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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衣被豁開了一個大口子。裡面是及其複雜精密的機械。而這些機械卻毫無例外地包裹在一團團黑紅的粘稠物質中間。有很多齒輪槓桿還是一下下地動著。
「這什麼玩意。劉東西有點毛。顯然沒有見過這種東西。
「你不說是偶嗎。」我反問了一句。自己也覺得挺噁心。雖然沒有任何異味。但那一團團的東西看起來就像是腐肉一般令人作嘔。
劉東西很快把他身上錯綜複雜的皮衣皮扣割開。一個金屬骨架的人偶出現在我們面前。
除了軀幹部分。這個人偶的四肢和頭部都多多少少地有那種爛肉樣的東西包裹。頭部卻沒有五官。只是帶了個防毒面具樣的東西草草了事。
「這是機械戰警。」我看著這肉里長機器就覺得很熟悉。終於想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看樣子像。」王大可接了話。「這應該是那個納粹小隊留下來的。竟然活了這麼久。」
「估計早就死了。」我說了句。這個東西看起來智商基本上是零。所有的行為都像是編好的程序。之前不聲不響混入我們的隊伍。肯定是因為我們行動的隊形和當年的納粹小隊差不多。而遭到攻擊時逃避應該也是設定好的程序。當我把那些塑料盒倒在地上的時候。它衝過來搶奪也是晶片賦予他的本能。
這也就是說。它身體內那個人早就死了。殘留著的只是個體力量的增強部分。至於智慧。早就蕩然無存。
想到這東西在這冰川中幽靈般遊蕩了上百年。我心裡就感到很不舒服。雖說是個機器。但也挺可憐的。再說對我們也沒有什麼威脅。
我抬起腳來。那東西就開始在地上翻滾。一片片油漬塗抹開來。
「這些納粹在這裡得到了什麼。他們又跑哪去了。」王大可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指了指地上的盒子。「那些東西就是。我覺得最好不要打開。至於那些納粹。之前我過來的時候在冰川中發現了他們的屍體。」
「哦。怎麼死的。」
我愣了一下。當時心急如焚。還真忘記查看死因。唯一的線索就是他們臉上都帶著笑。我知道人被凍死之前都會出現低溫綜合症。身體機能會自動調節。減少對身體的供血。以保證大腦供血充足。所以會導致臉紅的狀態。而這時對氧氣的需求量也會大量增加。溫度又低。嘴不敢大張。所以就咧著嘴喘氣。導致有點微笑的表情。
「他們臉上都帶著笑。我覺得應該是凍死的。」我說。「但是我不確定。他們穿的比我多多了。」
「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這個地方是什麼情況很難說。」王大可道。
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這個地方總不能受溫室效應影響這麼嚴重。但是仔細思索也有道理。這裡冷歸冷。卻沒有到零下十幾度的程度。當時如果機器能夠運轉的話。恐怕溫度還要低一些。
「死後微笑的情形有很多。」劉東西插話道。「凍死的不一定臉上就帶笑。但是很多毒素都能讓人笑到幾百年後。」
「他們自己服毒自盡了。為什麼。」我問了一句。
「不一定是服毒。」劉東西輕輕踢了踢散落在地上的盒子。「他們找到的東西。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這些是能控制得了的。是不是還有控制不了的呢。」
我一下子就聽懂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扭頭朝冰川深處看。黑暗中的冰川中。不知道還有多少當年遺留下來的古怪東西正在等待著我們。
「別說了。還是快走吧。」我扭頭看看盧岩。對大家說。
「嗯。此地不宜久留。」劉東西點了點頭。開始往身上扎繩子。
我看了看地上的盒子。有些猶豫還要不要帶上。
「這些東西。別扔了。」盧岩走過來。撿起一個。
「這玩意有什麼用。」我還是不願意背著這種東西走路。
「所有的人都在這裡找東西。留著這些。必定有用。」盧岩說著。把手中的盒子塞到我包里。
我心中吐槽盧岩這傢伙什麼事都要指揮我干。一方面卻又為盧岩的精神越來越好感到高興。自從出了長安城。盧岩的精神越來越好。我覺得可能是在長安休養了一段時間的原因。劉東西這個欺師滅祖的東西私下裡給我說是迴光返照。被我踹了好幾腳。
辨別風向。重新出發。荏不知道怎麼想的。一反常態地主動要求走在最前面。考慮到她可怕的武力值。沒有人反對。
我們跟在後面的人都拿好了手中的武器。就等著有什麼不對馬上開動。這時候大黑天的威脅反而放在了腦後。我的心中全是這裡可能存在的各種怪物。
一路提防。反而平安無事。冰川的走勢逐漸變得平緩。我大約能夠感覺出是隨著風向走了個弧形。心裡知道這應該是快到盡頭了。
就在這時。我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個圓形的突起。腳底下的感覺跟冰塊完全不同。那種軟中帶硬的觸感很像是某種有機體。
剛剛有點放鬆的心馬上又提了起來。我馬上停下腳步。
所有人都停住了。劉東西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怎麼了。」
「不知道。我踩到了東西。感覺不對。」我應了一聲。
「別管它。沒有攻擊就繼續走。」
我應了一聲。推了下前面的荏。繼續向前。
可是這種柔軟的突起越來越多。十多步之後簡直沒有下腳的地方。腳下層層疊疊的就跟走在草甸子上一樣。
心中的不安愈來愈甚。腳下的麻木感覺一隻滲到了頭頂。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不對。我能感到小闞的手在我背上瑟瑟發抖。
我們現在肯定不是行走在冰川之上。更多更快章節請到。除非這冰川是雪糕。還長了毛。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腦中怎麼也控制不住我們正走在某種巨大怪物的背上。而在我們的前面就是怪物的血盆大口。
出乎我的意料。最先承受不住壓力的竟然是王大可。我聽到後面尖叫一聲。趕緊轉頭去看。卻看到王大可的手電筒已經亮了。一隻腳站著趴在了盧岩肩膀上。而在我們腳下。一團一團的黑色毛髮密密麻麻的在冰面上排列開來。那樣子好像是無數的人頭。
前面不遠處已經有微光可以看到。相信出口已經不遠。但是就在通往這不遠處出口的路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人頭。
雖然看起來可怕。但我的心中卻一下子平靜下來。這些人頭都是死物。只是看起來可怕。數量上有點……但是畢竟知道了腳下是什麼。比閉著眼睛提心弔膽自己嚇唬自己要好得多。
「別叫了。又不咬人。」劉東西看王大可吊在盧岩膀子上。酸溜溜地說。
王大可也覺得不合適。趕緊撒了手。盧岩倒沒覺得什麼。徑自蹲了下去。
我一腳深一腳淺的走到盧岩旁邊。也蹲下去看。
盧岩把面前人頭的頭髮撥開。一個蒼白的額頭出現在我們面前。眉毛下面的部分完全被冰封住。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我們又查看了旁邊的幾個人頭。都是一個情況。長發下就是一個蒼白的額頭。好像是有無數人站在這裡。任由寒冰將它們凍結其中一般。
開始時美麗壯觀的冰川已經消失無蹤。看著周遭密密麻麻的人頭。我感到周身發涼。難道說這就是冰山地獄的真實面目。我們兩次睜開雙眼卻看到了這個地獄的真實。
「快走。」盧岩突然吐出兩個字。猛地站起身來快步向前。
我們下意識地跟隨。盧岩口中不停催促。越走越快。簡直是飛跑起來了。
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或者要發生什麼。只是在盧岩的催促下發足狂奔。
前面的光越來越亮。手電筒已經黯淡了下來。但腳下的人頭卻越來越多。到最後幾乎已經是臉對臉站著。這時候根本找不到下腳的地方。堅硬的鞋底不知道踢碎了多少頭顱。
就在這時。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冰凌碎裂的聲音。
我心中一慌。一腳將一個人頭整個地踢了出去。
伴隨著這個人頭的弧線。整個冰面頓時碎裂開來。我們腳下踩空。掉到了不知道有多深的水中。
周圍是無數的屍體亂撞。我用力踩水。努力將腦袋維持在那些噁心的屍體中間。
這個地方原來是一個巨大的湖泊。前面的地方很淺。不知為何這裡卻深不見底。刺骨的冰水是觸手可及的寒意。把我們包裹其中不停壓榨。
所有的人都會游水。此刻當然是奮力朝前游。眼前的無數屍體大大拖延了我們的速度。更多的時間還是在原地踩水。
這冰融化地非常蹊蹺。剛才的時候還是堅若磐石的冰岩。轉眼間就變成了一池冰水。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變故。竟然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彼岸遙遙未及。我卻真切的感到了水溫在升高。心中大叫不好。下面一定有什麼導致了溫度的變化。若是找剛才那個速度。恐怕還沒等我們游出去就已經被煮死在這名為冰山地獄的湖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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