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場面大了,需要的打雜跑腿的人就多了。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有一幫人被叫做『看槽子』的,頭頭叫槽長,其實也就是打手頭子。當經濟實力和勢力達到一定高度,老闆們總是要雇一幫人來為自己看家護院,以保護現有利益和持續利益的發生。看槽子的人平日都沒什麼事,就是分班到處轉,四處看看。
槽子的規矩是不准外人進入這個圈子,更別說去觀看洗金什麼的了。在這裡,幾乎就是一個獨立的天下,所有的事發生了幾乎在這裡就沒有解決不了的。這裡是黃金和鈔票的天下,在這裡,錢,是絕對可以證明一切的。
這裡唯一缺的就是女人,由於面積的擴大和人員的增加,原先是張銀一個人做飯,後來又找了兩個,說來也巧,兩個都是寡婦。所有值班的人晚上十二點是要宵夜的,廚房晚上也是要留個人值班的。
馬彪現在的身份已經和三毛一樣了,是其中一個槽子的槽長。真是沒有被金錢戰勝不了的人和事,當初被二娃一板凳頭上砸了個窟窿的連成也成了看槽子的一員。他自己對二娃是服服貼貼的,他自己都說,那事就當沒有發生。
老輩人就說:人是生成的,鬼是化就的。意思就是人生來怎麼樣就是怎麼樣,改變不了,連成完全可以準確詮釋這句話。
沒事的時候他就守在廚房,幫干一些活。那時做飯用的都是木材,或買的農民從山上砍的或撿的河壩漲水時被水衝下來的,稱作『水浪材』,做一頓幾十人的飯,需要幫忙的地方不少,連成有時還真能起不小的作用。
這小子,原先那點虛火都是被馬彪給點起來的,現在他對馬彪不是特別的感興趣了,他自己說:我有更高更大的目標,言語間已失去了往日的那種小人得志的囂張,換成了現在略顯奸狡陰沉的嘴臉。從二娃擁有這片天下後,他感覺二娃和馬彪那是不一樣的高度和厚度。馬彪二,那是什麼?求本事沒有『干二』,人家二娃那是啥,有實力,那才是幹大事的。
其實對於那次的事二娃也稍稍有些愧疚,畢竟下手太重了。可他也看出來了,連成並沒有對他有太大仇恨,至少他隱藏的很好,所以二娃願意給他這次機會,畢竟他以後用人的地方多,馬彪提出讓連成來槽子干。二娃也沒說什麼,覺得只要他識實務就行。
忘了說下,兩個寡婦一個叫王蓮花,人都叫蓮花,一個叫小玉。兩人都不瘦,區別最大的就是一高一矮。高個蓮花臉盤比較大,矮個小玉臉要小一些。要說漂亮還是小玉比較受看,還愛笑,最主要是說話比較柔和,不像蓮花那麼潑辣和直接。
都三十多歲,比連成都大,但連成和一般人不一樣的是,不挑食。
小伙人長的不錯,又愛幫忙,小玉沒必要拒人千里之外吧,於是他倆在一起看起來還是很有默契的。也許小玉想的不是太多,心思也比較單純,老實說,連成可不一樣了,他在琢磨啥只有馬彪知道。
馬彪這人什麼事都干,但屬於哪種沒有太多心計像張飛似的人,什麼膽大包天的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想參與,可到最後比誰都跑的快。
馬彪把連成叫到一邊給他說:老子警告你,別像上回那樣,再搞出事可沒地方混去。
放心吧,彪哥,這次絕對不會了,放心。連成胸有成竹的說。
這次不是連成沒想過,而且他已規劃好了拿下小玉的計劃。他要冷水泡茶,一定要做足功夫,這次他暗暗下決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這幾天他請教了高人:女子要哄,婆娘要按。那次失敗他覺得是他正好把這個古訓給整反了。
他也不是時時去守著小玉,那樣很容易張揚出去,事沒辦成,還惹身騒。他是儘量找一些合理的藉口去靠近小玉。比如廚房正好缺調料了,而他也正好路過,於是就幫忙跑一趟吧。再比如小玉那天不小心把手弄傷了,正好連成看見了,又正好兜里有創可貼,於是就給她包上了。慢慢的,別說也怪,小玉看連成的眼神都和別人不一樣了。有時停留許久有時又急忙閃開,這種感覺連成好像能品味到點甜蜜的東西。
當有一天,其他人都上街去喝酒時,連成替別人頂班留了下來,說實話,除非小玉無欲無求,要不這麼長時間都打動不了他,那只能說她也裝的太深把自己掛的太高了。
果然,當連成把手放在小玉手上時,她沒有拒絕,於是那晚的月光便成就了好事……
挖金是有技巧和方法的,不是盲目的進行就可以了。先挖那邊更有利於短時間還成效顯著,怎麼挖,那些機器先上,都需要經驗和頭腦。有的不會指揮的槽長就會瞎指揮一通,既費工費時還得從頭再來,機器柴油燒了不少,挖機還在原地打轉。
三毛在這方面做的很好,同時開工的槽子,他肯定比馬彪乾的出色。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段同樣的機器,他肯定能先挖到底,並且工作井然有序。
性格和能力決定你的出路,這話一點不假。別看馬彪整天咋咋呼呼的,真的,沒有多少腦子。其實他也想儘量把事情做好,然後得到二娃的賞識,但好多事情不知從何下手,即使下手了,也不盡人意。
他經常說,自己就讀了個小學二年級,思路不開那不能怪我,比起和我學問一樣多的人,我是不是厲害多了?能力這玩意真的跟學問關係不是太大,到是跟思想和境界有關。沒有多少學問的成功人士也不少,但餡餅直接砸頭上的畢竟還是少數,你不去思考不去琢磨,腦子裡整天不裝正經東西,估計也很難成事。
從當了槽長,說心裡話,馬彪也沒少操心,排班、倒休,那裡缺人到那裡。但,剛說了,能力有時真的決定一切。有些細節上的問題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根本就看不出來或預估不了後果。
一般從頂到底那條提供雙橋或單橋車拉沙的路一定要墊結實,沒有漏洞才行。挖路時即使工人想偷工,作為槽長必須都得留個心眼,必須監督到位。就是這點,讓馬彪……
晚上九點左右,忽然有人報告,出事了。
馬彪正在烤被水打濕了的鞋墊,鞋墊一扔,起身就跑。
到了槽子邊,他才知道,完了,第一個念頭就是:沒法交代了。因為二娃和禿頭張分派任務時就警告過他們,重大失誤責任個人承擔。
他頭『嗡』的一下,兩腿幾乎要癱坐在地上。
一輛雙橋車已翻到十幾米深的槽子底部,一個人好像已壓成兩截……具體情況當然現在的馬彪是不得而知,但就目前狀況,他也只有『暈』了。
最後確定,死二人,重傷一人。
二娃、禿頭張連夜聚齊,商量對策。
二娃有個習慣,什麼事說到前頭,可事出了,他不會急著去找人承擔責任,而且就事論事趕快去找解決的辦法。他和禿頭張對這種事好像都不是特別的驚奇,這讓所有人都有點不解。
其實,挖金這種事,至少都經歷過類似的事,就像二娃沒有經歷過類似事的人他也必須有這個思想準備。這些工程,不出事,那算你運氣好,出了事,那是正常。他要沒個思想準備,那事也不可能幹這麼大。
賠錢,這就是二娃和禿頭張第一在頭腦中湧現的兩個字。
雖然開始給他們交代過,誰出事誰負責,可那個人能付的起這個責呢?最後還不得他們承擔?
人死不能復生,畢竟是意外。雖然去找死者家屬,出現了種種磨難和不堪,這種事誰都會想的到,但最終事情都得已解決。
這其中有個比較特殊的家庭,有個死者的家屬就妹妹一個人,父母因病早逝。妹妹還剛上高中,哥哥的死訊都是通過村長聯繫學校妹妹連夜趕回來的。
妹妹那無助的眼神和瘦弱的身子在漆黑的夜裡,已變得多麼渺小和淒涼。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沉靜了。當妹妹的哭聲劃破天際時,二娃的心是乎已變成凌亂不堪的碎片……
他毫不猶豫的向村長保證,妹妹的書繼續,直到她大學畢業,一切費用我二娃承擔。明天我就給你拿五萬保證金。他哥哥賠償金另計。
二娃和村長當場簽下協議,並摁了指印。說實話,經過這麼些次二娃對事件的處理和態度,別人也早有耳聞,其實很多人對這個年輕人已有了嶄新的認識,大部分人都認為,這孩子,是個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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