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難道我還需要一個招聘考核嗎?」伊麗莎白不滿的說,意思似乎是你可以鄙視我但你不能輕視我。
然而楚垣夕的目的是為了點醒她,因此直接端出考題:「你們米國有一家攝像機初創企業叫gopro你知道吧?你被稱為女版喬布斯,gopro的ceo尼古拉斯-伍德曼被稱為喬布斯第二。」
伊麗莎白心說這話聽著怎麼這麼鉻硬呢?「我知道我知道,一個後起之秀,還算了解吧。」
為什麼鉻硬呢?因為這家公司2014年的時候進行了號稱史上最成功的ipo,一個做可穿戴運動攝像機的小眾公司,市值150億。
但是現在已經不行了,在找接盤俠,股價從100跌到了5。墜落速度之快,就算在大天朝的a股市場上也得趕上大熊市,不然達不到。因此他的名聲在米國僅次於作假穿幫的伊麗莎白。
只見楚垣夕微微一笑:「我想你來分析一下這家公司為什麼會失敗的如此之慘。」
伊麗莎白進入沉默,因為她其實並不是特別了解,要知道她自己穿幫是在2016年大選,與希婆敗選息息相關。而gopro墮落的開始正式2016年的最後一個季度,所以她真沒那份閒心去關心,也就知道個輪廓。
她更關心的是為什麼楚垣夕要在今天這個場合問這麼一個問題:「如果我說我不知道你會怎麼樣?」
「我會把他們上市之後歷年做了什麼事情以及結果告訴你,讓你現場分析。」
這家公司做的是極客們喜歡的相機,曾經莫妮卡還提到過,買過好幾款,是她當年的情懷,無論蹦極、攀岩還是衝浪都能拍下她美麗的瞬間。但是ipo之後,因為太小眾了天花板有限,於是決定延伸,從運動相機向運動視頻的內容方向延伸,做社交,做運動版的youtube和ins,成為一家想像力巨大的移動網際網路社交公司,然後因為不會做內容而身患絕症。
突然得病的人想的不是截肢而是再搶救一下,於是gopro決定和無人機公司合作,通過航拍放大他們極客相機的技術優勢,然後找到大疆說:咱們合作吧,我給你三分之一的利潤。
大疆的回答是:看我口型,哥—穩—滾!
氣不過的gopro環視這個宇宙,發現就大疆一家的無人機質量適合極客航拍,找不到替代者,怎麼辦呢?ceo伍德曼咽不下這口氣,一拍腦袋:咱們自己做無人機吧!
這個決定耗光了他們的現金流,然後發現找不到無人機合作夥伴是有原因的,他們自己做出來的也沒法極客航拍……不但質量不行,產品還被評為2016年十大失敗科技作品之一。更關鍵的在於,大疆是無人機霸主,你一個外行玩家怎麼可能頂的住大疆的碾壓呢?被大疆堵著門揍。
此時各種山寨品已經湧現了,其中某些來自神秘的東方,物美價廉。這成了揣翻駱駝的最後一腳。
其實伊麗莎白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略微回憶一下,她說:「噢好吧那我隨便說說——」
「不,不是隨便說說。」楚垣夕強勢插入,「你的答案關係到我對你的看法。」
伊麗莎白狂翻白眼,「那我的答案是gopro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做了一系列錯誤的決定,不切實際的去做社交,不切實際的去做無人機,然而根本做不出來,所以才自殺。如果他們利用好時間,建立品牌優勢,降低費用,提升算法提升拍攝體驗,我覺得保住150億的估值可能比較難,但是維持在50億應該還可以。」
「但他們當初不喊出社交計劃來,怎麼可能衝到150億的市值呢?」
「這……」伊麗莎白明明知道答案但是她有點說不出口,「你也是創業者,你不理解嗎?這是必然的選擇,不是選擇正確的或者錯誤的,而是對自己對投資人有利的,這個涉及到對賭和激勵條件的。」
這個問題楚垣夕當然是理解的,用玄幻的說法,這種方式叫做「發大宏願」,用矽谷的方式來描述則叫做fake it,先把牛吹出去再說。許完願之後,玄幻的世界裡就會有冥冥中標記好價格的力量降落在身上,吹完牛,自然可以引來市場的關注,提高估值。
至於後面是否能還原,是否能夠make it,那是下一個環節的問題。
但他給伊麗莎白設計的激勵形式切切不可以用估值或者指標的方式來完成,那麼做很可能就要出現認知偏差了。甚至於,這個問題其實也適合他自身,因為小康同樣具備內容和社交兩大因素。gopro說自己不只是硬體公司,而是內容生產公司,小康也說自己不只是便利店和共享單車公司,終極目標是社交。
所以其實這個問題楚垣夕早就問過自己了。
「是的是的,在古老的東方文化中,這叫做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楚垣夕說完看了眼翻譯蛋,感覺過分為難這個產品了,沒想到蛋蛋還真翻了出來——鬥獸場裡的人沒法掌握自己。
見伊麗莎白表示了解,他問出最終的問題:「我希望你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你自己的答案。一味追求估值或者各種指標條件是原罪,但創業者不追求這個追求什麼?」
伊麗莎白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追求改變世界。」
楚垣夕尷尬的笑了笑,這句話還真是萬精油一樣的存在,相當於漢語中的大丈夫應當建不世之功業,太寬泛了不具體。「那說明你還沒有找到自己的定位啊。」
伊麗莎白木然,「總不會是為了實現內心的平靜吧?」
「是追求自我價值的實現。我們東方文化,講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循序漸進,而不是一上來就改變世界。這個過程中,想要衡量出自己的付出到底等於多少貢獻,應該換回多少股份,這個公平而精確的標準是永遠都不會存在的。」
伊麗莎白聽了半天終於聽懂楚垣夕在說教什麼了,這是敲打自己呢!這個問題好特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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