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閒靈覺放開,靈覺是一種在類似入靜狀態下,不同於入靜,精神充分集中在感官上,以至於產生一種玄妙的感應能力,由於它是一種被動的能力,遠不及神識清晰,範圍也很奇怪,產生於外界的刺激。
比如,外界有人關注你,對方精神越強,對你越關注,你感應越強,如果對方不經意間看了你一眼,感覺就很弱,甚至感應不到。
莫閒知道對方有高手,只要關注他,哪怕躲在角落裡,他相信自己可以感應出來。
周身的眼力、耳力、鼻力甚至是皮膚的觸力都充分調動起來,周圍一切都在意識中浮現出來,並不清晰。
莫閒不知道,這是他大腦的能力展示,周圍環境不過是他之前進入時的殘影建立模型,有些地方,以他的經驗所成,並不一定是真實的情況。
他無意之間,忽然想起了之前他一劍出,而敵人隨手一扇,發出的厲嘯聲,隱隱似衝擊他的靈台,當時他沒有多想,劍已發出,現在回想,隱隱有悟,覺天地之間,劍術不一定非要用劍。
這靈光一閃,他抓住了,一門奇技在他心中醞釀,但他目前沒有功夫,他正在搜尋敵蹤。
他甚至可以感到牆角裡面的一窩老鼠在偷偷的盯著他,但並沒有人。
莫閒小心地摸索著,好長一段時間,外部的人都有點焦急,但他們沒有發現裡面有任何聲音。
正在外面的人焦急等待時,裡面傳來的聲音,並不是預先約好的信號,而是莫閒直接發聲:「進來吧,裡面沒有人。」
說著話,莫閒走了出來:「看來,閻羅殿的主事者也是一個小心的人,大概在我們走後,他們也放棄了這個地方。」
「什麼,他們跑了?」皇甫冉不相信的說到,口中念念有詞,在他的面前,出現一團悠悠的磷火,手一推,磷火飛個古堡。
在藍色的磷火下,裡面空空如也。
眾人進入古堡,韋清點燃了燈籠,裡面一片狼籍,地面上躺著三具屍體,眼睛睜著,其他屍體都已經消失。
這三具屍體,正是聶雲、柳長生和豫無春,看到三具屍體,眾人心中都不好受,韋清上前用手抹下他們的眼睛。
幾個時辰前,還是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把他們遺物收攏,屍體就火化了。」韋清說到。
眾人上前,衛森「咦」了一聲,三人身上並沒有什麼遺物,他們的法器也失蹤了。
「不用找了,肯定是閻羅殿拿走了。」皇甫冉恨聲到,「該死的閻羅殿,我們一把火把這座古堡燒掉。」
「這不好吧。」道真開口說到,莫閒也是一皺眉頭,但他並沒有說話。
當他們走出沃陽堡後,沃陽堡騰起熊熊大火,月色早已西沉,方圓數里之內,都能看見。
在一處山巔,勾魂使者一回頭,看見沃陽堡像一支火炬一樣:「看來,來了援軍,找不到我們,拿我們的住所撒氣。」
「上使英明,要不是您處置得當,我們都會死在那裡。」一個手下諂笑著拍勾魂使者的馬屁。
「好了,我們去鄭國,現在我們在鄭國的分部有麻煩,居然齊國隨國還有楚國糾結了一幫小國,氣勢洶洶的去找鄭侯麻煩,他們以為我閻羅殿是任人欺辱的。」勾魂使說到,「只怕他們能來不能回。」
莫閒不知道這一切,他的計劃落空,但他心中還是慶幸,要是閻羅殿的人沒有走,結果不知道是什麼樣,即使如自己所料,偷襲成功,也難保不是一場苦戰,自己這方能剩幾個人,還說不清。
不過,這次事情出了意外,給莫閒一個警醒,閻羅殿中的人並不呆,能提前猜到後面發生的情況,光這一點,就讓莫閒驚了起來,謀算在人,但成事在天。
「既然閻羅殿的人提前跑了,我們的任務可以說成功了,下面我們在隨齊聯軍的必經之路上等候聯軍。道宣和道真兩位大師,你們準備去哪裡?」韋清說到。
「我們和你們在一起,去等聯軍。」道宣說。
當他們直到聯軍的必經之地,此時,聯軍呈三角紮營,韋清他們報上遇仙宗的名號,自然有軍士將他們引入後營。
到了後營之中,發現並不止一家,分為佛道,佛門來了幻化宗的無量寺,緣會宗的清涼寺,唯識宗的青龍寺,法華宗的金頂寺,華嚴宗的鐘遠寺,甚至真言宗(密宗)的紅蓮寺,還有一些小的寺院,只有一二人,就如龍象寺一樣,共計有四五十人。
道門來了宣明宗、遇仙宗、華陽宗、純陽閣四家,這四家都是鄭國周邊的國家,人數也達到四五十人,不過道家這邊最高的為築基修為,比起佛家那邊最高須陀洹比,相差甚遠。
須陀洹已入果位,相當於道家金丹中金丹成就,佛教修行與道家不同,不講究身體的修煉,當然,密宗和走金剛護法的一路除外,他們沒有道家的築就道基這一關。
道家修行,不論哪一派,都有築基這一關,不管是否說出來,第一步是築基,凡人身體達到圓滿的層次,精氣神達到完美,才下手進行下一步修行,在此之前,即使有法力,還是凡夫俗子,很容易受到傷害。
而佛家因為不以自身為念,甚至以自身為臭皮囊,除非是護法金剛,才下功夫修煉肉身。
佛家入門以初禪為標誌,一旦入了初禪,才有資格說是真和尚,在此基礎上,修行相應的法術神通,以為煉魔之用。
不過,由於佛道兩門相互借鑑,佛法中也越來越多的人,注重實戰能力,而不以道行劃分。
韋清等人執晚輩禮與各佛門宗派見面後,佛門宗派嘉獎了幾句,雖然他們修行都不算高,但人來既然來了,也就說明了態度。
莫閒見自己宗派只來了兩隊,而且兩路本來二十人,但只看到九人,低頭問他們原因,這一問,才知道他們也是經過血戰,折損了大多數人,連閻羅殿的人都沒有看見,要不是逃得快,可能他們會全軍盡墨。
韋清悄悄問起其他兩路,他們還沒有來,莫閒心中起了不祥的感覺。
五十人分為五路,結果三路人馬就莫閒他們最幸運,但也死了三人,另外兩路,其中一路只剩四人,另一路只剩五人,而且,只剩五人的一路,連帶隊的兩人都戰損了。
不知道另二路怎麼樣,恐怕也凶多吉少。再看看其他幾家,在路上也是連連遇襲,都是損失慘重。
淨庵法師微笑開口:「阿彌陀佛!各位道友,今日於此,想必都經過一番血戰,由此可見,閻羅殿的囂張。」
淨庵法師修行是在場人中數一數二的,是須陀洹,為法華宗高僧,是金頂寺的帶隊高僧,莫閒很仔細的觀察他,這是做殺手養成的習慣,發現他的身上隱藏著殺氣。
一個高僧,應該沒有殺氣,說明一點,他來此的路上,經過了戰鬥,甚至他破了殺戒。
「不錯,大師。」韋清說到,「我們在路上遇到二次閻羅殿的刺殺,大師,閻羅殿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
「閻羅殿遍布大安,世俗的人只知它是一個殺手組織,但它不僅是一個殺手組織,或者說,殺手只不過是它伸入世俗的觸角,它是一個外道組織,借佛的名義,宣揚淨世理論,說佛祖對人間五欲橫流有大忿怒,想要滅世,造一個清淨的佛國,遂化身黑日如來,但佛祖於心不忍,留一線生機,令幽冥教主行教人間。」淨庵法師垂眼說到。
這些消息韋清等人是第一次聽說,莫閒雖然做過閻羅殿的殺手,也是第一次聽人說,本來他心中對閻羅殿已經高估,但發現他根本不了解閻羅殿,殺手組織只是閻羅殿的探向人間的觸角。
這麼大一個龐然大物,莫閒甚至有一種絕望之感,要不是天下佛道兩門都顧忌它,莫閒不敢想像自己面對的是怎樣的一個組織。
「我們修行人本來不問世事,難道閻羅殿支持鄭國?」有人問到,是華陽宗的弟子在問。
「不錯,鄭侯得位不正,他是閻羅殿的傀儡,我們發現了此事,正好齊隨聯軍興義師,伐無道,在齊國的令淳于相國和隨國的公孫義相國邀請下,我們才聚在一起。」
莫閒記住了兩個名字,令淳于與公孫義,在他的印象中,齊國的令淳世家和隨國的公孫世家是大安著名的世家,但不知他們這麼神通廣大。
道宣見他有疑義,悄悄地說:「聽說令淳和公孫兩家,有人修仙,也有人修佛,本來就與佛道相通。」
這麼一說,莫閒恍然大悟,他的眼界也隨之一開。
他以前只是一個殺手,雖然聽說過這些世家,但根本沒有留意過,對他來說,他與世家是兩個世界的人,也就沒有多想。
現在開始明白,這些大的世家,居然與道佛二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想想也對,在諸侯國的世家,哪一個簡單?
莫閒第一次在世外以冷靜而獨到的角度來考察這些世家。
他不僅想到,鄭國的端木世家、伯昏世家,還有公羊世家,是不是也與道佛兩門有聯繫,不怪有修行者介入其中。
他正想著,外面又進來兩個人,這兩個人正是惠明和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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