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斗米蟲有講究,得用竹筒來烤,竹筒耐火,把竹筒放在火上滾,裡面高溫烤熟了蟲子也不會烤壞竹筒。
另外竹筒有清香味,燒出來的蟲子會帶有竹香味,再就是隔著竹筒燜烤,不容易把蟲子給烤焦。
敖沐陽滾著竹筒在火上炙烤,鹿無遺跑過來蹲在旁邊問道:「姐夫你這是幹嘛呢?」
「你猜?」
「我猜你在熱酒?竹筒酒還要熱嗎?」
「猜錯了,我在做好吃的,不過只有一點。」
「那你會分給我嗎?」
「你猜。」
「肯定會啦。」
「給你個機會,再猜一次。」
鹿無遺不在乎他說什麼,反正自己肯定能混上吃的。
等到敖沐陽把竹筒拿出來,打開之后里面烤成黃白色的斗米蟲滾落而出,看著這些蟲子鹿無遺頓時臉色變了:「沃日姐夫,你吃蛆?」
敖沐陽怒視他道:「滾蛋,這是斗米蟲,好東西。」
鹿無遺道:「那蛆還叫米共蟲呢,它們有沒有親戚關係?」
老敖揮揮手道:「你不吃滾蛋,別亂扯,這是斗米蟲,一種天牛的幼蟲,我這麼說你是不是有胃口了?」
「不是,更沒胃口了。」
烤熟的斗米蟲特別香,誰吃誰知道,敖沐陽吃的很開心,並決定第二天自己也上山去找蟲子。
可惜勞動節小假期到來,村里變得忙碌,遊客一窩蜂的趕來,容易發生矛盾和衝突,他得坐鎮村委主持大局。
這次來的遊客更多,因為村外海域又來了三頭小鬚鯨,好些來過了的人又帶著孩子來了,以前是看一頭鯨魚,這次來看一個鯨魚群。
遊客多了,事情也多,敖沐陽一上午去解決了好幾起突發事件,在村里巡邏了兩圈,可把他給餓壞了。
姜曉玉也餓了,跑去買羊油餅,老敖得知後從窗口探出半截身子喊道:「嫂子,給我弄幾個餅子回來啊。」
羊油餅跟鹹菜是絕配,他正好看見了敖小牛,便讓敖小牛回家給他拿來一碗醃萬年青。
等到黃澄澄、香噴噴的羊油餅送到,老敖便把餅撕開,將綠中帶紅辣椒粉的萬年青給塞了進去,然後捲成一團吃了起來。
一口咬下去,松鬆軟軟,隨後嘴裡就是羊油的噴香和萬年青的鮮美滋味,這一口真是搭配的好。
敖沐陽也算是美食達人了,他覺得好多美味出在主食上,如果只吃菜餚而不吃主食,真心沒什麼好吃的。
他一連把三張油餅都給吃掉了,然後很舒適的打了個飽嗝,再來一杯綠茶,感覺生活真是美滋滋。
不過這種時候美滋滋的生活只是暫時的,快到吃午飯那會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老敖還在琢磨會不會是有誰找自己去吃飯,結果他接起電話後聽到對面說:「村長,你趕緊來沙灘一趟,有人被海蜇咬了。」
被海蜇咬了?老敖趕緊起身往外快步走。
除了長期生活在海邊的人和出海的漁民,多數人對海蜇的認識就是拌白菜心的海蜇皮和拌黃瓜的海蜇頭,脆脆的很好吃。
實際上它們是海洋一大毒物,大量海蜇是帶有毒性的,每年因為海蜇而中毒的人可比因為海蛇而中毒的人多的多。
雖然走的急,老敖心裡不太急,市立醫院在村里建的分院改成了療養所,但依然保存了一些科室,其中就有內科,專業處理海洋中毒。
他到了沙灘上後有村里人對他招手,火速帶他去了碼頭。
一艘木船停靠在碼頭上,有個孩子在哇哇大哭,身邊一對男女大為著急,手足失措。
看見這一幕,那村里人便說道:「剛才二子划船帶遊客出去看鯊魚,結果碰上海蜇了,一時沒注意,那孩子就伸手去摸海蜇,然後被咬了。」
敖沐陽上了船,那男人著急的抓住他手臂叫道:「村長,村長,這事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呀?」
「現在知道急眼了?」旁邊的村里人毫不客氣的說道,「當時你們出海的時候讓你們看好孩子別碰任何東西,結果呢?」
敖沐陽瞪了身邊的人一眼道:「行了,事已發生,說這些沒用,讓我看看是哪裡被咬了?」
孩子的母親將懷裡孩子的手給舉了起來,手背上有一片紅腫,那孩子一邊哭一邊想去撓手背,還好孩子的父親有數,一直抓著自家兒子另一隻手,不讓他去觸碰傷口。
海蜇蟄傷人後的症狀就是紅腫和痛癢,後續症狀會越來越嚴重,出現神經問題,嚴重了甚至會休克和死亡。
看過手背的傷口,敖沐陽又問道:「傷人的海蜇呢?」
海蜇品種多,毒性複雜,這點跟毒蛇一樣,一旦被海蜇蟄傷,就跟被毒蛇咬傷一樣,最好把海蜇給捕撈出來,讓醫生明確毒性,對症治療。
船尾有一個大海蜇,敖沐陽一眼認出這是沙海蜇,一種大型水母,觸手刺細胞有較強毒性。
敖沐陽問道:「有沒有清洗過?」
孩子的父親急忙說道:「我用海水給他洗過了……」
一聽這話,敖沐陽臉色一沉:「誰讓你這麼做的?船主就沒跟你說什麼?」
孩子父親尷尬的說道:「他說讓我用衣服給孩子擦,但用衣服一碰孩子疼的厲害,用水沖洗會好一些。」
敖沐陽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說人還是得有文化點比較好。
海蜇蜇傷後的早期處理十分重要,漁民都知道,一旦被海蜇蜇傷,不能用水或酒精去清洗擦拭傷口,這樣會刺激絲囊進一步釋放毒素而加重傷情。
他把這點說出來,又說道:「船老大給你說的是對的,正確的做法就是用干毛巾、衣服去擦拭皮膚傷口位置留下的毒液和觸鬚,孩子叫疼是正常的!」
孩子父親問道:「我家寶的手背上沒有黏液和觸鬚啥的,用水沖洗應該沒事吧?」
敖沐陽帶了明礬過來,他把明礬粉末倒入一瓶礦泉水中,往孩子手背澆了起來。
一邊給孩子沖洗傷口,他一邊說道:「海蜇的毒液存在刺細胞中,觸鬚沒了不等於刺細胞也沒了,還是有許多細胞遺留在傷口中的。」
一聽這話,孩子母親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村長,那我的寶會怎麼樣?他是不是有生命危險?」
少婦一哭,孩子跟著扯嗓子大哭,吵的老敖心煩意亂。
他耐心的撫慰道:「問題不大,只是手背受傷,不是全身被沙海蜇攻擊了,我現在用明礬水給他沖洗,能中和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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