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之刃 第三十四章 群星之塔
「我不能代她決定，是否成為元素使的選擇權在她手裡…………她的命運將由她自己決定，這恐怕是娜莎她最想要的了。」
「半個月後就是三年內泰古拉斯和土元素界最近的一天，如果她想好了，那天就帶她過來吧。」
「估計不行，依她的性格，和土元素完全不合拍。整天風風火火的，火和氣應該比較合適。」
歐內斯特用一個星象儀器算了一會兒。
然後接著說道：「嗯，就在二十天後吧，那天是未來十年內，氣元素星球和泰古拉斯最近的一天了。」
「那火呢。」凱爾問道。
歐內斯特沒好氣的看來他一眼。
看他的眼神，凱爾也瞬間想起來————火、水這兩個元素星球距離泰古拉斯比較近（火元素星的位置相當於水星、水元素星的位置相當於火星），並不需要選擇特定時機。
歐內斯特把儀器放好後，對凱爾說道：「你不是還有一個問題嗎？趕緊問吧。」
凱爾想了一下。
「你對虛空能量了解多嗎？」
「我是一個星相法師，雖然無法直接使用虛空能量，但我們這類人可以算是最了解它們特性的人了————虛空能量在宇宙虛空中密度很低，但無處不在，很多星相魔法都要受到它們的影響。」
扯了一大堆之後。
歐內斯特好奇的問道：「不過你問這個幹嘛，你現在的魔法造詣還涉及不到它。」
凱爾摸摸鼻子說道：「只是有點好奇。」
歐內斯特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寫作大業，但嘴裡卻說：「小傢伙，你可能沒注意，只要你不想說真話，就總是做這個動作。不過我也不問你為什麼想知道關於虛空能量的知識。說吧，想問哪方面。」
凱爾卻陷入了苦惱。
畢竟他不想讓歐內斯特知道，他能吸收虛空能量。
不是不信任大法師————都是個快死的人了，整天只顧著寫書，肯定沒有精力專注在研究領域。只是………構裝體普埃尓現在還在旁邊，凱爾無法確定這個構裝體上有沒有製造者留下的手段。
就算沒有。
但現在『骸骨王座』已經盯上了歐內斯特。凱爾無法確定剛剛那個訪客是否留下了些什麼————死靈法師的手段一向難以察覺。
萬一情報泄露出去，有的是法師想研究凱爾。
對於虛空能量，所有星相法師都很想有方法能直接利用這種在宇宙虛空中近乎無盡的能量………都快想瘋了，有不少人都為此不惜一切。
因此！
凱爾必須小心斟酌提出的問題……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這寂靜的如同星空的實驗室里，只剩下機械水晶種的指針跳動聲，和筆尖與紙張摩擦的聲音。凱爾也在不斷的思考該怎麼提問。
當歐內斯特再次寫完了一張草稿紙後，凱爾還是發問了。
「導師，虛空能量會在星球內轉化為各種元素能量對吧。」
聽到凱爾的問題後。
大法師拋下筆，思索了一會兒。
「對，也不對，單純的虛空能量的確會在星球內消失，但這是因為它原本就是由各種元素能量組成的，同時具有混沌和虛無這兩種屬性。」
「虛無屬性使得它可以感覺、但無法觸摸，同時也證明它就是空間的本質。沒有虛空能量，也就沒有空間這種概念，空間是無限的，虛空能量也是無限的……它是空間的基本構架材料。」
「而我們法師的那些傳送法術中，所謂的『破開空間』，本質上就是以星辰力場和虛空能量之間的轉化和破壞所形成的相互抑制力，來製造出一個臨時亞空間，從而做到兩個不相連空間坐標間的瞬間移動。」
歐內斯特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
「而混沌屬性說明————它就是其他所有元素能量混合而成。這種屬性使得它可以不斷破壞宇宙間的聚合力場，『星辰力場』、『生命力場』和『魔法』就是這種聚合力場效應的代表。」
「生命體不能存在於虛空，就是因為『生命力場』會被虛空能量的混沌屬性所侵蝕、分解。而魔法……這種必須將元素能量有序聚合後，才會產生的聚合現象，往往不能在虛空中生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不過歐內斯特並沒有停止。
「最強大的那些法師們認為：虛空能量和聚合力場、與他們的中間態——電能，這三者就是維持宇宙秩序運轉的三大基本力量。它們都是魔力的不同形態，前兩者互相轉化，互相破壞，可以說互為抑制力。後者則是純粹的能量流動現象。三者維持著宇宙的循環運轉與動態平衡。」
聽到他的理論，凱爾非常驚訝。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即使是魔法書上，也只有各種魔法的聚合模型（符文、能量紋路）和使用方法，根本沒有聽到過這種涉及到基礎規則的理論。
而歐內斯特把這麼高端的知識告訴他，明顯是看出了他的顧忌。
這讓凱爾非常感動。
他對歐內斯特的不信任表現，和老人對他的無私教導之間的對比，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謝謝您，導師。」凱爾真心的將右手放於胸前，覆於心臟的位置，向歐內斯特所在的位置彎腰四十五度。這是學徒對導師的法師禮。也代表了凱爾的承諾，他認可了自己法師的身份，也將在法師之路上繼續走下去。
————直到生命的盡頭。
「這些知識能幫助你嗎？」
「已經很多了，但……」凱爾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導師，有什麼地方能直接接觸到虛空能量嗎？在泰古拉斯的地表。」
「………有！但是都很難去。」
「導師，我只是想知道有哪些地方。」
歐內斯特和凱爾對視了一眼，從凱爾眼中，他看出了少年的決心。
「首先是星球的兩極，由於泰古拉斯的磁場原因，那裡的高空聚集了大量虛空能量，能進入星球表面的也相對較多。不過那裡環境惡劣，不適合生存，你很難在那裡長時間待著。」
「第二個是世界樹-諾琳伊爾的樹梢層，這棵世界樹的樹梢已經深入風暴層，為了便於自己的樹葉吸收虛空能量成長，它還把風暴層弄了個大窟窿。如果你能進入樹梢層，就可以直接接觸到虛空能量，還不怕遇見宇宙虛空中的各種危險。」
「不過那裡處於永恆寧靜領域之中，屬於諾琳伊爾共和國的領土、也是星球地表上最危險的地方。無可計數的神聖生物會對任何入侵者進行攻擊，而月精靈、植物靈和綠龍也從來都沒允許過外族人進入諾林伊爾的樹冠層以上…………而第三個地方，我突然覺得，如果讓你去那裡的話，對你的魔法學習幫助更大。」
「什麼地方？」
「群星之塔————四大魔法國度之一，也是星相法師的聖地。你去那裡學習，也能接受到最好的魔法教育，不會埋沒你的天分。如果你願意去群星之塔的話，我可以向我的師兄————狄寧大法師寫一封推薦信。「
「那裡能直接接觸虛空能量嗎？」
「嗯？！」歐內斯特明顯對凱爾只關注虛空能量有些不悅，不過還是說道：「那需要在真正的群星之塔才行。」
凱爾疑惑道：「真正的群星之塔？難道不是在冰封之地的最南端嗎？」
「具體在哪兒不知道……畢竟，我也只去過一次。………六十年前，我隨著導師脫離墜星議會、加入了群星之塔。又過去二十多年，當我通過大法師考核後，受邀與其他在同一年通過群星之塔考核的新晉大法師前往真正的群星之塔，接受塔主-阿克迪娜·群星殿下的親自受徽。」
「我在那裡看到的那些景像令人震撼，即使再過去三十年我也絕對不會忘記。群星之名，沒有半點虛假！」
老人的眼睛變得迷茫，失神的望著周圍的星空幻像，眼神時而迷茫，時而平靜，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顯然已經陷入了回憶之中，他也許回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的朋友和戀人………逝去的時間無法挽回，曾經的年輕人如今也老了，早已不復年輕。
見到歐內斯特的樣子，凱爾心中堅定了自己追求不朽的信念。法師心中暗道：
『我絕不會讓自己變成這幅樣子的！絕不會！』
老人的回憶沒有多久，他收起了回憶，默默地繼續寫作————這不僅是他的願望，也是他生命的延續和存在過的證明。
「我答應你，一定會去群星之塔。」
少年對老人說。
大法師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一個書架：「去把我昨天說的那些魔法都學會，否則，即使有我的介紹，基礎太差你也進不去。」
凱爾點點頭，邁步走了過去。並找到昨天看的那本開始繼續學習。
——這本來就是他來這裡的目的之一。
通過剛才歐內斯特對『虛空能量』和『聚合立場』這樣、涉及世界存在根本規則的描述，凱爾對魔法和生物的本質————也就是『聚合力場』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些知識對凱爾在魔法上的學習有很大幫助。
原本，他一直都弄不明白————書上記載的魔法為什麼要那樣施展。現在，他終於有些明白了。
就像他現在正學習的基礎元素魔法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