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聲傳到巷子深處,門內人小心打量外面的男人,問:
「找誰?」
男人回:「萱萱讓我來的。」
「快進來。」門內除了女人的聲音,還有小孩兒哭。
門關上後,江生與高嘉崇對視眼,萱萱就是高嘉崇在酒城的同事,看來就是他了!
人在裡面呆了能有半小時,出來時,懷裡抱著個孩子,急匆匆的往胡同外走。
江生接過高嘉崇的摩托車鑰匙,先跟上去,男人站在路邊攔車,高嘉崇隔會兒從胡同里出來,對方聽到腳步聲,下意識的回頭看,高嘉崇把頭上的帽檐一壓,耷拉著肩膀與他錯身而過。
出租車駛離,高嘉崇快速跑到馬路對面,跨上摩托車後座,江生擰動油門,倆人騎上摩托車追了去。
這一路,江生謹慎的跟著,不敢跟太近,怕對方發現。
行駛約二十分鐘,出租車停在城郊一家旅店門口,男人抱著孩子下車,匆匆進去。
江生拿出手機,給刑警隊王隊長打去電話。
「王隊長,我們發現疑似販賣兒童,在闇家口一家叫好客來的旅店,男人四十多歲,穿黑藍色格襯衫,下身深灰色長褲,他手裡有個嬰兒,昨天才生的。」
王隊長說:「消息可靠?」
「絕對可靠,我和嘉崇一直盯著。」
「你們倆注意安全。」
「知道,你們快來吧。」
掛斷電話,王隊長帶領組員出警,趕往闇家口。
從刑警大隊到城邊需要半個小時,高嘉崇守在對面的商店裡,江生穿過街,去旅店周圍轉轉。旅店後就是一條河,沒後門,江生往回走。
此時,從裡面走出個女人,體態豐盈,裝扮普通,她手裡拎著個旅行包,看著有點沉,中間陷下,上面中空,一走一過的功夫,江生餘光還掃了眼她的包,沒太留心,可走幾步,他猛地回頭又打量旅行包兩眼。
雖然不明顯,但包在動。
江生從容的走到摩托車旁,把鑰匙一插,跨在上面點支煙,拿手機給超市裡的人打去電話。
高嘉崇全程都注意,明白江生一定發現什麼了,拿起來接:「怎麼回事?」
江生咬著菸捲說:「孩子轉手了,我跟著女人,你把男的看住了。」
「好。」
江生把手機揣兜里,女人已經攔下一輛車坐進去,江生轉動鑰匙門。
像這種倒賣嬰兒的團伙,他們有明確的分工,也有穩定的網絡線,出手很快,基本小半天的功夫,人已經被送出城到其他縣市了。
王隊長等人進入旅店後,以臨檢為由,對全部住店旅客進行盤查,找到男人後,在他房間裡並未發現嬰兒。
江生跟著女人很快出了晉城,車往高速上開,江生打電話給王隊長,對方接起問他:「你在哪?」
江生說:「車要上高速,車牌號晉d52xxxx,晉城飛騰客運公司。」
「知道了,我協調高速大隊幫助攔截。」
車開進高速入口,江生的摩托車從另一個小路駛下折返。
王隊長把兩人叫到車上,拍拍江生肩膀,「你們倆可真行。」
江生說:「這次功勞全是嘉崇的,他知道的線索,才能找的這麼准。」
「不過,你們倆一定要小心,千萬要保證人身安全。」
「哎呦,王隊長,我們又不是小孩兒。」高嘉崇滿不在乎的笑笑。
「別小看他們,人販子很危險。」王隊長眉心擰起,一臉嚴肅。
江生看眼高嘉崇,碰他手臂下,「別笑了。」
高嘉崇收了笑,抓了抓後頸說:「知道了,我們會注意的。」
江生此時卻在想另一件事,臉上沒輕鬆的表情。
「人能找到吧。」
王隊長看向江生,說:「已經通知全省及周邊幾省高速大隊攔截車輛,放心。」
江生舒口氣,「那就好。」可是……「這次劉奔還是沒出面,英姐也牽扯不到。」
王隊長說:「英姐我們已經觀察她半年了,這人很狡猾,從不直接與劉奔接觸,我們也再查他們到底通過什麼方式聯繫,如果把英姐這條販賣婦女兒童的線查清,會清理掉一個巨大的販賣人口網絡。」
江生點點頭,「王隊長,如果逮住他們的話……」
「我們會盡力幫助你找親生父母。」
「謝謝,」江生說,又問:「最近一次比對有消息沒?」
王隊長無奈搖頭,江生低下頭,默了默,「……哦。」
看他失落的樣子,王隊長也於心不忍。他挺可憐這倆孩子的,認識他們時,江生十四,高嘉崇十三,倆孩子跟他兒子一般大,王隊長拿兩人當自己孩子看待。
他握了握江生肩膀,以示鼓勵,「彆氣餒,會找到的。」
江生淺淺彎下唇,不想給任何人看到他的失落和脆弱。
「沒事的話,我和嘉崇走了。」
「走吧。」王隊長囑咐二人,「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知道了。」江生騎上摩托,高嘉崇坐在後,一腳油門,摩托車時尚公路。
風呼嘯在耳邊,江生面無表情。身後高嘉崇問:
「咱們去哪?」
江生想起件事,「店裝修的怎麼樣了?」
江生拿下比賽,又讓威行搶到秋季市場的銷售冠軍,威行獎勵他的錢,江生拿出來一部分給高嘉崇盤下美院對面的一家川菜店。
高嘉崇說:「今天刷牆面。」
江生拍他後背,「走,去看看。」
兩人離開後不久,英姐接到劉奔打來的電話。
「英姐,不好了。」
萬英正在打麻將,手氣不好輸了幾把,聽到劉奔上來就一句『不好了』,氣得她罵了句,「你他媽才不好,喪誰呢你!」
劉奔急忙改口,「英姐我嘴臭。不過,真出事了。」
萬英把牌一推,幾個牌友見狀,也不敢吭聲,她起身走到窗邊,問:「怎麼了?」
劉奔把上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講給萬英,電話另一端,萬英的臉色越來越差,「你怎麼辦事的。」
「英姐,我錯了。」
「光認錯有什麼用,算上今天的,這個月你都出幾次事了。」
劉奔硬著頭皮低聲下氣的說:「都是我粗心大意,都怪我。」
「怪你有什麼用,事兒出的這麼蹊蹺,用腳趾頭想也該知道,有人算計你,還不查?」
「已經讓人查了。」劉奔趕緊應。
萬英眉心擰起,眼神發狠的盯著窗外,「從你身邊人查,做得這麼隱蔽還被人點了,肯定有內鬼。我告訴你劉奔,找不出這個人,下個進去的就是你。還有句話,我可說在前頭,萬一你出什麼事……」
劉奔立馬明白她意思,「英姐放心,我嘴嚴實著。我要是敢說你半個字,讓我不得好死。」
「算你識趣。」
萬英把電話一掛,「真是晦氣!不打了!」
幾個牌搭子眼瞅著她拿起包離開,只能大眼瞪小眼。
……
回到晉城,江生從遮著苫布的飯店裡出來,肩膀上落著一層灰塵,他撣了撣,對高嘉崇說:「照這個進度,還得一周才能完工。」
這個飯店,畢竟是江生第一次投資,各方面是能節儉就節儉,連飯店內部的設計都是江生親力親為的,裝修和裝飾材料很多是他從二手市場淘來的,省去不少裝修費。
至於營業後,江生白天要上課,只能找個可靠的人來管理。高嘉崇這些年在各種餐飲場所沒少磨鍊,他人機靈,也有頭腦,雖然念書少,但是賬算得可是頂呱呱的,人也知根知底,他幫江生搭理這家店,最信服不過了。
「一周,」高嘉崇站在門口雙手卡著腰抬頭看,琢磨會兒點頭,「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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