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的司徒景台一看自己心愛的姑娘還趴在地上呢,那心裡就不落忍了,趕忙扶起來不說,還給胳膊一圈,虛護在了懷中了。
他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睛瞅瞅上座的皇兄,發現對方也只是淡淡的看著,並沒有對他的此種行為發表異議之後……那膽子就大了幾分。
於是司徒景台就繼續說了下去:「皇兄,這事兒吧,真的不能賴步姑娘的。」
「你看吧,那西嶽國的人明白了殺人就殺了,打著兩國建交的幌子,搞特權呢。」
「就跟步姑娘說的,那個外交豁免權,對就是豁免權那一套。」
「但是呢,咱們大魏國可從來都沒規定有這個啊。」
「可那鴻臚寺卿那老小子,不地道啊,想著就這麼混過去,不擔職責,也不會把事情鬧大。」
「他想的倒是挺好,覺得一個小跑堂的就是無權無勢,死了白死。」
「可是他不知道,這人是誰手底下的。」
「這可是榮發商貿的活計,人家也是有家人,有商貿行撐腰的。」
「這步姑娘呢就是善良,人又仗義。既然沒有人替咱們大魏國的百姓撐腰了,那麼他們商貿行就替這小夥計撐腰。」
「這不,這事兒才七繞八拐的找到本王的頭上了嗎。」
「這宮禁護衛,禁衛三所,也是本王的職責分派之內的事兒。」
「皇弟發一句話,底下的人不也就照辦了嗎。」
「皇兄,你莫要為難步姑娘啊。」
話說完了,護著步姑娘的司徒景台就巴巴的望向了高台上的司徒景明。
而這哥倆在對視了許久逍遙王被顧崢犀利的眼神逼視的忍不住低下頭來的時候,龍椅上的顧崢就笑出了聲。
「哈哈哈……」
這是從胸腔之中發出的聲音,笑聲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以及難以理喻,讓這個大殿之中也只有帝王的笑聲。
而這種包含著深意的笑,在傳到殿外,那些現在還依然跪在大殿門邊的禁衛軍的統領的耳朵中的時候,一直呈現著叩拜的姿態的禁衛們,卻是將自己跪趴的姿勢放的更低了幾分。
帝王之勢,雷霆萬鈞,無需嘶吼,不怒自威啊。
這笑……笑的人心驚。
待到顧崢痛快的笑完了之後,他手邊的那個九龍戲珠彩繪蓋碗茶杯終於連蓋子帶底子的……被其擲在了大殿之下。
『咣啷啷!』
『嘩啦』
正砸在司徒景台的腳邊,當中的茶水,碎裂的瓷片,就在這大殿之中的青玉石板路上綻放了開來。
「司徒景台,你真不愧是朕的好弟弟啊!」
「禁衛軍,是皇弟你的軍隊嗎?」
「禁衛三所,萬人護衛部隊,現如今已經全歸你的調派了?」
「那麼朕的親弟弟,你來告訴朕,這些禁衛軍是誰交到你的手中的,又是誰出於兄弟之間的新任,對你委以如此的重任的。」
「朕將所有的信任都給了你,逍遙王。」
「但是你呢?你就是用這樣的態度來回報朕對於你的信任的?」
「朕的好弟弟啊,今日,你能為了一個女人,枉顧身上的重責,枉顧兄弟皇兄的信任,枉顧朝廷的法度,枉顧祖宗的家法,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
「那麼明日裡會不會因為旁的人,旁的事兒,就將置身於這座大殿之上,你的那位在你的心底之中並無什麼分量的皇兄我,給出賣個乾乾淨淨呢?」
「不是,皇兄,我……」聽到顧崢如此的質問,司徒景台是真的慌了。
平日間他那個比他大了足足有八歲的哥哥特別的疼他,只要他撒個嬌,多大的事兒看在一奶同胞的兄弟的份兒上,他的皇帝大哥都能讓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現在,司徒景台卻是覺得,如今坐在台上的那個男人,怕是不會就這麼放過他了。
只是讓一個女人混入到了太和殿,還是一個有理由如此說……也算是說得過去的小事兒,他的這位一改常態的皇兄,竟然就發了雷霆之怒。
這,前後的變化也太大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就在司徒景台被顧崢的態度弄得方寸大亂,亂糟糟的不知道如何應對的時候,坐在龍椅上一點也不受其影響的顧崢卻是又嚴聲厲色的繼續問道:「還是說,其實你所做的一切……都有人指使的?」
說到這裡的顧崢將身體往後一仰,用一種近乎於空靈的聲音……蠱惑道:「說罷,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是咱們那位怎麼都閒不下來,有著操不完的心的太后娘娘,還是即將成為皇弟姻親的大魏國首輔鄭浮梁鄭國舅的唆使。」
這些話被顧崢如此簡單的說出了口,卻讓那群跪在門外的人徹底的匍匐在了地上。
這一行六人能在禁衛軍如此重要的崗位之中被選拔出來,每一個人的身手都是不凡的。
但就這簡短的兩句話,卻讓這一行人嚇到渾身顫慄,不敢直視天顏的地步。
可見這幾句話語的分量之重,信息量之大,已經超出了他們這種身份的人應當聽到耳朵之中的分量。
而這種分量,同樣也不在司徒景台的心理承受範圍之內。
在聽到顧崢如此說了之後,這位只剩下驚慌的逍遙王,竟連一旁的步姑娘也顧不得護著了,他情急之下竟是往顧崢所在的方向挪動了兩步,帶著急切的神色打算為自己辯解兩句。
「不是,皇兄,沒有啊!!!」
此時的顧崢是絕對不會給殿下的司徒景台以任何的機會的。
在他看來,這個司徒景明對於如何做好一個帝王是毫無心得的。
這個就擺在眼前的大好的機會,他顧崢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軍權絕對不能旁落,更何況他現在要收回的還是關乎到他的身家性命的禁衛軍的軍權。
至於為什麼皇宮的守衛會在司徒景台的手中,一個高高在上誰都無法全信的帝王如何敢對其弟弟交予了全部的信任的事情,顧崢懶得去探究了。
在這個一切都看似不合理的女頻的世界之中,對於一個帝王來說,不合理的危險可是無處不在的。
所以,在他即將要接管這個身體之前,他要為司徒景明排除掉一切不合理的存在。
今天,這個禁衛軍的軍權,他顧崢是收定了。
想到這裡的顧崢,抄起了一旁安公公剛為其奉上的新的茶杯,連帶著其中溫熱的茶水一起,再一次的摔向了殿下那位逍遙王的所在。
只不過這一次,顧崢沒有控制茶杯的走向,而是噹噹正正的,將一杯熱茶整個兒的就扣在了司徒景台的頭上。
『哐當!』
『鐺啷啷』
這一杯茶並不滾燙,因為入到帝王口中的茶是絕對不允許是滾燙的溫度的。
但是,那個結實精美的茶杯,卻是實實在在的扣在了司徒景台的額頭之上,與他腳底下的茶杯一起破碎的還有這位在大魏國之中地位極其之高的王爺的額頭。
「嗷!」
養尊處優的司徒景台何曾被人如此的對待。
他當即就捂住額頭蹲在了地上。
一股鮮紅的血液從他的手指頭縫中蔓延出來,一滴滴的滴落在青玉地板之上,宛若綻放開來的血色蓮花。
而這個時候的步搖蓮也顧不得心中的恐懼,她兩三步的衝到司徒景台的身旁,一下子就將對方給抱在了懷中。
然後她,端起來了她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所能想像的到的最為優美的姿態,高昂起憤怒不屈的頭顱,睜大了她最漂亮的眼眸,用一種不向強權低頭的姿態……向高坐在上首的帝王表達了她由衷的抗議。
「陛下,您怎麼可以這樣,景台是你的親兄弟啊!」
「您的這種做法是肆意的誣陷,您一點都不尊重人權!!」
「呵呵!」
顧崢笑了。
他輕蔑的看著台下正在上演的拙略的戲劇,卻對著大殿之外,清清楚楚的下達了屬於一個帝王的旨意。
「宣,禁衛軍副統領付成明覲見,另外將此次未曾犯錯的同樣在今日被安排了巡宮任務的其餘五隊的隊長給朕宣召過來。」
「朕覺得,這個禁衛軍是時候換一個人統領,而這個軍隊之中的賞罰分明,行令禁止,就從今天晚上正式開始吧。」
「至於跪在殿外的鄭統領,算起來還是太后娘娘的遠親呢,歲數不小了,朕體諒老臣的不易,就借著這個機會解甲歸田,享享清福吧。」
說完,顧崢就將眼睛閉了起來,身子輕輕的一晃,就打算閉目養神了。
就在底下的步搖蓮打算再為司徒景台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安公公卻是適時的領會了皇帝陛下的意思,他朝著殿下的幾個小太監一揮手,就讓他的徒弟把步搖蓮那張大放厥詞的嘴給捂了一個嚴嚴實實。
「朕知道你為朕的弟弟出頭的真正意願是什麼。」
「朕也懶得搭理你的這番小心思。」
「有一句話,朕還是要奉勸步姑娘一句的,那就是……」
說到這裡的顧崢挺身直起,雙手扶在龍椅握手之上,渾身霸氣盡顯,以莫大之威說出了令步搖蓮永生難忘的話語。
「在大魏國,朕就是人權,以後朕的版圖擴張到哪裡,朕就是哪裡的天!」
「在朕的面前,沒有兄弟,只有朋友或是敵人!」
「今日,若不是看在這一切也算是借了你的一點作用的話,就憑你現在出現在太和殿,就足可以讓你們步氏三族親眷,盡數死於非命了。」
「所以,步姑娘,就算是知道仗義執言的結果是一個死字兒,你還是依然要為朕的弟弟說話嗎?」
「哼哼。」
這一聲笑很輕。
卻讓步搖蓮狠狠的打了一個哆嗦。
也讓那個被這一茶杯給砸懵了的司徒景台清醒了過來,接而用十分驚恐的眼神看向台上那個如此陌生的哥哥,唯恐這個可怕的魔鬼就要將手邊的什麼東西隨便的扔過來,傷害在如此情況下還不忘記保護自己的步搖蓮。
這狀態看得顧崢那叫一個……膈應。
若不是在此時大殿外的副統領攜帶手下的另外五名隊長在外求進見的話,顧崢說不定就把案几上的三叉桐纏絲燈燭台……朝著這兩個糟心的貨扔過去了。
現在,辦正事兒要緊,這倆人,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
「進來吧。」
「毛少明,朕記得你是魏成二十七年生人,到現在你也只不過將將二十六歲吧。」
「這個歲數就做到了禁衛三所的副統領,在這群貴胄子弟成窩的護衛隊之中,你還能與我這個表的不知道多少里地的表叔抗衡。」
「果真是一個人才。」
「朕知道你如此奮進為的是什麼,在今天,朕只問你一句話,從即日起你即將接替鄭統領的職位,你敢還是不敢。」
「若是敢,你能不能替朕將這個皇宮將偌大的京都城給朕護個嚴嚴實實。」
「不再出現像是今日這般荒唐的事情?」
顧崢問的很慢,站在殿下的這一行人卻是隨著毛少明的叩首一起跪了下去。
跪在殿下的那個年輕人眼神之中全是堅定,以及忠於被一個君王所重視的喜悅。
他誠心誠意的將自己的五體投地,用最為虔誠的心說出了他對於大魏國最高領袖的承諾:「臣,誓死追隨陛下!」
「從今往後,只尊聖令,必將我大魏國京都打造成最牢靠的堡壘!」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到與此的顧崢龍心大悅,他一拍扶手,就站了起來,對著毛少明下達了他任職之後的第一個命令。
「毛統領,將逍遙王護送至他的府邸,並將他的紅顏知己一併送出宮外。」
「站在大殿之外的五個隊長的任命,是撤是留,朕一併交給你依照規矩處理。」
「至於你曾經的頂頭上司,想必在進入到大殿的時候應該知曉了,他已經光榮的隱退,朕希望你用最短的時間,能將剩下的禁衛軍調理清楚。」
「若還有什麼問題,待到明日早朝的時候,朝堂上再議。」
「好了,朕也累了,爾等退下吧。」
「遵旨!」
「嘩啦啦……」
獲得了許可得以起身的毛少明一行人退出的很快。
他們如同裹挾一般的將逍遙王與步搖蓮簇擁在其中,無聲無息的就退出了殿去。
站在寶座前的顧崢,看著還剩下不到半個時辰的倒計時,扭頭對一旁的安公公囑咐到:「去翠竹居。今晚的事情……」
對於帝王的意思秒懂的安公公立刻就將頭低了下去:「奴才一定盡最大的努力,拖延太后娘娘獲知消息的時間。」
很好。
……
兩三步退出太和殿,邁上早就備好的龍輦的顧崢點了點頭,對於這位十分熟悉司徒景明脾性的大太監對於他今天下達的命令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表示極其的滿意。
這是一個聰明人。
皇帝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問,不想,將自己真正的當成一個工具,而不是一個有著自己小心思的人。
方才是在這個深宮之中活的更久一些的訣竅啊。
晃晃悠悠回到了暫居地的顧崢,將他寢室之中所有的人都吩咐下去的時候,他掀開帘子就仔細的端詳著那具可能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棄之不用的身體。
真是可惜啊。
這個世界的天道,簡直就是開了上帝之手,為顧崢打造了一副女人們都會為之瘋狂尖叫,若是生成這樣就會死而無憾的驅殼。
只可惜,貨不對板,中間的靈魂卻是完全的擰巴了。
就算他這般意志堅定的男人,都已經自我欣賞了這麼久了,什麼洗澡,上廁所,來葵水的,尷尬不尷尬的都經歷一遍的人,在換位觀察的時候,都會被這具身體給迷的激發出男人的生理特徵,一柱擎天了。
就這麼浪費了,未免太可惜了。
不過不怕,飯呢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也要一件件的來辦,待他掌握了主動,一切都好辦了。
『唆嗦嗦』
有了疲憊之感的顧崢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一掀床側的帷幔,就在顧箏兒的身側躺了下去,閉上眼睛的同時,也將後續的交換工作給進行了下去。
在完成了接下來的七次交換之後,就暫時停了手。
為了讓一覺醒過來的帝王不會對昨天晚上的事情起疑心。
他還在這個靈魂系統與笑忘書的幫助之下,在司徒景明的體內留存了一段獨屬於這一晚上的重要事件的記憶碎片。
待到司徒景明睡醒之時,他只會納悶自己怎麼就鬼迷心竅變得如此的鐵血,而不會將疑惑的心思放到顧崢暫時棲居的顧箏兒的身上。
至於為什麼今天晚上什麼都不曾發生?
這簡直就是老天爺的幫忙了。
無論是帝王還是這滿宮的妃嬪都只會認為,是這位倒霉的昭常在實在是太不夠幸運了。
再次醒來的帝王會做如何的後續處理,但是在對待可憐又無辜的昭常在的時候,司徒景明也只剩下愧疚以及一絲的不忍了。
到最後真正得益的還是顧崢本人。
賞賜,不僅僅是金錢方面的,說不定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呢。
想到這裡的顧崢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當他被身旁司徒景明起床的動靜弄的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的時候,這位已經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帝王,則是用一臉歉意的表情看著這位躺在床上委委屈屈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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