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你是指王東禹?!」
葉教授怔怔地問,他還沒太明白我剛才那話的意思。小說網無彈窗
「對!狐妖!我親眼看見王東禹變成了狐妖!」我說。
「不是吧?」甘洪鑫來到王東禹的屍體旁邊,小心翼翼地把王東禹的屍體翻過來。
「呀!」甘洪鑫突然發出一聲尖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幹嘛?瞧你那慫樣!」劉漢浩翻了翻白眼,走過去看了一眼,我能清楚地聽見他倒吸涼氣的聲音。
「妖……妖怪……」甘洪鑫臉色鐵青,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
只見王東禹倒在一片血泊中,從體型身材以及衣著打扮,我們都知道他是王東禹,但是他現在的那張臉龐卻是一張詭異的狐狸臉。試想想,一張狐狸模樣的臉龐和一具人類的軀體搭配在一起,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的詭異。
葉教授皺著眉頭:「他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也不知道!當我追上他的時候,就發現他變成這副尊容了!」我說。
「是你殺了他?」葉教授問。
我剛好瞥見不遠處的地上有一把鯊魚刃,那是王東禹剛才掉在地上的,於是順口說道:「是的!剛才他把我撲倒在地上,想要殺死我,情急之下我用鯊魚刃捅穿了他的喉嚨!」
我沒有說王東禹是被古枚笛殺死的,古枚笛既然不想讓大家知道她身懷異術,我就只好幫她打掩護,隨口替她遮掩了過去。
「王東禹怎麼會變成狐狸?難道他被狐屍咬過?真是奇了怪了!」劉漢浩扶了扶眼鏡。
葉教授也算是見多識廣,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面色凝重地說:「他這是中了詛咒,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狐妖咒!」
「狐妖咒?什麼東東?」甘洪鑫好奇地問。
葉教授說:「一種神秘古老的咒語,中了狐妖咒的人,外貌和行為舉止就會變成狐狸,無論做什麼他自己都渾然不知,是一種非常歹毒的咒語!」
古枚笛接口說道:「據說要取一張成年狐狸的全皮,在黑狗血裡面浸泡三天三夜,然後每日子時取出來晾曬,吸收晚上的純陰之氣,連續晾曬七夜,就能下咒了!」
「這麼說來,王東禹也是個受害者?他也是被人謀害的?誰給他下了狐妖咒?」甘洪鑫拔出刀子,凌空劃拉了幾下,一臉警惕地盯著我們。
「你他媽做什麼呢?快把刀子放下!」劉漢浩沖他喊。
甘洪鑫揮了揮刀子:「別過來!他媽的,現在我誰也不信!誰是給王東禹下狐妖咒的兇手?是誰?站出來?」
「我推測沒有兇手,是王東禹自己惹禍上身!」古枚笛說。
「自己惹的禍?你騙誰呢?我們一直都在一起,他去哪裡惹禍上身?要是真的惹了禍,我們也應該都中了狐妖咒啊,為什麼只偏偏他一個人中了邪咒?這一定是謀害!一定是蓄意謀害!」甘洪鑫情緒激動地叫嚷著。
在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眾人的心態開始變得越來越不穩定。
「我沒騙你!」古枚笛正色道:「大家還記得在樓蘭古城的時候嗎?我們曾進入過一座佛塔,在佛塔底部發現了一具戴著黃金面具的女屍。當時王東禹迫不及待跑去摘下女屍臉上的黃金面具,結果他突然嚇得丟下面具,說看見了一張青灰色的狐狸臉,那時候大家還罵他是失心瘋!」
古枚笛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了這件事情:「如此說來,王東禹就是那個時候中了狐妖咒的?」
古枚笛點點頭:「狐妖咒十有八九是藏在黃金面具下面,一旦揭開面具就會中招!王東禹第一個跑去揭開面具,所以他中招了!」
甘洪鑫慢慢放下刀子,這件事情他最清楚,現在想想他應該心有餘悸,慶幸他不是第一個揭開女屍面具的人。
「不好意思,剛才我太衝動了!」甘洪鑫向大家道歉。
「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在這種待久了,心理狀態難免會產生偏差!」我說。
對於這點,我可是驗之談。我記得第一次跟著葉教授下墓的時候,我在古墓裡面整整待了一天一夜,發掘出了不少古文物。後來回家之後,連續一個多星期都在做噩夢。一閉上眼睛就發現自己置身在黑咕隆咚的古墓裡面,四周充滿了陰冷的死亡氣息。我在古墓里團團亂轉,古墓就像一座巨大的迷宮,我在裡面怎麼也找不到出路。
剛開始我還以為自己中邪了,後來葉教授知道了這件事情,專門對我進行了一次心理輔導。人體長時間置身在黑暗壓抑的地方,並且在精神高度緊繃的情況之下,就很容易心理失衡,產生衝動狂躁的情緒。
我們沿著來路返回,爬出魔鬼城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早上了,要不了多久,我們進入魔鬼城的那個陷空殼子又會被風沙掩埋,關於魔鬼城的一切又將被歲月塵封。
這次我們雖然成功取得了解毒的聖水,但是犧牲了那麼多人,心裡還是挺難受的,都有些悶悶不樂。而且我還有一種愧疚感,總覺得這些人都是因我而死的。
古枚笛寬慰我說:「凡事都有兩面性,其實換個角度想,這次的行動不光是取得聖水,我們還摧毀了女王的邪靈,阻止了一場浩劫。同時還滅掉了巨型死亡之蟲,也算是功德一件!」
「對了,讓我看一看,你的冥花之毒解除了嗎?」我讓古枚笛轉過背去,撩起她的長髮,發現她脖子後面的紅斑已神奇般地消失了,看來聖水真的是具有奇效。
「你呢?」古枚笛也讓我轉過去。
「呀!」她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我心弦一緊。
「你的紅斑怎麼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多,已有潰爛的跡象啦!」古枚笛說。
「啊?!」我的心猛地一沉,怎麼會這樣?為什麼別人喝了聖水都有功效,而我卻沒有任何效果呢?不是吧?距離毒發身亡的時間已不遠了,我……我難道要去見閻王了?想著想著我就難過起來,我握著古枚笛的手,淚光閃爍地說:「我想我是不能活著走出羅布泊了,拜託你一件事,以後有時間就抽空回河子村看看爺爺!」
「你這是在交代後事?」古枚笛抿著嘴唇問。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算是吧!我就快毒發身亡了……」
「哈哈哈!哈哈哈!」古枚笛捂嘴大笑起來,笑得我莫名其妙。
我皺著眉頭不悅道:「笑什麼?你這人怎麼這樣?我都是將死之人,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你就那麼巴不得我死掉啊?」
古枚笛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其他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冷血!相當冷血!」我氣岔岔地翻了翻白眼,內心感到無比的悲涼。
葉教授道:「拓跋孤,你也太相信古枚笛的話了吧?她在騙你呢!你脖子後面的紅斑早就不見啦!」
「什麼?!騙我的?!」我心裡壓著的石頭一下子落了地,回頭瞪著古枚笛:「好哇,你個小妮子,居然敢捉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過一連數天的風餐露宿,我們終於走出了羅布泊,回到敦煌落腳。
連日來的跋涉讓我們身心俱疲,找了家酒店,倒頭便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睡醒之後,古枚笛便拖著我上街吃東西。
「現在我餓得能夠吞下一頭牛!」她說。
我們在酒店附近找了家麵館,這裡食客爆棚,最出名的就是敦煌黃面。拉麵師傅時而要將面拉成長條,時而旋轉擰成麻花狀,製作出來的黃面細如龍鬚,長如金線,柔韌耐拉。下鍋煮熟的黃面色澤黃亮,乘熱拌萊食之,吃起來香味溢口,別具風味。
我們兩人各自飽餐了一大碗黃面,連湯汁都喝了個精光。
這些天吃的都是些乾糧罐頭,確實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美味的熟食了。
回酒店的時候,古枚笛又買了幾個當地很有名的泡兒油糕,吃得津津有味。
「你可真是一個吃貨啊!」我感嘆道,說實話,吃了那麼大一碗麵,我都在打飽嗝了。
「怎麼著?怕以後養不起我呀?」古枚笛舔了舔嘴角的油漬,反問道。
「啊?我……我……」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心中猶如小鹿亂撞,這小妮子是在跟我表白嗎?
古枚笛大概也覺得這話好像說得「露骨」了一些,就在我不知道該怎樣開口的時候,她掰下一塊泡兒油糕塞進我的嘴裡,然後哈哈笑著跑到前面去了。
其時夕陽西沉,一輪紅彤彤的落日就像少女嬌羞的臉頰,正慢慢隱藏到雲層的後面。
夕陽的餘暉把古枚笛的身影拉得老長,她的長髮在晚風中飛揚。
天上地下,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幅絕美的風景畫。
我多麼希望畫面在這一刻定格,靜靜欣賞她的美。
「拓跋孤,你在發什麼呆呢?」古枚笛停下腳步,回身沖我揮了揮手。
我將含在嘴裡的泡兒油糕吞進肚子裡,然後咧嘴笑了笑:「小妮子,不要跑,把剛才的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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