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入侵 第十三章 絕望

    「呵呵呵……」

    倉庫內傳來夜神月肆意的冷笑，「尼亞，你說說看，到底是誰贏了？看來這世界上真的存在著神明呢，並且，神明這次是站在我這一邊！現在，你們所有人的名字都已經寫進了筆記里，請期待四十秒之後的神之裁決吧，而我，將會迎來我所主宰的新世界。」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月，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一直以來都在欺騙我們！」

    夜神月只是低聲冷笑，似乎不屑於回答這些即將死於神罰的人類。

    尼亞的聲音並沒有響起，似乎是沉默了許久，才平靜地開口道：「夜神月，我承認，這次的確是你贏了，但是不是輸給你，而是輸給了死神的力量，但是……」他輕輕地笑了一聲，「真的是你控制了筆記的力量嗎？還是死神在控制你呢？想必你明白我的話是什麼意思。」

    夜神月的冷笑聲逐漸消失，安靜了下來。

    「唔！」

    「唔！」

    「啊！」

    連續幾聲心臟麻痹時的悶哼聲之後，倉庫變得徹底平靜了。

    倉庫的門口，林輕皺了皺眉，不太理解尼亞最後的遺言是什麼意思，不過暫時不能待在這裡了，現在最好的計劃就是等夜神月出來之後，悄悄地跟蹤他，等他複製的死神力量的這七分鐘時間到了，那時候就有機會殺了他。

    正準備轉身離開倉庫的時候——

    「躲在外面的那位，進來吧，真是討厭的感覺啊。」夜神月淡漠的聲音傳了出來。

    林輕呼吸一窒，被發現了？

    「不進來嗎？那我出來找你了。」夜神月的語氣驟然冰冷。

    林輕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倉庫門。

    倉庫內，可以看到好幾具屍體躺在地上，而屍體的中央，站著一個褐色頭髮的俊秀年輕人，神色冷漠桀驁，渾身都環繞著一抹淡淡的灰黑色光暈，只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夜幕遮住天空般的壓迫感，仿佛藏匿於深淵的黑暗，散發著強烈而冰冷的惡意。

    此外，他還有著一雙令人心悸的血紅色眼瞳。

    「死神之眼……」林輕心中一驚。

    夜神月微微眯起泛著血光的眸子，盯著站在倉庫門口的林輕，「名字是……林輕，你還有十四天壽命？」

    林輕緩緩放下手槍，說道：「夜神月，你現在是死神之體？」

    「你知道的很多？你是什麼人呢？」夜神月訝異地看了林輕一眼，隨即淡漠道：「算了，無所謂了。」

    「我知道你身上發生的絕大多數事情，比如死神、筆記。」林輕試著說這些能夠勾起他興趣的話題，儘量拖延時間。

    「你是華人？」

    夜神月淡淡地笑了笑，「林輕，慶幸吧，你親眼見證了神的誕生，現在陪我聊聊天吧，我暫時不殺你。」

    「談什麼？」林輕稍微放下心。

    「談談死神。」夜神月晃了晃手中的黑色筆記本，「知道這筆記是死神的所有物吧？」

    林輕微微點頭，又說道：「對了，尼亞最後說的『真的是你控制了筆記的力量嗎？還是死神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想不到嗎？」

    夜神月淡淡地瞥了林輕一眼，說道：「死神啊，這種存在究竟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死神之所以能夠存活，是因為它們用筆記殺死了人類，得到了人類剩餘的壽命，也即是說，死神如果不殺死人類就會死亡，從某方面來看，人類就像是死神用來維持生命的食物。」

    「可以這麼說。」林輕緩緩點頭。

    夜神月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繼續說道：「你應該知道死神筆記能夠操縱人類死前的行為吧？就像是因果或是命運一樣，那麼……我現在做的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出於我本身的意志呢？是否有一個或是多個死神在筆記上寫下了某個人類的名字，再寫上死亡經過為『被夜神月以死神筆記殺死』之類的，而這樣一來，死神不僅能夠得到人類死亡後的壽命，還做得毫無痕跡，不會被人類察覺到另一種能夠奪取生命的存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你在說什麼了。」林輕有心拖延時間，順著他的話題聊了下去：「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性，比如說死神用死神筆記控制某個人類犯下謀殺罪，然後由你這個基拉來裁決罪犯，也是一種獲得人類生命而不被發現的方法。」

    「的確如此。」

    夜神月訝異地看了林輕一眼，隨即冷笑著說道：「如果真的是如我猜測的這樣，那我豈不是一個臣服於死神之下而不自知的扯線木偶？很久以前，我就想到了這一點，還真是令人火大啊。」

    「是否出於自願，你不清楚？」林輕問道。

    「我能感覺的到，我是發自內心地厭惡這個腐朽的世界，除此之外，我討厭那群肆意操縱人類並且把人類當成糧食的死神，不……」夜神月忽然搖搖頭，眼神略帶嘲弄之色，「應該說，我是在嫉妒死神，嫉妒它們超脫這個世界的自由，嫉妒它們永恆的生命，嫉妒得發瘋！」

    林輕心裡隱約明白為什麼夜神月得到的原罪是嫉妒了，又問道：「你現在也擁有死神的力量了，能掠奪人類的生命嗎？。」

    「當然，看到我腳下的這些屍體了嗎？他們壽命已經歸我所有了。」夜神月流露出一絲笑容。

    「成為死神是什麼感覺？」林輕又趁勢繼續拖延時間。

    「自由，強大！超脫這個世界。」

    夜神月緩緩閉上眼睛，緩緩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整個世界，「過去，我以為我堅信就是真正的正義，事實上過去的我錯了，我的正義僅僅只是我的正義，而不是這個人類社會的正義。我不是死神，依然害怕死亡，所以我只能像一隻老鼠一樣悄悄使用死神的力量，害怕被人類社會的正義所裁決！我所看重的正義，絕不是看似光明、實則仁慈的白色，也不是模稜兩可的灰色正義，只能是這本死神筆記般的黑色！」

    「但是……現在不同了。」

    他睜開凝聚著血紅色的雙眸，淡漠地注視著林輕，「我明白了，死神是正義的制定者，是站在至高點的審判者，唯有無懼於這個世界的死神，才是正確的。」

    「至高點？」林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清楚死神不過這個世界的特殊生命而已，就連黑神監獄這等偉大超然的存在都忌憚那所謂的罪孽，死神也配稱之為至高點？

    夜神月微微眯起眼，冷聲道：「你似乎不同意我的說法？故作神秘的凡人。」

    358、359、360、361……

    林輕在心底默默計算著心數，他的心跳已經調整到了正好一秒跳一次，只等待七分鐘時間一到，夜神月複製的死神之力就會消失，心中算著時間還有不足兩分鐘，嘴角不禁浮現一絲笑意，說道：「當然不同意，尼亞說得對，你的確只是偽神而已，你知道為什麼嗎？」

    夜神月臉色驟然冰冷，沉默著盯著林輕。

    林輕卻是心中微微一緊，夜神月和他設想的反應不太一樣，竟然並沒有和他爭辯？

    「讓我猜猜你到底是什麼人吧。」夜神月忽然笑了，「梅洛或者是尼亞留下的後手嗎？或者說，尼亞自以為這次一定能贏我，所以說乾脆放棄你這個後手了？不過，既然我能夠看到你的壽命和名字，你也僅僅只是個凡人而已，連筆記所有者都不是的凡人，能與我這個新世界之神聊了這麼久，你應該感到榮幸，而非這樣不知死活地污衊我……」

    他臉色冷漠下來，「算了，你就成為我永久君臨新世界的一部分吧。」

    話音一落，他就翻開死神筆記，拔出鋼筆，準備將林輕的名字寫入筆記本內！

    367、368、369……

    林輕心中一驚，現在距離夜神月的死神之體結束還有差不多50秒之多！

    可是拿他沒什麼辦法，只能繼續詐他了……

    他勉強保持著平靜，面不改色地說道：「夜神月，告訴你，L並沒有死，他成為死神了。」

    「哦，是嗎？那我還要再殺他一次了。」夜神月淡漠地說著，手中的鋼筆卻疾速書寫，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

    「夜神月！難道你不想知道死神的來歷嗎？」林輕咬著牙冷喝一聲，猛地拔出微型手槍，這次是真的感覺到慌了，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嚮導建議他放棄任務了，『一宗罪深淵者』的確和墮落者完全不一樣！

    「別試圖愚弄我這個神。」

    而夜神月已經停下了飛速滑動的鋼筆，輕輕地合上了筆記本，望著林輕流露出一絲冷笑，「我複製來的死神力量時間快到了，林輕，好好享受這最後的40秒人生吧，心臟麻痹這種最簡單的死法，很適合你。」

    「咻！」

    槍響之後，而夜神月卻是絲毫無損，子彈根本無法影響到他！

    「心臟麻痹40秒，而複製的死神之力剩餘的時間絕對超過40秒了，我不可能殺掉他了……」

    「完了！！」

    林輕不禁呆滯了，眼神終於浮現一抹絕望。

    就算是極限開發型神經叢也不可能抵抗得了心臟麻痹，也找不到任何殺掉死神狀態下的夜神月，這次真的沒機會了……

    「祁子萱……我的確很差勁，讓你失望了……」

    PS：（關於死神的猜測還是比較符合事實依據的，死神為什麼要把筆記掉進人間？真的是一不小心嗎？我覺得這種更高級的生命不會那麼簡單，而尼亞、L都是聰明人，難道看不透這個社會的本質？如果換了他們得到筆記之後，會不會像夜神月這樣呢？夜神月真的是出自自身的意志嗎？是否有一種來自於死神，類似於命運或是因果的力量在操縱筆記持有人呢？

    當然，這些只是一點小猜測，各位看看就好，有意見的可以發表意見，實在不爽就在心底高傲地諷刺一下我的拙見就可以了，但是別噴我這個脆弱的心靈，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