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一個將死的八旬老人,想靠外物給他續命,肯定不可能,因為他已經被閻王點中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
梅連舟說的夠詳細了,聽完,我心裡一陣抽搐,看來,就算喪太平不討要玉牌,蘇瑤也難逃一死。
見我臉色難看,梅連舟摸了摸山羊鬍子:「你們也算沒白來,有銀蜈蚣在手,等於多一道保險吧,能給女娃多拖延些日子,總是好的。」
朱飛越打了個酒嗝,疑惑地望著梅連舟:「我聽喪太平說,你是修行邪法的黑苗子,絕戶村全村人,都是被你害死的,還說你會畫皮術。」
「你給句痛快話,八年前,是不是你害死了全村的活人?」
梅連舟愣了下,喉嚨發出咯咯笑聲:「他咋不說我是玉皇大帝呢?剛才吃席時,村里人你們也都見到了,我問你,他們像披著畫皮的厲鬼嗎?」
我跟朱飛越都搖了搖頭,梅連舟拍著大腿道:「這就對了啊!你倆是被喪太平洗腦了,我說啥,可能你們都不信,但以後你們就知道,喪太平這個人,遠比你們想像的可怕,他藏的太深了。」
這句話蘇北斗也說過,其實我覺得,單論推演的能力,喪太平的確配稱高人,至於其他的,也就那回事。
我們這次來絕戶山,他就沒吃過好果子,先被梅連舟打的吐血裝死,又讓他師弟掐斷一隻手,這會還躲著養傷呢,也算挺倒霉的。
該說的都說完了,只見梅連舟朝門外拍了拍手,過了會,那老頭端了兩杯熱茶進來。
「喝吧,解酒的。」
我們喝著茶,梅連舟長長嘆了口氣,道:「早在一周前,蘇北斗托人給我帶話,想請我出山,幫他處理一件很棘手的事。蘇家對我有恩,我年輕時被貴州來的仇敵圍攻,要不是銀狐散仙出手相救,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我當時沒細問,搞了半天,他要我對付喪家兄弟啊。」
我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鬧了半天,蘇北斗要請的高人,居然就是梅連舟!
直到此時,我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梅師傅,我一直搞不明白,喪太平到底是啥來頭?每次我問他,他都含糊著不說。」
梅連舟眼中露出寒芒:「具體來歷,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聽說,他倆是一對孿生兄弟,被一位老苗醫收養大的,而那塊雙魚玉牌,其實是老苗醫珍藏的寶貝,靠著它,老苗醫一生救死扶傷無數,積攢了不少陰德,臨死前,他把玉牌傳給了兩個徒弟。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其實我和喪太平,在很多年前打過交道,那時我還年輕,有次夜裡,我路過雲南地界,恰好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偷挖別人家墳墓,那人連續挖了十幾處墳,棺材屍骨被翻的到處都是,看那樣子,他似乎在找尋某種合適的屍身。」
「我不是多管閒事的人,他挖他的墳,我走我的路,這種閒事我才懶得管,可是我萬萬沒想到,這個人挖墳也就算了,他居然……生了堆火,把屍體燒焦後,骨頭敲碎,然後抓著滾燙的骨灰,往自己身上抹……」
「那樣子就像在海邊沙灘上,塗防曬油一樣。」
我聽的想乾嘔。
回憶起當時那可怕的畫面,梅連舟臉色難看道:「我承認,我梅某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這些年來,壞事我也幹過,但像這種慘絕人寰的手段,我還真是第一次見,我立刻意識到,這人是在修行某種害人的邪術。」
「苗疆盛行養蠱之術,受湘西趕屍世家,以及東南域降頭術影響,在南北兩派文化的衝突下,當地玄學發展可謂百家爭鳴,可我活這麼大,還頭一次見到,有人把骨灰往自個身上抹的。」
看了我們一眼,梅連舟搖頭道:「當時的很多細節,我不想多說,怕嚇住你們兩個小孩,夜裡做噩夢。我就挑重點的講吧……當我看到那人抓著一把骨灰,往嘴裡塞的時候……我就再也忍不住了,沖了上去。」
我驚呼道:「你打算阻止他?」
梅連舟的眼神比剛才更陰損了:「我跟他一起吃。」
???
我和朱飛越聽到這話,嚇的五臟挪移,只見梅連舟仰頭怪笑道:「瞧給倆孩子嚇的,廢話!我當然要阻止他了,當時我上前大聲質問他,你特大爺的鬼鬼祟祟,搞什麼邪術呢?趕緊交出邪術,讓我抄一份回去研究,不說我就弄死你!那人楞了下,這才察覺到我在偷看,頓時惱羞成怒,兩句話說不對,我倆動起手來。」
而梅連舟所說的那個人,正是喪太平。
一番交手過後,喪太平被打成重傷敗退,兩人從此結下了梁子,之後,他倆多次在雲南,廣西一帶遭遇,每次動手,喪太平下場都如同喪家之犬,他根本不是梅連舟的對手。
想不到最後一別,多年過去,兩人在絕戶山再次相逢。
而之前他倆唱的那首詭異山歌,是黑苗子鬥法前必須要經歷的,這是祖輩留下的規矩。
苗疆地理位置原始,有黑苗子居住的村落,都隱藏在西雙版納等原始森林深處,鬥法前的唱歌階段,兩人往往彼此看不到對方,中間隔著灌木樹叢。
可以把它理解為熱身,或者試探對方實力深淺的伎倆。
而歌詞越邪門,也預示接下來的鬥法越兇險,假如有一方沒唱完,突然離開,說明他被對方震懾,知難而退了。
喪太平把梅連舟描繪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多虧我們沒聽他的,這些村民的確沒啥素質,不是啥好東西,但他們並不是什麼畫皮惡鬼,而是真實的活人。
喪太平的謊言不攻自破。
這不是他第一次騙我了。
聽完梅連舟的講述,我才知道,喪太平比我預想的更加可怕,他有著一段黑暗而不可告人的過去,為什麼?他要把骨灰往身上抹?而且還……?
我不敢再往下想了,低頭注視胸前的陰牌,梅連舟指著它道:「我可以告訴你,這塊玉牌里藏了個很可怕的秘密,它的真正用途,遠不止續陽壽那麼簡單!而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已經不多了,恰好……我就是其中之一。」
話說到這,梅連舟突然收聲,臉上肌肉抽搐了起來。
我正要追問他呢,只見梅連舟毫無徵兆地瘋笑一聲,緊接著,他捂著臉大哭:「可憐師父他老人家啊,當年告訴我玉牌的秘密後,我師父就音訊全無,這會……他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
回憶傷心往事,梅連舟哭的別提多悽慘了,當時的場景特奇怪,梅連舟是我認識的,最厲害的高人,就連喪哭都不是他的對手,這會卻哭的像個孩子。
哭不丟人,能哭出來,至少說明他重情義。
我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從口袋裡摸出張紙巾,遞過去:「你師父是誰啊?」
梅連舟擦了擦鼻涕,拉開一旁的抽屜,從裡面拿出張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海邊的沙灘,沙灘上搭建了一個茅草屋,上面鋪著芭蕉葉,一個年輕人,正端坐在草屋裡,望著大海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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