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拾風微微一愕,心道:「難道這青梁派當真對天運石毫不知情,並非與這孔有方串通一氣來騙取它,否則又怎會放任其不管,交由我們處置,難道就不怕他含憤吐露了真情嗎?看來是我想多了,事情並沒有這麼複雜。」可實在想不通這孔有方盜了劍後為什麼不立即遠逃,而來金州耀武揚威?
他本擬青梁派絕不會放棄孔有方,故而有意激怒對方,好留下該劍來。自從知道了葉求知乃是假老祖後,他對此劍就更加的看重了,想怎樣將其再從葉求知的手裡騙過來,煉成神劍,卻想不到穆時恩竟一口答應了下來,可見在對方的心中,該劍的價值要遠高於孔有方。這其實也對,一個叛徒又怎抵得上一把寶劍呢!
他向穆時恩抱拳道:「多謝前輩顧全敝莊的面子。」命人又將孔有方押了回去。
穆時恩笑吟吟地看著孔有方被押回莊,收回眼光對紀拾風道:「他既得了應有的下場,可否將他盜走的寶劍賜還給敝派?」
紀拾風不料穆時恩會棄車保帥,大出他之前的所料,這時候聽他討劍,心中微一慌亂便即寧定,說道:「此劍現在在我老祖的手中,前輩若想討回還需問過老祖,晚輩卻是不敢擅專。」心中想著葉求知,暗道:「且讓你們狗咬狗去,你不出頭我非逼你出頭不可,這把好劍諒你看了也會心動,不想被人要走,那麼就要幫我趕走他們。」
穆時恩神色一動,道:「聞說紀白神劍他老人家久已不出江湖,上次被那劣徒驚憂了之後方才現身,今日我可有幸得以晉見嗎?」
紀拾風回身向莊內拜道:「恭請老祖現身,穆前輩身份尊崇,此事還需您老人家出面定奪。」
他說「穆前輩身份尊崇」,既隱喻了穆時恩以勢壓人,以大欺小,又不無恭維之意。想這等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派個平輩之人來即可,又何勞像穆時恩這樣的化神高手出面。縱便西風山莊中有紀白神劍撐腰,難道以他的身份還會留難小輩不成!就算西風山莊不講理,硬是不交,那時候穆時恩再出來也是不遲。觀青梁派這幾個來人的身手及陣仗,分明這次他派中的好手盡出,再加之人還未到,消息便傳得沸沸揚揚,人所皆知,顯然是對該劍勢在必得,決不準備空手而回。
西風山莊的弟子們一見莊主的行為,俱面露喜色,也均回身下拜道:「恭請老祖。」其聲整齊響亮,響遏行雲,直叫莊外諸人聞之色變。
眾人一震之下,隨後又是一喜,久聞紀白神劍的大名,如雷貫耳,前番只驚鴻一現,並未窺其真容,不想這次來看熱鬧,竟能見到他老人家的真身,想到此處無不振奮,渴欲一見。
穆時恩亦是心中一凜,有些許慌張,這種心緒已多年未見,現今面對紀白神劍這個傳說中的人物,饒是他修為精深,也不禁忐忑起來。他本對紀白神劍的重現半信半疑,想自己儘量占著理字,諒紀白神劍也不會拿自己怎麼樣。此刻他深吸了一口氣,略寧定了下心神,抱拳恭聲道:「晚輩穆時恩求見神劍前輩。」與他同來的那幾名青梁派來人也俱行禮。
葉求知自昨日見到眾人陸續來到,便知大事不好,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本想不管此事,但又難以抽身,現在聽到紀拾風的呼喚,怎不了解他的心思,忖道:「不知當日的道佛之爭,這些人中可有多少人在場,我現在若是出面如認出我來可就糟了。」但又想這些來人中俱是沉穩持重之輩,縱然心中存疑,攸關紀白神劍,想必也不敢輕易出言。何況有了不當劍,此時的自己修為大變,定能混淆他們,只得硬著頭皮,一步從空中跨出。
那些人一見到葉求知,包括穆時恩俱各一楞,均想不到紀白神劍竟是一個少年人的模樣。但天下每多異人,保持少年之相的不在少數,微詫之後也即釋然。況且紀白神劍本就是神器,在能力之下可化作任何人樣,不足為奇。
這其中有些人曾赴過澞塬門之會,見到葉求知後甚感面熟,似與那天最後一場爭鬥中的那個少年頗為相像。但見他先前隱在暗處,大家都無人察覺,就非那個少年所及,均是疑雲大起,迷惑不已。及聽到西風山莊的弟子齊齊下拜,山呼「拜見老祖」,頓時疑雲盡消,心想自己恐怕是認錯人了,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也,西風山莊萬不會拜錯了祖宗。
只是這些人如果互一印證的話,便會發覺自己並未認錯了人,這個少年就是他們之前所看到過的那名介贔門弟子,而非紀白神劍。可惜他們都只道這只是個人的錯覺,並不清楚別人亦有同感。
穆時恩略一打量葉求知,便肅容恭敬道:「見過神劍前輩,久仰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眾人也跟著下拜。
葉求知道:「諸位不須多禮。」
穆時恩道:「想必前輩也知道了晚輩等人此來的來龍去脈,在下也就不多贅述了,還請前輩將本派之劍賜還可否?」
葉求知早就存了欲幫西風山莊留下此劍,換取天運石之心,說道:「你青梁派管束弟子不嚴,出了這等狂徒,既是你師門的不幸,也連帶了本庄受損,這把劍嘛卻是不好還你。」
穆時恩早就清楚這番討要不會太順利,西風山莊絕不會輕易地將劍交還,要不然何以事前如此精心安排,說道:「那劣徒得罪了貴莊,已交由貴莊處置,前輩還認為不妥嗎?」
葉求知道:「他被羈押乃是因行為不當,有違道義,是應有之懲,他這等驕橫放肆之徒,又怎值得上本庄的兩把好劍相抵!」
穆時恩頓了一下,道:「前輩說得是,敝派確實疏於管教,出此不肖弟子。」話鋒一轉,又道:「不過這劣徒雖有不當之處,但與貴莊的比劍卻是正大光明,無甚見不得人的地方。此便如兩人比武,一方不敵,縱便受了傷,也是學藝不精,又怎能怪得了對方,甚而要求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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