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妍想著何苦,這時,還在火房內的瀨益烈問她道:「你之前沒吃飽?」
她答:「嗯。」想了一想,又道:「現在飽了。」
講完又回到台子前繼續剛才手裡頭的活,瀨益烈見她也沒什麼不對勁,便也不再問,低頭忙上了他本來在忙的活計,左邊堂子裡頭有客這麼晚了還點了一份羊肉泡,他就在煮那份泡饃。
一直忙到鋪子打烊,嚴妍回去她自己那一側,燒了水洗了身子,就鑽進被子裡了。
她想了一想今日在樓子裡頭由那些女客口中捕捉到的一些破碎的片段,雖說只得隻言片語,根本拼湊不成完整的信息,可是是由看著像是妓館中的姑娘們講出來的。這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那王爺跟在自己身後頭轉了這麼長時間,算一算,到了眼下的這個月份,差不多七個月了,他怎麼可能不出去妓館裡頭找姑娘家。
只是看他平日裡一副相當尋常的模樣,跟在自己身後轉悠時的樣子又是十分殷勤,完全看不出來他還同時在妓館中找女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想不明白,也忽然不想再想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了,更不用說去查證確定了。他如何,又與她何干。只是回過頭來看自己時,還是能忽地被嚇得一顫。
自己或許真是太缺愛情了,太過於渴望被男人關心與愛護,所以可能只要被任何一個男人殷勤一些,再稍微地勾一勾,很快就會上勾了。
就比方說這男人,自己其實已經上勾了吧。回想之前那一次在那個白色小氈包里,要是那男人再堅持一些,自己肯定就是肯了的。
這就是一個常年缺愛的女人,遇到哪怕一丁點的愛與關懷,就會馬上淪陷。
她在被窩裡頭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可能真是已經身與心都饑渴到了一定程度了。
若細思量,這麼一來,自己的處境就相當地危險。那王爺怕是對自己也根本不是真心的,或許還是像一開始自己設想的,他愛上的不是自己,他愛上的只是一個挑戰。
他之前開口閉口都會提及男婚女嫁,想來也只是信口開河。且即便是他真地在盤算著嫁娶之事又如何,要清楚地明了到他可是個王爺啊。這時候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娶多少個的標準是按他們能娶多少個來算。換句話來講,就是他們能娶幾個便想要娶幾個。
那那個王爺,怕是把這一個西京的適婚年齡女子都給娶了,也養得起吧。
他倒好,想是那些願嫁他的,對他鍾情的,他便直接行男女之事,雲雨一番便拋在腦後了吧。而像自己之前那樣的,不太願嫁他,也對他沒那麼鍾情的,他就放上所有精力,怕是想著直到征服拿下了才肯收手。
她被嚇出了一身汗。她這陣子倒是從未想過有關於這王爺三妻四妾的問題。這問題似是比被他征服了後直接丟棄來得更加可怕,一想到他將自己征服了之後,不丟棄自己,反而把自己娶進他府上做妾,冷落自己一世不說,還要把自己封閉在他築的牢籠中,再繼續看著他身邊一批一批地換女人,不行!
這樣的日子太可怕。似乎比被丟棄更能扭曲一個女人的心。而且自己是個現代人,一夫一妻的觀念已經植根在自己思想里,好像很難在這方面改變自己的想法,融入古人的社會。再一想,覺著可能那男人說不準根本就覺著他自己去妓館中尋求發泄與慰籍是樁特別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婚姻觀念自根本上就是相去甚遠、大有出入的兩人怎麼可以走到一起去,這明知不合適、會痛苦,還偏要去做,那一定是十分自虐的人,她並不喜自虐,怪只怪自己之前沒想到這一方面,只是被一味的來自那男人的殷勤與熱切給沖昏了頭腦。
她出了一身的汗,覺倒也睡不太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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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朝,她面容有些憔悴,眼圈隱隱有些發黑。一個樓的大小夥計似乎都看出這東家該是昨兒晚上沒睡好覺。
上晝,在外跑堂的古直來後火房找東家,說是新的那側的廂房裡有幾個女客非得找她上去,說是想問問那些個薄衣炸物能不能跟這嚴記定了直接送到她們樓裡頭去。古直來報說這事兒時,還講了那些姑娘家該是城裡哪家妓館裡頭的姑娘。
嚴妍就去到那端,上了二樓,入了那廂房。果見幾個妝扮妖嬌的姑娘家,其中一個直接就跟她講:「這東家,也不瞞你說,我們是允仙閣的姑娘。咱們閣里一到下午未時一刻供給的那些茶點可都單調死了,我們姊妹中好幾個來你這兒吃下午茶的都尤中意這炸物拼盤……」
這個姑娘光顧著她自個講著,嚴妍倒是起頭時能跟著她講的話,可跟著跟著,思緒就被另兩個的談話給拉走了。
那兩個邊吃著薄衣瓜花的姑娘,頭湊得可近了,小聲地講話,偶爾還放大了聲地嘻笑。
「討厭死了,就你是個淫^娃。就咱們兩個還不夠啊,你還要拖第三個姐妹進來伺候他。」
「怕什麼,你還擔心他體力啊。」
「倒也是,我還沒見過比王爺體力好的男人。就是,你這捨得叫那麼多女人過來分他一個晚上嗎?」
「叫我想想,不捨得。」
講完,兩人又頭抵到一塊兒,調笑打鬧一番。
嚴妍清楚地聽見了她倆講話的內容,此時,像是也沒什麼鎮定不了的。她一直很平靜,只與之前與她談買賣送貨事宜的姑娘商定了數目種類與送貨時刻,便出了那間廂房。
這一下午,她也是毫無異樣,平靜得很,該做什麼便做什麼,有條理得很。
哪怕是這晚上時,耶律隆浚來到這裡與她共用晚膳,她也是絲毫的不妥也沒有。只是耶律隆浚見她面容上有些疲憊,問了她,她答:「不礙事,我昨兒晚上光想著這樓子裡頭的一些事了,睡得晚了些。」
他叫她今晚注意好休息,她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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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妍這個夜裡似乎又不得好睡,因為她得盤算著安全地脫身。一想到這個表面上殷勤,暗地裡不知怎麼荒淫的王爺要是一發現自己有去意,想著他要得手的東西還沒得手,萬一一個喪心病狂,就把自己像上次那樣死死囚在他府內,她背脊又開始不停地朝外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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