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人沒救回來,還白白送了兩車精糧,讓高宗福又氣又惱,心窩著一肚子火,這撮土匪,膽子也太大了,說話一點都不算數。元龍喜勸他說,叔,你和土匪講啥理,他們要講理還能做了土匪。高宗福這才覺得自己有時候太過於愚鈍,元龍喜說的對,和土匪講啥理,當初就應該報官,可又一想,高志娟在土匪手裡,不能傷了娃的性命,但是可糧食送了,人沒贖回來,眼下也就只能報官了。自個的腰疼還沒好利索,就讓高志飛帶上些錢,去找邊區政府幫忙。
花子來找他,說要回幾天娘家,高宗福嘟囔著說,都啥時候了,家裡出了這檔子事,你還回啥娘家。花子說她那失蹤了將近十年的大哥回來了,爹捎話讓回去呢。高宗福只好說那你回去吧。花子說天熱小腳走不動,讓元龍喜送他。高宗福答應了,可也少了往日的精心,只是讓花子自己去找元龍喜。
元龍喜牽出小毛驢,驢背上鋪了一張草蓆,要將花子扶上驢背,花子說自己邁不開腿,讓元龍喜將他抱上去,元龍喜猶豫了一下,伸出雙手攬著花子的腰,花子握著他的手,將他的手往胸前挪了挪,剛一觸碰到哪軟綿綿的地,元龍喜就打了個愣子,連忙鬆開了手,花子扭過頭,垂著眉朝他笑,他將雙手在褲腿上蹭了蹭,重新抱起花子,將花子放在驢背上。
花子騎著小毛驢,元龍喜牽著韁繩,出了石家溝,花子就清了清嗓子唱上了:哥哥你走前頭,聽到聲你回回頭,嘩啦啦的秀延水,就是妹妹的雙淚在流…………元龍喜不吭聲,低著頭牽著韁繩,小毛驢搖著尾巴,趕著蒼蠅,馱著花子,蹄子踩在黃土路上,頸下的小銅鈴叮叮噹噹的響。
走了一陣,花子又張嘴唱起來:天上的白雲幾朵朵,哥哥你一會到我屋裡坐,關上窗戶鎖好門,倒在你的心窩窩…………起了小風,吹亂了花子額頭的髮絲,她撥了一下對元龍喜說,喜子哥,一會你別急著走,我爹說今格晚上屋裡說書呢,你住上一宿,明再回去行不。元龍喜擦了一把汗,叫花子嫂子說,得回去,屋裡出了這大的事,叔都快急瘋了,俺得幫著他想法兒。花子又說,他那叫活該,自作自受,讓他自個想辦法吧。元龍喜說那不行,叔再不是,可志娟妹又沒啥錯。花子哼了一聲,說那我有錯嗎,憑啥那幾袋子糧食就把我一輩子給買了。元龍喜不再吭氣,低著頭,繼續朝前走。花子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算了,都嫁了還說啥,然後揚起頭又唱起來:前面的哥哥你太慫,妹妹叫你你不停,前面旮旯樹林中,有本事咱二人去親嘴…………唱完哈哈笑了起來,元龍喜也不敢言語,只顧牽著韁繩,低頭走路,小毛驢仰起頭嗚哇嗚哇的叫起來。花子罵小毛驢,你這個畜生,騸了都知道騷情,比那沒騸的都能。然後又問元龍喜,喜子哥,我剛唱的你聽明白了嗎,元龍喜點了點頭,花子嘟起嘴,說元龍喜你就是那沒騸的,還不如這騸了的。
元龍喜回花子說,嫂子,俺是個沒爹媽的孩子,沒有叔,俺早死了,俺也知道你是個苦命的人,可誰讓你是叔的兒媳婦呢。花子不再言語,是呀,誰讓她是高家的大兒媳呢,可要不是高家的大兒媳,又咋能認得元龍喜呢,這就是命,是命,花子自言自語道,兩人也就再沒有了話兒,一前一後的朝宇木頭山而去。
花子走了,高宗福對她,總覺得心裡不得勁,和杏兒比起來,花子在高家要自在的多,太陽快要落的時候,高志飛回來說,他把事情都給政府人說了,他們都拿筆記下了,說明個來屋裡,先把事情弄明白,再想辦法去救高志娟,讓高宗福放心,人民政府是為人民做事的,一定要剿滅這一撮土匪,保地方的平安。
高宗福總算有些放心,畢竟政府人說的這些話,讓他的心裡稍微的安慰了些,但想起來高志娟被帶走都要十天了,也不知道娃在土匪哪裡咋樣了,給吃不給,給睡的地不給,尤其高志飛帶回來的那句話,說高志娟做了二當家的婆姨,要真那樣了,可咋辦。又想想,覺得土匪是在嚇唬他,要拿高志娟再索要些錢糧,等慢慢的耗空了自己,娃一定萬無一失的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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