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於家的子弟,雖然清貧,卻每一個都是詩書滿腹,與金家的富足卻文墨粗疏絕對是兩個相反的極端的。
只是不知,她的這位通過了家中層層的考驗最終將她給贏娶回家的夫君,到底在何時曾經與她相見過呢?
見到了自家的小媳婦一臉的疑惑,金不換第一次有了一種名為先知先覺的滿足感。
媳婦過於有學問了就是有這樣的壓力。
許多他都不曾知曉的東西,媳婦都比他知道的多,這就致使他在很多地方都無法展現自己的偉岸形象了。
難得還有於家的姑娘想不通的事情,金不換可不得好好的分說一下嗎?
「娘子,不知道你可曾記得,三年前,於家的大哥受邀參加了一次京都城內很有名的花簽會,那是當年還是逍遙王的司徒景台舉辦的,許多世家,文人齊聚一堂的盛會。」
「因逍遙王為了討好我當初的訂婚對象,步家的姑娘,還特意將此次的聚會,分成了男女兩個場地。」
「當中由逍遙王府邸之中的一條人工河畔分割開來,水面上兩座小亭子之中,男男女女的隔河相望,頗有一些鄉野之間相看的野趣?」
被金不換這麼一提醒,於家的姑娘就想起了那場讓她很不適應的聚會。
她隨著兄長來到京都參與那一年的科舉,作為南江大儒之子女,文山書院山長的孩子,在士林之中的清名自然也讓她與哥哥二人皆都收到請柬。
她原以為這場聚會會像是她在南江曾經參與過的文會一樣,女兒家的是單獨獨處在一起的。
誰成想待到進到了會場之後,才發現,這京都城內的勛貴與世家子弟之間竟是毫無男女大妨的混處在一起。
十分不適應的於姑娘,就主動的避讓在了諸多姑娘家的身後。
這一場等同於步搖蓮姑娘一人的專場文采秀的宴會,於姑娘卻是一盞茶都不曾吃,生生的就避到了最後。
而於家的大哥在看到了這場變了味道的宴會之後,那是當機立斷,連逍遙王的臉面也不曾顧及,找了一個由頭就將自己的妹妹從這不堪的聚會之中給解救出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座逍遙王的府邸。
可是,這場聚會又與自己的夫君何干呢?
看著自家媳婦那清澈又不解的眼神,金不換覺得,既然是準備攜手一生的伴侶,那麼有些事情就必須與人交代清楚,而有些傷疤也必然要坦然的揭開。
於是,金不換帶著一點憂鬱有慶幸的笑,與於姑娘繼續分說了下去。
「那時候我就在那個宴會之上,而那個與逍遙王眉目傳情的步姑娘,怕是媳婦你也聽說過吧,那就是我曾經的未婚妻。」
「一個男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未來的妻子毫無廉恥的與旁的男人眉目傳情,毫無顧忌的詩詞調戲,就朝旁若無人的擁抱在一起了,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情嗎?」
「那時候我也是金家培養出來的頭腦清晰的未來家主,在知道我金家與逍遙王對上之後是半分勝算也無的時候,為了家族我也只能憋屈的忍耐了。」
「可是,媳婦,那時候的我也是一個年輕人,年輕氣盛,我忍得是多麼的痛苦啊。」
「我自己一個人從那個污穢的聚會之中憤然的跑出,在王府後門那個僻靜的花園湖畔旁邊憋屈的嘶吼的時候,卻看到了在湖畔另外一邊躲藏在更為偏僻的一角的你。」
「那時候的你……」說到這裡的金不換就笑了,他那張頗為親善的臉龐因為笑的過於的真實,就露出了兩個十分可喜的酒窩,看的他身側的新娘子,不由的眨了眨眼睛,小手指勾呀勾的,差一點沒忍住就上去戳上一下。
但是金不換並不曾看出於姑娘的小心思,他反倒是沉浸在第一次相見的回憶之中,將對於自家媳婦的第一印象又說了下去:「那時候的你,就縮在一大叢的蘭花草底下,縮成小小的一團,滿眼的嫌棄,一臉的不願,就差在臉上寫上,這一院子都t的是個什麼玩意了。」
「我看到那樣的你,那心中的怒氣一下子就消失了。」
「當時的我就在想,是啊,這一屋子算是什麼玩意兒,憑什麼值當我金不換去生氣?」
「若不是裡邊有一個關乎到金家的顏面的步搖蓮在裡邊,我金不換會搭理那種骯髒的玩意兒?」
「對啊,若是步搖蓮不是我的未婚妻就好了,我金不換的金家雖然做的是皇商買賣的事情,卻是傳承數百年的禮儀之家。」
「廉恥二字,家中祖輩皆有,絕對不能因為一個人連帶著家風被污濁。」
「若是要娶媳婦,也要娶像是我見到的那般的女子,心中自有丘壑,眼睛看的分明的。」
「所以,媳婦,那時候我就對你頗為上心了,在見到你與兄長離開了逍遙王的後院之後,我就派人去瞧瞧的打聽了你到底是何家的姑娘。」
「那個時候,我隱忍著不曾出現在你的面前,是知道我金不換一日有婚約在身,就無法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家人面前。」
「但是我不甘心啊,我用進了一切的辦法,用自己的努力去擺脫了身上的這個迫不得已的婚約。」
「娘子,你知道嗎?沒當我因為旁人惡意的嘲笑,逍遙王有意無意的打壓,快要身心崩潰,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就會想到我初次見到你的場景。」
「你乾淨的不像話的臉龐上曾經浮現出的居高臨下的蔑視之意。」
「正是那一份的純真,那一份的知禮,才讓我曉得,這天下間還有真正看得明白的人的存在,才能讓我在這樣的環境之中咬牙的堅持下去,用盡一切辦法,走出一條屬於金家自己的道路。」
「娘子,雖然對於你來說,今日是你我二人的初見,但是對於我金不換來說,卻是魂牽夢繞的三年後的再次相逢。」
「所以,娘子,在這裡,我金不換鄭重其事的將在泰山大人面前曾經說過的承諾,再與娘子說上一遍。」
「我,金不換,願與娘子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生死與共。」
「我的身邊不會出現那些世家子弟中看似專一,實則多的多的通房丫頭或是美妾。」
「我的府邸更不可能出現任何私自圈養的歌姬。金家的產業涉足的領域眾多,但是所有應酬我都不會安排在歌姬酒坊,窯子紅樓。」
「我金不換,這一輩子,就守著於清一個女人過,絕不會納二色。」
說到這裡的金不換看到了於姑娘因為他的這一番話而表現出來的震驚之意了之後,他又為此多補充了一條更加驚世駭俗的:「哪怕你我二人,不曾誕下兒女,我也絕不會為了承繼香火的壓力而納旁的女人。」
「金家的家主是我,但是我嫡親的弟弟卻有兩個,或是過繼,或是收養,你我膝下也絕對不會荒涼的。」
「不過娘子,這樣的情況應該怕是不會出現的。因為啊,我可是問過你於家的嬤嬤了,我家的娘子啊,從小的身體就是棒噠噠的,壓根就沒有南江水鄉女兒家的嬌弱呢。」
看著自家相公這侷促的笑容,那兩個小酒窩又若隱若現的閃現了出來,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手痒痒的,於姑娘終於是沒有忍住,就撫上了金不換這兩個頗為添彩的酒窩之上。
一雙縴手,撫摸的很輕,讓金不換輕癢難耐的同時,那呼吸也加重了幾分。
他啪的一下,將這一雙不老實的小手給握在了自己的大手之中,在紅色的燭光之下,啞著嗓子的說出了最煽情的話語:「於清,娘子,我心悅與你。」
說的很少見男子說如此直白的情話的於姑娘,那白白的蘋果臉蛋,紅的比那晚霞還賽上三分。
兩個陌生的男女,因為這恍惚的紅燭,因為這蓬勃的心跳,因為這無邊的夜色,而深深的擁在了一起。
紅紗帳下,拔步床搖。
交織了兩顆急需了解的心,也平添了一段可以抒歌的情。
待到洞房花燭的場景完的落下之時。
那一本熟悉的速寫本又再一次的出現在了鏡頭之前。
上邊的字樣還是那熟悉的字體。
人物設定:金不換,大魏國首富皇商未來家主,男四號,女主未婚妻。
家財萬貫一擲千金,為女主的事業傾盡所有,將榮發商行推成大魏國第一商行的商業奇才。
因與女主家強強聯姻的緣故,自小與步搖蓮有婚約在身。
在女主與其他的幾位男士想要共同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形成了一定的阻礙。
最終因為對於女主的愛意讓他放下了成見,心意的成為了女主商業帝國後的最為堅實的後盾。
在這些字跡的旁邊,勾勒出了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
他手上的扳指,頭冠上的東珠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精品。
但是這種金玉滿堂的打扮,並不曾讓這個男子有任何暴發戶的感覺,因為這個笑起來十分親善的男子,那自帶的俏皮的酒窩,以及通身自然的氣質,只會讓這種打扮更加華貴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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