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葉求知此時的震駭亦不下於弘毅,他就覺丹田之氣息翻湧,激盪起伏,大有突破之勢,忖道:「這寶筏竟能促人開悟,不愧為佛家之物。」他卻不知這都要拜那日觀看裴家先祖散道之賜。本來人死之後,生前再是高明,一身之道也要化個乾淨,盡重歸於天地,但皇陵地形特殊,密而不泄,以至裴家先人的道行全囤積於陵,萬年不散。裴家兄妹識得厲害,看也不看,一得反應神速,進陵之後立即移目閉識,專視腳下,唯葉求知不明所以,多看了兩眼,幸得一得及時提醒,要不然也不免身死道消,葬身於陵。可就因這兩眼,使得他因禍得福,竟將裴家先祖的所悟之道深印於心,這時被寶筏一激,立即湧現心頭,進入了頓悟之境。他本就煉化了不少范秋洛、佘老六等人的心血,後又汲取了舍利子的佛家及星辰之力,功力不可謂不厚,這一頓悟後,竟有突破之象,別人要化數年的苦功,方始能成的事,他短短一年有餘即將告成。
他這時尚未完全清醒,依然沉浸在剛才的餘韻,突聽到前方人聲依稀可聞,抬目一看,一個低洼的盆地印入眼帘,谷怪石嶙峋,一片焦土,許多人在谷里穿梭來去,大肆搜查,也不知朱炬明到了哪裡。
他入玄妙之境不曉外事,不知是寶筏太快之故,還是時間已逝去了很久,竟然已經到了距原牛癬山的數里處。他對弘毅道:「我們就在此地靜觀。」
弘毅之前從未出過寺門,年紀既輕,輩份又低,向來聽從長輩們的差遣慣了,此時聽到葉求知的囑咐,說道:「是。」兩個人伏下身子,看著下方。
葉求知見谷眾人只在地里鑽上鑽下,身上騰起烈烈煙火,大感奇怪,略一思索,頓明其理:「看來大多數人已經猜知此次出世的異寶乃是石心極焰,其實這裡焚燒一空,只要是稍微精明博識之人就會猜到。這石心極焰既然是浴火而生,十之**天性喜火,他們是以用火吸引它過來。」他想到此處,忽心生一計,對弘毅道:「我有一法可引開那火,現便去引開它,你若是見我不回來,便趕快回去轉移鎮民。」
弘毅道:「阿彌陀佛,救苦救難是我佛宗旨,施主何不將這辦法傳給我,由我去引那火?」
葉求知道:「此法只有我可用,別人都做不來。我這就去了,你切要牢記,不可擅來,免誤了眾人的性命。」說完,悄悄地下去,在一個僻靜處潛入土。
他知道眾人功力深厚,耳目靈便,不敢過分接近,只在距心的遠處沉了下去。他潛了一段距離,從指環取出一堆靈石來,這些靈石乃是他當初釆自這牛癬山。他無眾人的功力,無法做到烈火燃身,環繞不散,當下催動真力將靈石的火靈之氣逼了出去,向四周的土裡散發而去,心想:「石心極焰產於牛癬山,是集這裡的靈氣而生,與這些靈石可算同根同源,它若是有靈性,必循息而來,這可比眾人的以火相誘更加得可靠。」
只是那石心極焰躲了起來,不知藏到了哪兒,眾人到現在都未找到,葉求知也無半分把握。他蹲守了半天,見無動靜,便又換了一地,如此守株待兔,期待那火自動來投。
當他換了十餘個地方後,火靈分身忽然示警,在他的感應之,一物正穿土而來,迅捷無倫。葉求知駭了一跳,忙將準備好的玉匣丟了出去,人卻躥出好遠。那玉匣盛了一些靈石,那火若是來撲靈石,便會被玉匣關住,即如一個捕鼠器一般。
也只幾瞬的工夫,一個如黃豆般大小的火焰疾射而來,撲向玉匣。葉求知心念一動,玉匣遽地合上,將火焰關在裡頭。這玉匣原本是用來盛放藥草靈芝的,上面鐫刻符,防止藥力流失,這火若是鑽了進去,當也會被封得死死的。
哪知原地一亮,玉匣瞬間蒸發,消失不見,那火焰又現了出來,疾向葉求知射到。火靈分身驀一掐訣,使個閉氣斂息的法兒,那火焰飛到途失去了目標,戛然而止,茫然若失。
葉求知驚出一身冷汗,暗責自己大意,這種天地奇物豈是自己所能收伏的。當下向青陽鎮相反的方向遁去,到了一段距離後,放開火靈分身,吸引那火尾隨而來。
自這火焰一出現,火靈分身既感熟稔親近,又暗自驚懼,仿佛它是自己的血肉至親,又如生死大敵,感情極是複雜奇妙。葉求知知道它們因同是出自牛癬山,所以天生吸引。眼見適才那些靈石被這火焰一吞而空,只怕它也要吞火靈分身而甘心,因而不敢讓其近身,只遠遠地與它保持不即不離,引它遠離牛癬山。
可這火焰速度奇快,非葉求知可及,往往他一鬆開火靈分身,它轉瞬即至,每每都是在間不容髮間切斷了二者的聯繫,這實在是驚險萬分,命懸一線。
葉求知暗暗將石心極焰引開,旁人一無所知,一來是因他離眾人較遠,二來石心極焰為躲眾人,也藏在極遠處,更重要的是大家都互相提防,誰也不敢肆意的放開神識,以免為人所趁,了暗箭。大家均是為了寶物而來,誰都想占為己有,在場的都是對,是以人人警惕,這倒給了葉求知一個可乘之,故而他們一前一後的離開,誰都沒有發覺。
他們在地里行了一程,葉求知估莫著已遠離了牛癬山,便從地下鑽出,心想總不能一直綴著這個東西,這實在是危險萬分。可又不能放開它,一旦鬆開,此火便又要回去原地,不如通知朱炬明來將它收走。於是力運於臂,一團火氣凝聚於掌間,他揮在空畫了個朱雀的圖案,向上一托,一隻火舞朱雀冉冉地升上天空。
葉求知一邊上作畫,腳下卻是不停,心道:「但願朱二叔能搶先趕來,要是被別人先發現了那也沒有辦法。此與青陽鎮相反,縱有人來將它搶去,也斷不會向牛癬山人多的地方逃逸,如此便可解了青陽鎮之危。」此時倒極盼有人來接了這燙山竽去。
他猶怕朱炬明一時不察,看不到這裡,於是一邊走一邊揮作畫,一隻只的朱雀脫升起,懸散在沿途的空。
正在這一人一火前後追逐之際,忽有一人飛快地從旁一掠而過,飛向牛癬山,奇快無比。突然他「咦」了一聲,化真氣為大向石心極焰撈去。那石心極焰仿似不覺般,任那大向它兜來,只一心追逐葉求知。那大呼地一下掃過,卻握了個空,石心極焰直接從他掌心穿過,一刻也未緩。
那人驚訝莫名,他這一掌即使掃了大山,山峰也要斷折,怎能被這一豆星火行若無事地燒穿呢?他本就見此火不凡,因此即使在百忙趕路,亦想將其順掠走,這時倒縱而回,伸一招,將此火吸了過來,另一隻扔出一個盒子,將其罩住。正在他以為收歸囊之時,那火突然破盒而出,穿過了他的身體,又繞回來去追葉求知。
葉求知將之看得一清二楚,那火經過之時,那一盒一人先後焚燒一空,連點渣都不剩,不由得頭皮發麻,愈發地凜然生畏,心暗禱:「朱二叔快來。」轉身就走。
行不到多遠,遙見前方有兩個小黑點飛馳而來,轉瞬到了跟前,卻是兩個年大漢。其一人喝問道:「喂,小傢伙可看到有人打此路過?」
原來這兩人加上先前燒死之人也是分別得到了消息,知道牛癬山上出了異寶,因此而來。他們人在路上巧遇,於是一路上你追我趕,各不相讓,都想早一步趕到。那先前之人腳下略快,稍稍領先。這兩人緊跟其後,到了此處,忽失去了前一人的氣息,是以出口相問。
葉求知不敢停留,身子向前,口說道:「那人才過去不久。」他口的「過去」乃指過世,那兩人卻道真的過去了,對看一眼,心狐疑,難道先一人突使絕技,甩掉了他二人?這裡離牛癬山業已不遠,他突然加速,莫非是受到同門的召喚,山起了變故?想到此處,都心下大急,急欲趕到頭裡去。
才要起步,其一人瞥了石心極焰一眼,心道:「這是什麼?」本來他二人來時便發現它一直綴在葉求知的身後,倏遠倏近,飄忽不定,心雖異,但也未放在心上,其固因其一心念著奪寶之事,二來燁州習火之人太多,這般操控火球之術不足為奇。可一眼之下,大覺此火非凡,不由得心生疑,喝問出來。
葉求知道:「唉,家師督學甚嚴,小子便是趕路之際,也不敢忘了練控火之術,倒教前輩見笑了。」他怕此人看出破綻,不敢不顧而去,況此人修為高他太多,絕對跑不掉,因而答話之時只在原地繞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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