柳下的石凳上,一邊吃著葡萄、荔枝和瓜果梨桃等水果,一邊聊著天,聊到興起處,還無拘無束地放聲大笑起來。見到黑塔樂和蕭顏真,所以的人都禮貌地向他倆打著招呼。
這裡的一切,看上去既光怪陸離,又讓人感到十分和諧。
參觀完語文城後,兩個人依依不捨地返回了知域中心站。
第二次,他們選擇了語文城旁邊通往英文堡的水道。
當載著他們的擺渡駛出了中心站的一剎那,水道瞬間融入了一片黑暗中,只能聽到流水的聲音,根本辨不清方向。而擺渡依然在行進著。黑塔樂緊緊握住蕭顏真的手,緊張地喘著粗氣,警惕地望向四周。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白亮的光點出現擺渡前方,並開始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亮。一座水閘的出口就在眼前。
很快,擺渡載著他們衝出了水閘,重回光明。突然的光亮讓兩個人眼前一陣兒目盲。待他們回過神來,一座碼頭已經出現在眼前。碼頭上豎著一塊高大的木牌,上面漆著一行英文「歡迎來到英文堡!」。
待他們走下擺渡,映入眼帘的是中世紀的古堡和巨大的街區花園。一群人正行走在街路正中,為首的人正是《我有一個夢想》的演講者、m國黑人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
順著人群走去的方向,黑塔樂和蕭顏真還看到了倫敦標誌性建築大本鐘和倫敦塔橋。
在街邊的長椅旁,一個個子不高、衣著滑稽的男人,引起了黑塔樂的注意。天啊!那正是「喜劇之王」查理·卓別林,他身上穿的正是電影《城市之光》中的衣著,一隻手裡還輕巧地捏著一朵小花兒。
眼看著天色將暗,他們沒有在英文堡逗留很久,匆匆返程,準備去探索下一座城池。
第三次,他們選擇前往數學鎮。擺渡載著他們駛出中心站後,沿著一條筆直的地下運河一路加速前行,運河兩側的石壁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處燈火。借著這些燈火,可以看到牆壁上刻滿了數學公式,黑塔樂也只認出了其中的小部分。
地下運河一直連接到一座被掏空的大山內部。巨大的山洞內燈火通明,宛如白晝。只見幾位老者,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根纖細的木條在地面上畫著些什麼,他們還不時地爭論著。他們精神投入,甚至沒有發現黑塔樂和蕭顏真的到來。
「幾位老先生好!請問這裡是數學鎮嗎?」黑塔樂輕聲問道。
幾位老者充耳不聞,繼續著他們的演算。
蕭顏真有些著急地大聲問道,「敢問幾位老登,這兒是數學鎮嗎?」
「啊哈!抱歉!抱歉!剛剛太投入了。我是勾股定理的發現者畢達哥拉斯。這幾位分別是歐式幾何的創立者歐幾里得,研究出幾何體的表面積和體積的計算方法的阿基米德,創立解析幾何學的笛卡爾。對了,還有這位你們一定熟悉,把圓周率推算到小數點後七位的祖沖之。我們幾個都是數學愛好者。」其中一位身著古希臘服飾的老者熱情地介紹道。
在畢達哥拉斯的引導下,黑塔樂和蕭顏真遊覽了整個數學鎮。由於數學鎮位於一座山的內部,所以地方並不大,看上去更像一個小村莊。但這裡的建築物和街巷,無不體現著數學之美。
短暫的遊覽後,他們再度返回中心站,趕往最後一座城池——雜學公社。
擺渡沿著一條懸浮於空中的水道緩緩前行,往下看去,如萬丈深淵一般,讓人一陣頭暈心悸。水道一直連向不遠處一座山峰上高大雄偉的古城——雜學公社。
雜學公社是一座無比巨大且繁雜的城池。城中包括很多個獨立的城區,每個城區都有自己鮮明的特色。
在物理街區,萬有引力的發現者牛頓正一隻手托著一顆被他咬了一口的蘋果,向伽利略和愛因斯坦吹噓著自己的偉大發現。在生物街區,《物種起源》的作者達爾文正在模仿大猩猩走路的步伐,試圖讓人們相信:人類是從猴子進化而來的。在化學街區,元素周期表的發明者門捷列夫正蹲在街區的正中央,繪製著一張巨大的元素周期表塗鴉。在地理街區,旅行家徐霞客正極力地向來往的人推銷著自己的《徐霞客遊記》。在歷史街區,秦始皇嬴政正在同漢高祖劉邦、唐太宗李世民、明太祖朱元璋打著麻將。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空中傳來一陣急促的廣播聲,「最後一班返程列車將於5分鐘後發車,請返程的旅客儘快到知域中心站登車。」
黑塔樂和蕭顏真來不及與人們告別,急匆匆登上擺渡,返回中心站。
時間剛剛好,他們恰巧趕在列車發車前1秒踏上了返程的火車。知域一點點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嘀嘀嘀,嘀嘀嘀,」滴答作響的鬧鐘,將黑塔樂從夢中抽離。而夢中的圖景就像親身經歷一樣,深深印入了黑塔樂的腦海中。
知域,讓黑塔樂頭腦的中的一切知識形象化了起來,不再是書本上密密麻麻和文字和符號,而是變成了活生生的人物和景象,讓人難以忘懷。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8s 3.625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