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所有的苦難只積壓在他們這些升斗小民的身上,那些高門大戶,那些豪強世家,那些達官貴人卻可以高坐於豪宅之中,肆意的享樂尋歡。
而那些上黨郡原本的官吏,在見識到了鷹狼衛狠辣的手段後,如今也是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因為那些自以為聰明,不願意配合的官吏,無一例外,都被那些凶神惡煞的鷹狼衛緹騎帶入位於長子城城北的鷹狼衛署衙。
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了,從此了無音訊。
甚至最為恐怖的是,他們在自己的家中,偶爾提及的話,那些緹騎居然可以一字不差的複述出來。
更是讓這些原本略有些不願意配合的官吏膽顫心驚,到如今對黃巾軍下達的命令,任務已經是不敢怠慢分毫,生怕進了那恐怖的鷹狼衛署衙。
經過了數月的培養,道堂中的那些符祝也勉強可以勝任部分文吏的工作了,黃巾軍對上黨郡的統治,也逐漸的加強了起來,不再如同以往那樣力有未逮。
……
鷹狼衛署衙。
經歷了上一次的公審後,鷹狼衛的名聲也逐漸傳播了出去,也讓人起了畏懼之心。
此時鷹狼衛的署衙外,倒是安靜了不少,那些人行道過的時候,都會不自覺的加快一些腳步。
「吁——」
閻忠勒住座下的戰馬,看了一眼身前的鷹狼衛的牌匾,心中也是有些發毛。
許安當初召見劉辟,建立鷹狼衛時,誰也沒有告知,他也是在鷹狼衛初次緝捕官吏時,才弄清楚其中的一些關節。
不過他本以為,鷹狼衛只是用來監察那些官吏,但今年年初的緝拿行動,又讓閻忠對鷹狼衛更了解一些。
這些鷹狼衛緹騎監察的範圍遠遠不止他當初所想的一般狹小。
閻忠帶著護衛走到了鷹狼衛的大門前,他還是第一次走入鷹狼衛的署衙,看到木柱上的刻字,輕聲念了出來。
「監察天下,巡視九州……好一個鷹視狼顧,這名字倒是取得妙。」
閻忠的護衛出示了一下閻忠的令牌,鷹狼衛緹騎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讓開了大門。
步入大門後,來到一處庭院之中,四周的過道上,皆是形色匆匆的鷹狼衛緹騎。
左右兩側隔斷的門牆旁,各用掛牌寫著鷹衛,狼衛,正中有一處修繕的頗為威嚴的房屋,門外的庭廊中站滿了穿著重甲的黃天使者,正是鷹狼衛的經歷司。
閻忠收回了目光,距離許安召見他已經有些時間了,他雖然對鷹狼衛有些好奇,但也不能讓許安等的太久。
閻忠快步走向經歷司的方向,黃天使者幾乎沒有不認識閻忠的,所以也沒有人阻攔閻忠,閻忠直接踏入了經歷司中。
經歷司中,不止是許安在,劉辟,龔都,張燕等將都雲集至此。
許安此時正皺著眉頭,看著手中的竹簡,像是在思索什麼,不過許安也聽到了閻忠的腳步。
閻忠先向許安做了一輯,疑惑的問道:「主公,如此急切的召我前來,所為何事啊?」
許安示意閻忠坐下,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收取上黨郡內那些豪強侵占土地的事嗎?」
「鷹狼衛已經將從那些士族豪強中收取的土地,記錄了下來。」
閻忠眼前一亮,臉色也露出了喜色。
「如此甚好,那些隱戶,還有流民,缺地的民戶,府衙之中就有記錄,我還有些擔心趕不上春種,誤了農時。」
許安笑了笑繼續說道:「稍後我就讓鷹狼衛將竹簡送到你辦公的場所。」
「不過這些土地作何使用,軍師可有什麼設想。」
聽到許安的詢問,閻忠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這些土地,我認為直接劃歸太平道的名下,租借給那些民戶使用。」
此前許安曾經和閻忠提了這件事,所以閻忠的胸中其實早有腹稿。
許安接著問道:「那軍師以為,應該收取幾成的租稅?」
對於該收取幾成的租稅,許安確實有些把不准,他並沒有詳細了解過漢代的稅賦。
他依稀記得好像說漢代的田稅只收取三十稅一,但若是只收取這些租稅,對現階段黃巾軍來說,只怕是遠遠不夠。
閻忠回道:「各地宣講太平道皆是勸人從善,軍中嚴令軍卒不得擾民,又公審豪強,惡霸,收攏民心,更是不願強征百姓入伍,入道。」
「我認為土地的租稅應該稍輕,以便為主公收攏民心。」
「上黨全境盡歸黃天,如今主公並沒有頒布任何收復稅賦的法令,而且主公徵召徭役,也是補給錢財,所以我認為現在租稅可以收取三成。」
許安眉頭微皺,向閻忠確認道:「三成?」
「對,三成租稅,如今並沒有收取其餘任何的賦稅,既無人頭稅,也無算賦、口賦等繁雜的苛捐雜稅,收取三成的稅賦放眼如今的天下,甚至可以說是修生養息了,而且正合主公目前的方略。」
其實正如閻忠所說,漢代如果只是田稅的話,確實輕微,但實際上要繳納的遠遠不止田地賦稅一項,人頭稅、口賦、算賦……
還有如今一系列新增的苛捐雜稅,還有官府徵召的徭役,這些都如同大山一般壓在了升斗小民的肩膀之上。
在漢朝,從出生之時起,只要名字出現在政府的戶口冊子上,所有人都要交人頭稅。
雖然田地的賦稅率很低,但對於一家人來說人頭稅還是要交不少。
漢朝立國之初規定,口賦徵收範圍是七歲到十四歲的兒童,每人每年二十三錢。
漢高祖四年 (公元前203年)「初為算賦」。
規定凡年齡15歲到56歲的成年男女,每人每年交納120錢。
稱為一算,用作購置車馬兵器。文帝時改一算為40錢,武帝時又恢復到120錢,宣帝時又以90錢為一算,成帝時以80錢為一算。
雖然優勢算賦在某些時候會減輕稍許,但減賦措施並不會長期施行,百姓身上的負擔依舊很重。
「民年十五以上至五十六出賦錢,為置庫兵車馬。」《漢儀注》
惠帝在位期間,政府還曾將算賦作為一種鼓勵人們生育的政治手段。
「惠帝六年,女子十五以上至三十不嫁,五算。」也就是說女子到了十五歲還沒有出嫁成家的,人口稅就要交常人的五倍,即600錢。
那個脆弱的小農經濟時代,雖然國家田賦徵稅很低,但是農業產量也很低。
遇到豐收年景,除去各種稅役花費之外,百姓勉強還可以維持生活。
只是一旦遇到天災人禍,蝗水旱災,無數百姓便會立即破產,這時那些士族豪強再趁機收攏田地,將破產的農民變成奴隸,進一步壯大自己的勢力、家族。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4s 3.58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