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所有成員近幾天都有一種感覺:嚴婷好像做事說話不是太正常了。這個讓所有人都開始擔心,人一旦悲傷到極點,也許就會不覺悲傷為何物,會覺得一切事物和自己都沒有關係,會麻木,
嚴婷開始不怎麼說話了,也不哭不鬧,有時眼睛盯著一個方向就是大半天。臉上也沒了過多表情,對待什麼都是一種態度,好像什麼都和自己沒有太大關係。從前那個激靈精幹又愛打愛鬧的形象蕩然無存。有時嘴裡還自言自語、念念有詞。
表現最明顯的是她基本整天沒有飢餓的需求,吃飯也不多。
家裡人悄悄商量,以後別再提孩子的事,別再給他任何刺激,儘量給她創造寬鬆和諧的環境和氣氛,讓她慢慢從悲傷中走出來,但任何人心裡都清楚,找不到娃,她走的出來嗎?
二娃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他是男人,首先自己不能倒下。她決定帶嚴婷到市里大醫院看看,以便有問題及時預防和醫療。
醫生的臨床觀察後診斷結果是:精神疾病,中度抑鬱。那時的人很難理解什麼是抑鬱,二娃很詳細的質詢了醫生後才理解抑鬱就是一種精神疾病,嚴重的還回損傷內脹等等。
嚴婷父母也是老了老了,遇上這種事,身體幾乎也要垮掉。還好,畢竟年紀大了,經見的事多了,能自我調節,自己說服自己。自己的大孫子出現這種遭遇,有幾個爺爺奶奶不心痛的?
聽二娃回來一說,嚴老四兩口子決定由他們夫妻二人輪流照顧嚴婷,生意也不做了,家都不回了。把小兒子嚴放也接下來在下邊上學,直到嚴婷完全好轉康復。
二娃派人去打聽和觀察了他覺得自己得罪很深的幾個仇家,回來的人都說沒有異常,也沒了解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無論世事怎麼變換,日子還得繼續。
任何人出多大事,好像都阻擋不了連城繼續求財、探金的腳步。
連成聽老人們說,富順鄉有幾座山半山腰有幾個深洞,傳說是古時的人淘金挖的。又聽人說,其實所有的金都是由地質的變化和常年雨水的沖刷,河裡的金歸根結底都是由山上下來的。連成想:那山上就應該有很多金的。
連成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激動,為此他專門跑到省地質局找專家證實,專家還告訴他:你可以砸取一些山上的山石來我們這裡化驗。並且交給了他如何去辨別,什麼顏色或樣子的石隘有可能有金,並且教會了他如何從那些石頭中提取黃金以及所需器材和工具。
連成如獲至寶,回家立刻帶著手下奔赴各個山頭,按專家給的方法砸取了些樣品送往省城做化驗。
三天後,結果出來了,個個含金,就是標號各不相同。
其中有一塊標號還很高,這讓連成欣喜若狂。回家立馬開始行動,賣□□、購碾磨機、開路、架線。一個月後,第一磨出來了,出金量一般,繼續幾天,連成已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含金量一天比一天高。他看著一座座連綿不斷的山峰,感覺自己就是站在最高那座頂上的人,可以一覽眾山小了!
山金,當時也叫隘金。就是山上石隘中所含的金。它需要用□□把連體的山石炸成小塊,再用電動石磨把各異的石頭磨成粉狀,然後用水銀提煉黃金。煉好的黃金雖比不上河裡的沙金純度高,(一般只能達到百分之七八十,沙金一般是百分之九十幾,一克要少賣幾塊錢)但,用人少,用的機器也單調,成本比挖沙金大大減少。只要含金量高,效果收入不比沙金少。
河道大部分地方已掏空,空間不大了。山金的出現無疑在整個邱元壩以及鄰近鄉鎮有如一聲驚雷,炸的人們開始慌亂、有些措手不及。
林業局、保護站,資源局是主管部門。這些部門肯定是要象徵性的阻止這種嚴重破壞生態的行為,但當地要發展,要富裕,領導要發財,要撈油水,金還得繼續挖,不過要經過主管部門允許授權和所謂的審批。
保護站站長姓王,好像已快到退休年齡了,沒想到,要下了要下了,來了這麼個好事。王站長溜光的禿頭似乎要被自己的兩隻手揉出油來,好像每時每刻都在琢磨怎麼才能在退休之前發筆橫財。
王帥,王站長大兒子,三十六歲,和他老子一樣,也整了個禿頭,不過還有些毛,頭沒他老子那麼光。從小就是個不務正之人,要不怎麼會有臉上那道疤呢?據說是上學時調戲女同學被幾個男生聯合起來揍的。
站長找到二娃,要和二娃合夥開採山金,手續什麼的不用二娃管,給個乾股就行,這種事二娃見多了所以很爽快就答應了。
由三毛去安排一切事宜,張帥就成天跟著三毛的屁股,基本上是幹不了什麼活,也解決不了什麼實質上的問題。不過有個站長父親在那撐著,問題也就不是問題了。
在這裡,每個人都嘗到了黃金帶給自己真真切切的實惠,所以,每個人幾乎都離不開和黃金相關的工作。每個人的眼睛是乎都在無時無刻的尋找機會,和黃金有關的所有機會。
只要是聽說那裡有了新發現,很快就會傳播開去,只要有一人行動,後邊就有很多人在等著衝鋒陷陣。
時間不長,大大小小的山就被無數人圈地占領,照葫蘆畫瓢和連成一樣開始了隘金行動。
二娃除了和王帥合夥的,自己還專門找了專家過來開始了其他兩個山頭的開採。
一時之間,沉寂多年的深山老林頓時活躍了起來,原先鳥鳴鹿叫的林間被機器的轟鳴和人的喊叫聲代替,原本人跡罕至的地方被運機器的成群隊伍踩出了一條條大道……
原本平順的河壩,被一個個大型機器翻的如同丘陵山澗,深埋河底數千年的黃金被人工挖掘一空。現在轉向一座座大山,每個人在這裡將實現父輩們未曾想到也不敢想的願望!
三毛和張帥所處的地方叫窯子溝,這裡住著一個村,叫窯子村。三十幾戶人家,一間間陳舊的木架結構房子坐落在半山腰,一個個取金礦口都在人家不遠的後面。當然,如果占用了誰家的自留地或私有林是必須和誰家商議,做相應補償賠款的。因此,不少家庭過上了富足的生活,有的得到賠款轉而也投身取金探礦行列。
富順鄉是繼邱元壩之後的第二大靠黃金富裕的鄉,唯一不同的是邱元壩挖的是沙金,靠的是吃水;富順鄉挖的是山金,吃的是山。真可謂家家依賴挖金,人人投身挖金。
深林變成了坦途,高山變成了集市。懸崖峭壁變成了通天大道,荊棘叢林中閃耀著明亮燈光。浩浩蕩蕩的一支支開山隊伍湧向大山,男女老少歡天喜地奔向叢林。
二娃同時在相近的兩座山開洞取礦,三毛和張帥管一個洞子,馬彪帶人管理另一個金洞,張海成自然還在河壩管理。
三毛和張帥就住在農戶家裡,主人叫王贏良,五十多歲,老婆得的是癌症去年剛去世。生了兩個女子,大女子去年才結婚,二女子十八歲,叫王花。王花上門提親的不少,她沒有一個看上的。王花雖然長的不是特別漂亮,但胖瘦適中,五官周正,也很有幾分姿色。
農村人都信奉,兒子念書才有出息,女兒生來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所以王花兩姊妹和所有女娃一樣,只念了個初中就回家務農了,等待結婚生子,傳宗接代。
在河壩挖金時,管理人員和普通工人都是在一起吃飯,現在不一樣了,三毛和張帥找了王花姐姐王芳專門給他二人做飯。
隘金和沙金不一樣,需要磨碎石頭去提煉金粉,這種情況基本是沒有人能偷的了金的,所以三毛和張帥倆人也就是不定期輪流上山看看,指揮指揮,平時都在屋裡睡覺或曬太陽。
每個農村女娃都做的一手好飯菜,這是父母從小就在耳邊教育的結果。王芳也不例外,酸菜手擀麵、野菜打滷面、炒菜、釀醪糟、煮黃酒樣樣精通,人也勤快,所以三毛工資給的不低,王芳也很高興。
兩姊妹長的差不多,外人如果只見過一面,很有可能搞混淆了。唯一不同是王花相對內向,不會沒事找著和人說話。王芳她男人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地地道道的農民,除了父母給他積攢了殷實的家業、討了一房媳婦外,自己別無什麼本事,人反應有些遲鈍,身板也不是很強壯,甚至顯的還有幾分背弓駝腰的。
王芳結婚都快兩年了,肚子也不見大,也不知是誰的問題。同村人有時也開王花的玩笑:你男人行不行啊?是不是找不到地方啊!
王芳也奇怪,難道他真有問題?或者我有問題?但,事實是肯定有問題,要不結婚一年多了身體怎麼會沒有任何反應呢。
所有農村女孩子都差不多,經人介紹,父母認可,差不多就結婚了。不像現在的年輕人,要談什麼戀愛,有個認識過程、磨合、彼此適應,然後才談婚論嫁。
王芳也沒逃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口子說不上有什麼感覺也談不上有多少感情,搭火過日子,僅此而已。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s 3.674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