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眾人寂聲之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傳了出來。
「當今朝廷初定,我以為太尉廣招名士,大納賢良,乃是為了輔佐天子,安定庶民。」
眾人循聲望去,發現說話之人,卻是袁紹。
曹操臉色微變,他沒有想到袁紹居然如此衝動。
「本初!」
袁紹沒有回應曹操,而是往前再行了一步。
此時的袁紹昂首挺胸,直視著董卓,就算四周一眾西涼軍的軍將皆是怒目而視,但袁紹臉上絲毫沒有懼色。
「就算萬般說詞,但如今大位已定,今上即位未幾,並無失德,你卻在此妄議廢帝,是何居心?!」
董卓猛地拔出腰間的寶劍,直指袁紹,怒聲道:「天下事在我!我今為之,誰敢不從!汝視我之劍不利否?」
一眾西涼軍的將校皆是紛紛拔刀相對,急促的腳步聲從四周的傳來,弩機上弦的聲音不絕於耳。
「天下之事在天子,在諸位大臣,如何只在於你一身,莫非你董卓乃是天子?!」
袁紹怒視著董卓,猛然拔出了腰間的配劍,針鋒相對道。
「汝劍利,吾劍未嘗不利!」
袁紹確實是想要讓劉辯登基為帝,但是他們敗了,蹇碩扶持著劉協竊居了帝位。
但是如今事情已經成了定局。
董卓若行廢帝一事,屆時漢室必定威信全無。
他袁本初想名留青史,想要登上高位,想要向世人證明自己並非庸人。
但他袁本初唯獨不想成為那遺臭萬年的罪人!
袁紹怒髮衝冠,毫不退讓。
「好膽?!豎子!真以為吾不敢殺你?!」
董卓勃然大怒,踏步上前,便要劍斬袁紹。
李儒連忙上前,最後關頭拉住了董卓。
袁紹絕不能死,袁紹一死,那麼廢帝之事,便再無輾轉的餘地,此前所有的謀劃全部化作了空談。
曹操看到董卓神態,低聲急切的說道:「本初,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袁紹此時酒意全消,怒火微散,見到一眾西涼軍軍將虎視眈眈,心中雖無怯意。
但是袁紹也知道如今在此和董卓對峙也毫無意義,反倒有性命之憂。
袁紹手持著寶劍,袁紹手提寶劍,辭別一眾將校而出,懸節東門。
……
三月二十六日。
董重和董卓等一眾朝臣遭遇暗殺,董卓逃過一劫,而大將軍董重卻被繡衣使者餘黨所殺。
洛陽京城因此人心惶惶,於是董卓帶兵入京,接管洛陽城。
大索全城,緝捕繡衣使者一千七百二十四人,其首領承認了策劃暗殺之事,皆叛斬刑。
三月二十九日。
洛陽皇宮,崇德前殿,百官立於殿中。
董卓在朝會上提出廢立之事,並以霍光事為例。
「今有策文一道,宜為宣讀。」
李儒讀策曰:「孝靈皇帝,早棄臣民…………」
「……請奉弘農王為皇帝,應天順人,以慰生靈之望。」
崇德殿內,一眾西涼軍的軍將皆是按刀而立,虎視眈眈。
就在這時,一副象簡猛然砸在了董卓了身上。
董卓勃然大怒,拔劍怒視象簡飛來的方向,眾人也是一同看去。
只見尚書丁管目眥欲裂,髮上指冠,憤怒高叫道:「賊臣董卓,敢為欺天之謀,吾當以頸血濺之!」
「放肆!」
董卓虎目圓睜,殿內一眾頂盔摜甲的西涼武士轉瞬之間已經是將丁管按於地上。
「賊臣董卓!你不得好死!」
丁管被一眾西涼軍武士押出了崇德殿,依舊罵不絕口。
隨後罵聲突然戛然而止,一名西涼武士提著染血的布袋走入了大殿。
鮮血不斷的從布袋之中滲透而出,滴在大殿之上。
群臣寂聲,再無人敢言。
司徒丁宮主持廢立儀式,太傅袁隗將劉協扶下皇座,解除玉璽印綬轉交給劉辯。
……
四月二日。
董卓自拜相國,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又封自己的母親為「池陽君」。
西涼軍、并州軍,兩軍的軍將皆是受到了封賞。
四月四日。
越騎校尉伍孚刺殺董卓,事敗,被騎都尉華雄格殺。
洛陽再掀風雨,所有膽敢反對董卓的人都遭到了誅殺。
……
董卓又選拔大量名士,劉岱、孔伷、張咨、孔融、應劭、張邈被其委任為太守或州牧,
甚至不計前嫌,對厭惡自己而棄官而走的袁紹、王匡、鮑信等人授以太守,以示和解。
……
許安看著手中洛陽送來的情報,他如何也沒有想到,董卓居然如此雷厲風行。
丁原、蹇碩、董重攔在董卓面前的三股勢力,竟然在短短旬月之間,便被董卓全部掃除。
「天下權柄皆繫於其身,總領皇威,掌控兵要,龍驤而虎步,無人可制,必為天下大禍……」
許安看著手中的帛書,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訝色。
「好一個李儒,好一個人毒士……」
閻忠從許安的手中接過帛書,臉上也不由的閃過一絲訝色。
「董卓如此行事,多半是李儒之計。」
「我說這董卓如何行事風格大變,原來是有人為其謀劃。」
閻忠目光閃爍,沉聲道。
「此人智謀過人,恐怕日後對我黃巾大業會有不小的阻礙……」
許安轉頭看向閻忠,說起毒士,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軍師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賈詡嗎?」
閻忠不知道為什麼許安突然提起賈詡,他曾經和許安交談的時候,隨口提過一回。
閻忠點頭道:「自然記得。」
賈詡少時並不出名,只有閻忠異之,言賈詡有張良、陳平的英奇才略。
閻忠有識人之名,善相面之術。
「現在的賈詡在董卓帳下為官,我想軍師修書一封,請賈詡入我太平道為官。」
閻忠面色有些疑惑,他知道許安明白黃巾軍的處境,反賊的帽子一天沒有摘掉,沒有席捲天下的實力之前,絕對不會很多人願意背棄漢室,加入太平道的。
賈詡其人,他也了解些許,他知道賈詡絕對不可能在此時加入太平道。
「軍師儘管寫信,我並沒有期望一封書信將賈詡收入太平道,但這時正是埋下一顆種子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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