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揣著解藥回到酒店,把古枚笛一塊兒叫到葉教授房間。
「睡了嗎?葉教授!」我問。
「沒有!怎麼?找我有事?」葉教授的目光從電視上面移到我們身上。
「誰知道呢!」古枚笛抱著臂膀,打了個呵欠,抱怨道:「我都快睡著了,被拓跋孤硬是從被窩裡拽了出來,神秘兮兮的,也不知道什麼事!」
「當然是好事!」我略帶興奮地說。
「拓跋孤,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什麼事?」葉教授微笑著問我。
「看這個!」我手掌一翻,掌心裡捧著三顆綠色的藥丸。
「這是什麼?」古枚笛問。
「清熱解毒!」我半開玩笑地說道:「最近大家都有些上火,吃點清熱藥丸!」
「拓跋孤!」古枚笛差點一聲獅子吼把我給廢了,她瞪著銅鈴大的眼睛:「老娘好不容易準備睡個好覺,你生拉硬拽把我叫起來,就是為了讓我吃清熱藥丸?老娘本來沒有火的,現在一肚子火,清熱藥丸也降不了火了!受死吧!」
古枚笛作勢要打我,我趕緊閃到葉教授身後。
「好啦,你們別鬧啦!」葉教授很睿智地說:「拓跋孤,你就不要開玩笑了。實話說吧,你手裡拿的到底是什麼藥丸?」
「還是葉教授聰明!」我打了個響指,一人分給他們一顆藥丸:「這是飛天蠱的解藥!」
「飛天蠱的解藥?」古枚笛奇怪地看著我:「你耍我吧?昨天不是剛吃過解藥嗎?而且是紅色的!這顆藥丸怎麼是綠色的?不會是什麼毒藥吧?」
「嗨!」我正色道:「你們可就不懂了,紅色藥丸只是控制飛天蠱的短暫解藥,而這顆綠色藥丸,才是根除飛天蠱的真正解藥!」
「拓跋孤,此話當真?」古枚笛將信將疑地看著我。
「當然是真的!我用人格保證!再說了,我怎麼會給你們毒藥呢!真是的!」我把胸脯拍得咚咚響。
「這解藥是怎麼弄來的?」葉教授問我。
「阿狗給我的!」我如實回答。
「阿狗給你的?他為什麼要給你解藥?你該不會跟他達成某種交易了吧?」古枚笛一臉驚詫。
「確實!你真聰明!你怎麼知道我跟阿狗之間有交易?」我不得不佩服古枚笛的思維,真是靈活多變啊!
「拓跋孤!」古枚笛驚訝地看著我:「你……你該不會……不會出賣自己的肉體吧?」
「……」我一時語塞,差點沒有背過氣去。
靠!
我拓跋孤堂堂七尺英俊男兒,怎麼會是那般低俗下流的人呢?
「阿狗不是壞人!」
不等我解釋,古枚笛又叫了起來:「你不是吧拓跋孤?現在都出賣自己的靈魂了,居然幫那個窮凶極惡的混蛋說話了?」
「古枚笛,先別激動,聽拓跋孤說完!」葉教授指了指沙發:「坐下慢慢說!」
「阿狗,本名慕容楓,隸屬國家反恐安全局!」我點上一支煙。
「啥?反恐安全局?!」古枚笛差點蹦了起來:「你的意思是……」
「慕容楓警官,也就是阿狗,唔,他是一個臥底!」我吐了個煙圈。
「臥底?!」古枚笛和葉教授對望了一眼,眼神里寫滿了驚詫。
葉教授也點上一支煙,臉上似乎隱隱帶著一絲興奮的神色:「呵呵,如果阿狗真是臥底的話,那這齣戲可真就好看了!」
「你怎麼知道的?」古枚笛問。
「當然是阿狗自己告訴我的,剛才我一個人在酒店天台上面喝酒,他來找過我!」我說。
「你相信阿狗所說的話?」古枚笛滿臉擔憂。
「阿狗說的應該是實話!」不等我開口,葉教授抖了抖菸灰,搶先說道:「他沒必要騙我們,想幹掉我們他又很多種法子,用不著這樣繞圈子。還有,他又不是傻子,即使是騙我們,也不需要用這樣的藉口,這擺明是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啊!」
我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我選擇相信他!」
「既然你們之間有交易,那他想要我們做什麼?」葉教授問。
「幫他扳倒萬峻成,阻止萬峻成的瘋狂行動!」我說。
「瘋狂行動?」古枚笛疑惑地問:「萬峻成有什麼瘋狂行動?」
我嘆了口氣,彈了彈菸灰,神色凝重地說:「原來萬峻成不像我們表面看見的那樣簡單,這人之所以追查一品堂的下落,其實是在進行恐怖活動!據說西夏王朝在黑水城埋葬了富可敵國的寶藏,而開啟寶藏秘庫的線索就是一品堂三個堂口的青銅眼球。萬峻成一心想要復辟西夏王朝,所以想要找出寶藏,用來當做恐怖活動的資金!」
葉教授眯著眼睛,陷在沙發里,自言自語地說:「原來這才是萬峻成的真實目的!」
古枚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們還記得在懸空寺的時候嗎?萬峻成曾經說過他要光復西夏王朝,當時他那種狂熱澎湃的激情,至今都還給我留有深刻的印象!」
我點點頭:「以前我們一直以為他是在痴人說夢,沒想到他真的在處心積慮地做這件事情!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我覺得我們有責任去阻止他!你們認為呢?」
葉教授掐滅菸頭,從容地說:「阿狗可是國家安全局的人,他提出的請求,我們能不答應嗎?」
古枚笛聳聳肩膀:「還能說什麼呢?你不是已經答應阿狗的請求了嗎?」
我撓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實在對不起,怪我自作主張,沒徵求你們的意見就幫你們答應了這次任務!」
「不能怪你!」葉教授說:「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想讓我們大家都得到飛天蠱的解藥嘛!」
我點點頭:「像萬峻成那樣極惡的混蛋,我一定不會讓他的陰謀得逞!」
「對!」葉教授微笑著伸出拳頭:「我們師徒三人可是無堅不摧的鐵三角組合!」
我和古枚笛也伸出拳頭,三隻拳頭輕輕碰撞在一起,顯示出我們滅掉萬峻成的強大決心。
我們一人服下一顆藥丸,只感覺腹中一片清涼涼的,說不出的受用。
不一會兒,涼意漸漸消散,變成一股暖意。
能夠解除飛天蠱毒,我們都感覺分外開心,就像取下了套在脖子上的枷鎖一樣輕鬆。
我們師徒三人閒聊了一會兒,各自回到房間休息。
在敦煌耽擱了一兩天,果真如之前阿狗所說,萬峻成要帶著我們動身去黑水城。
黑城遺址位於內蒙古自治區額濟納旗達來呼布鎮東南約35公里的荒漠中,是現今已知唯一一座用党項人語言命名的城市。党項人叫黑水為「額濟納」,黑水城就是額濟納城,而蒙語裡稱為「喀拉浩特」。過去這裡曾經有相當大的水域,僅著名的居延海,就有726平方公里。黑水城就在三面臨水的綠洲之中。公元1226年2月,蒙古汗國征伐西夏,黑水城經歷了一場毀滅性的血戰,如今黑城外滿地都是碎骨,半埋在沙土裡。
兩天之後,我們抵達達來呼市鎮。
即將進入黑水城尋找西夏寶藏,萬峻成心情極好,晚飯招呼我們吃了一頓豐盛的手抓羊肉。我們也不客氣,一邊大口吃著地道的手抓羊肉,一邊大口喝著醇香的馬奶酒。後面的路途還很長,還有很多不知道的危險在等著我們,我們必須要養好身體,保持好充沛的體能。
就在我們狼吞虎咽,風捲殘雲的時候,隔壁桌子來了八個臂寬膀圓的彪形大漢,這八個大漢都蓄著大鬍子,面膛黝黑,從衣著裝扮上來看,像是異域人士。他們的臉上布滿殺氣,這種殺氣是無形中透露出來的,是只有經歷過真正的生死歷練才能凝聚而成的殺氣。
古枚笛在桌下悄悄撞了我一下,壓低聲音道:「隔壁那張桌子的人來路有些不同尋常啊!」
「吃飯吃飯,管他們是做什麼的!」我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阿狗,發現阿狗也瞟了隔壁桌一眼,然後迅速收回目光,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
夜晚,我們在鎮上找了家小旅館落腳。
休整一夜之後,翌日清晨吃過拉麵,穿鎮而出,直奔東南方向的荒漠而去。
35公里的距離不算遠,但是在滿是黃沙和石礫的荒漠上行走,卻是很吃力的一件事情。頭頂上是熱辣辣的太陽,曬得人皮膚生疼,不到半天時間就變成了非洲難民。腳下的荒漠又被太陽烤得滾燙,即使隔著厚厚的登山鞋底,還是能夠感覺到腳底傳來的熾熱溫度。沒走多久,腳底就被磨出了血泡。
我們沿著乾涸的黑水河道往前走,河道里是龜裂的土層,蛛網狀的裂痕遍布整條河道。河道里沒有半點生機,偶爾可以看見一兩顆頑強的沙柳倒掛在河道兩旁。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腳下卻是一片蒼黃,充滿蕭瑟的死亡意味。
很難想像,在很多很多年前,這片生命禁區竟然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綠洲,有茂密的森林,有豐富的水源,還有遼闊的草原和牧場,羊肥馬壯,人們在這裡安居樂業。
如今,一轉眼,天翻地覆,已是滄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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