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兒瞟了他一眼,臉上大有得色,接著道:「水姑娘方說了一句,便被那姓臭蛇的打斷,說道:『你這話頭太長,而且前因後果長老們都已知曉,就不需再贅述了。你只要讓兩位老人家試試你身上的功力,那時便知真相。』」
葉求知道:「玄蛇島覬覦水履舟的玄武血脈,種種圍捕追拿暗害等見不得人的手段,怎能當眾宣之於口,這佘無藏當然要阻止了。」
唐可兒道:「誰說不是。其中一個老頭道:『此話不錯,箇中的內情我倆都已聽說了,就不必再講了,我來試試你的功夫。』就見他手不抬,腳不動,一瞬兒後就道:『這小女娃兒身上分明有龜武島的星天功力。』另一個老頭也試了一下,點頭稱是。那姓臭蛇的喜道:『兩位長老明鑑,僅憑龜武島的星天之力是無法進出地宮的,由此可以推論,會整部《北辰星拱》的不是那個介贔門的弟子,便是另有其人!』」
「那兩個老頭都將目光轉向我爹,水姑娘道:『也不見得葉師弟或另有其人才能帶我進出地宮。』眾人的目光又刷地轉向了她。一個老頭問道:『此話怎講?』水姑娘笑了笑,回道:『帶我和葉師弟進去的正是佘海他本人,他貪……』那個老頭手一揚,打斷了她的話,問道:『佘海可是死在地宮?』水姑娘點點頭。那老頭又問:『那你們又是如何出得地宮?』水姑娘道:『佘海死後不久,玄立輝玄師叔便又來了,玄師叔將我們帶出地宮後,在半路上與佘海一樣……』說到此處,水姑娘便停了下來,看著那兩個老頭。」
「那問話的老頭分別問玄師叔和那姓臭蛇的:『佘海和玄立輝是否都會《北辰星拱》?』兩個人都點點頭。那個老頭忽然傳音跟水姑娘講起話來,講了半天……」唐可兒忽然停了下來問葉求知,道:「你可知他們講了些什麼?」
葉求知道:「多半是問水姑娘,這兩人是如何死的。這兩人都是貪圖水履舟的玄武血脈,將我誤認作是他,死得甚不光彩,這些話可不能讓外人聽了去。」
唐可兒點頭,道:「我想多半也是。」接著道:「那老頭問罷水姑娘,又向姓臭蛇的道:『既然他們進出都有人帶,除了佘玄二人死得有些蹊蹺外,別無其它疑點,你又有何話說?』」
「姓臭蛇的道:『這是水侄女的一家之言,她是涉事之人,她的話怎能採信。唯有讓那姓葉的弟子出來當面對證驗校,看他是否身負我玄武宮的功力,那時一試便知。』」
「玄師叔道:『荒謬之極,可笑之至,小女猶且只會半部《北辰星拱》,葉師侄又怎全會,你說出此言,就不怕大家取笑嗎?』」
「姓臭蛇的道:『水侄女的話不足為信,那麼他們如何進出地宮的就要重新考量。小兒曾與該名弟子交過手,小兒當時使的便是《北辰星拱》,哪知一使之下,卻處處受制。當時我們還未多想,可地宮之事事發後,再來回想,該弟子對《北辰星拱》好似極為熟悉,才以致小兒落敗。這兩件事一聯繫,不由得人不懷疑此子身懷我玄武宮的功夫!師弟,你說這姓臭蛇的好不好笑,好像他兒子輸了,全因是你會他家的功法,難道同門之間就沒有了高下勝負嗎?』」
葉求知心道:「果然還是在這裡露了馬腳。」
唐可兒又道:「玄師叔冷笑一聲,道:『打敗你兒子也不見得就要通曉他所使之法,這話太過牽強附會。介贔門中本有一路《斷流劍法》,講究『觀氣知法,料敵機先』,葉師侄當時便是用此劍法擊敗了你兒子,他處處被克制乃是該劍法之故,怎說他偷學了本宮功法?』」
唐可兒「咭咭」一笑,道:「你不知道玄師叔講到這裡時,那個姓臭蛇的兒子臉色有多難看。姓臭蛇的道:『《斷流劍法》我也久仰大名,可我玄武宮《北辰星拱》的名頭也不輸於了它。他兩小起初動手時,我還暗暗驚詫,《斷流劍法》竟然神妙若斯,處處克得我兒捉襟見肘,行為受制,難怪得享如此大名,果然是名下不虛。可現下想來,他每一招皆搶占先機,先小兒之前而發,而非觀氣後動,後發制人,這難道不是他對本宮的功法爛熟於胸的緣故嗎?我斷不相信他小小年紀就能看破我玄武宮的《北辰星拱》!若是如此,介贔門的弟子豈非僅憑一套《斷流劍法》就能在同輩之中再無對手?』」
葉求知心道:「昔日在場的皆是武道高手,俱不容小視。他們當時不曾在意,只道我劍法神妙,現在一起疑,再來回想就看出蹊蹺來了。」
「玄師叔道:『那我來問你,他的《北辰星拱》是從何學來,是小女所教嗎?』姓臭蛇的道:『他從何學來,我不好妄言,但總之他若是會,必然是有人私傳了給他。』玄師叔道:『如此說來,這一切僅是你的私下臆揣了?』姓臭蛇的道:『是否妄猜,叫那名弟子出來一試便知。』」
「玄師叔向那兩個老頭一揖,說道:『佘島主僅憑臆測就妄論別人的罪過,更無實證之下,就煽動他人,無端地登門造訪,破壞門間的友好,望長老們明決。』」
「那個姓臭蛇的也不甘落後,亦是一拜,道:『此事疑點甚多,不由人不疑,如若是小事也就罷了,但事關門規法紀,本宮根本,即使矯枉過正,亦情理可原。』這個姓臭蛇的危言聳聽,狡言善辯,那兩個老頭偏又耳根子軟,竟聽得連連點頭。那姓臭蛇的更是得意,又道:『此事的關鍵便在那名姓葉的弟子身上,玄島主與我在此辯論,終無結果,何不叫他出來一驗,莫非他身上真有什麼秘密不成?』」
「其中一個老頭道:『唐賢侄,貴門弟子若不出面,此事終是不了之局,他們兩島此隙一開,只會越積越深,你可否讓他出來一見?』」
「玄師叔道:『長老且慢,我有一句話要問佘島主?』那個老頭點點頭。玄師叔問姓臭蛇的道:『若是葉師侄沒有學過此法怎麼說?』我心想:『玄師叔問得好,這個姓臭蛇的一看就是個奸詐無賴之徒,他要是查你不出,到時又要來胡攪蠻纏。現在要他事先說個章程出來,好叫他到時抵賴不成!』」
「姓臭蛇的果然愣了一下,說道:『兩位長老便在此間,此事的來龍去脈,他們兩位老人家也都一清二楚,這名弟子會不會本宮的功法,又如何處置全憑兩位長老做主,至於結果如何,你還是問他二老吧?』」
「玄師叔聽後一陣冷笑,說道:『佩服,佩服。』我聽了也不由同感,這姓臭蛇的人如其姓,果然是油奸巨滑。我爹吩咐弟子來傳你,我看沒有什麼熱鬧可看,就搶著過來了。」
唐可兒與葉求知並肩緩行,將殿中的前情詳述了一遍,他們二人也不著急,且讓這些人在殿中慢慢等候。待兩人到了萬匯殿,就見唐清源與羅瀚海,及魏長渚等人在主位就坐,一眾弟子立於身後,而客座兩邊分別是玄武宮四海盟等一干人。
葉求知先團團一揖,向來賓施禮,見人群中有四五個未著門派標識之人,想是縹玉湖的關家。其中一人乾瘦矮小,當前而坐,年紀固老,但卻不顯老態,更談不上糟,面容不算周整,亦不能說獐頭鼠目,想必便是唐可兒口中的關家老頭。唐可兒之所以稱他為糟老頭,料來她對此人心中極是不喜,故而出口詆毀。
及見到水挼藍姐弟,俱各點頭示意,而佘丕揚則瞪視著葉求知,眼放怒火。葉求知的目光一掃而過,又看到一張熟臉,卻是溁海門的祁相芃。他心念一轉,便即猜到此子想是聽說此來與他有關,所以便跟了來。
葉求知拜罷來賓,又向門中的長輩行禮,禮畢,與唐可兒一同列入眾師兄弟中。唐清源道:「葉師侄,佘島主有幾句話要問你,你上前候教吧。」
葉求知道:「是。」走了出來向佘無藏一揖,道:「佘島主有何指教?」
佘無藏向唐清源道:「要問的水侄女俱已答過,不問也罷,我只想試一試他身上的功力?」
唐清源淡淡地道:「請。」
佘無藏一探手,手掌向葉求知虛拍而去。唐清源一揮袖,一道波光粼粼的水幕虛影擋在了葉求知的身前。佘無藏倏地一收勢,問道:「唐兄,你這是何意?」
唐清源道:「葉師侄可不是你島中的弟子,你難道不懂規矩?」
各派之中禁絕私傳偷學,就是用法力探查別人身上的隱秘也是大忌。這佘無藏原本是想,他們與四海盟及關家最近的一些來往走動,必逃不過龜武島和介贔門的耳目,對方未始無備,說不定此子身上會戴有一些什麼古怪物事,阻擋探測,不如自己親手檢查,哪知卻被唐清源喝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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