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化入侵 第四章 神之心態

    「林輕先生。」一個刻意壓低的女子聲音在身後響起。

    林輕似乎才察覺到她的存在，驟然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職業西裝的短髮女人站在不遠處的陰影處，眼神略帶詫異地看著林輕懷中的碧發少女，林輕咳嗽一聲，這才若無其事地放開懷裡的少女，開口道：「情報文件？」

    短髮女人只是看了C.C一眼就移開了目光，遞給林輕一個薄薄的牛皮紙袋，「一共四份文件，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儘量不要泄露。」

    「就這樣吧。」林輕點點頭，拉著C.C的縴手，轉身走進燈光之外的陰影，快步離去。

    待走到街道的另一處，確定沒人觀察的時候，林輕這才鬆開了少女的柔嫩小手，又向旁邊跨出一步，和少女隔了足足大半米的距離。

    少女詫然地笑了笑，「大人，剛抱完你就這麼嫌棄地遠離我，我可是會傷心的哦。」

    林輕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活了一千多年的人，你還有心可傷嗎？」

    「那可說不準。」少女微微一笑，「不然大人親自試一試？」

    林輕沒有理會她帶著逗弄意味的回答，隨手撕掉牛皮紙袋上的密封條，從紙袋裡取出四份厚度不一的文件，其中三份文件都只有一兩頁紙而已，最後一份文件有十多頁，文件上的字跡油墨很新鮮，一看就知道是剛列印出來沒多久。

    少女很是識趣地沒有繼續聊天，安靜地看著林輕，發現他打開第一份文件之後，竟然閉上了雙眼，不由得有些驚詫，而接下來，她愕然看到林輕開始速度很快地翻動著文件，每一頁都只是停留了幾秒鐘就翻動下一頁，期間一直是閉著眼睛。

    「差不多了……」

    僅僅一分鐘時間，林輕就已經將文件全部翻了一遍，這才睜開眼睛，從口袋裡拿出一塊從深紅莊園帶出來的鏡子，凝視著鏡子裡的那雙眼眸，眸子裡紅光閃爍，幻化為一對振翅而出的飛鳥，從鏡面上反射了回來。

    片刻，林輕通過全方位精神視角記下的文件資料，此刻已經牢牢地刻入記憶了。

    「離這裡很近啊……」

    林輕沒頭沒腦地忽然說出來這麼一句話之後，少女就看到他的手上冒出一團熾紅色的火焰，直接將四份文件連同牛皮紙袋燒成了灰燼。

    「C.C，靈體化，依附在我身上。」林輕淡淡地吩咐道。

    少女有些愕然地點點頭，隨即化為點點光霧，轉眼間便消失無蹤。

    林輕快步走到不遠處深紅莊園的停車場，隨意挑了一輛黑色的跑車，手指在車門上輕輕一點，體內的龍族火焰瘋狂地凝聚壓縮著，一縷紫色的火焰瞬間在指尖成型，輕而易舉地將門鎖處的加強板給融成了鐵水。

    失去門鎖的車門自動敞開。

    林輕伸手接住流淌下來的幾滴亮眼的鐵水，又瞥了一眼方向盤上的鎖孔，手心的鐵水滾落下去，滴進了鎖孔內。

    ……

    ……

    漆黑色的跑車在馬路上飛速行駛，如同一道黑色的利箭。

    車內。

    林輕一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拍了拍副駕駛座，出聲道：「實體化吧，C.C。」

    空無一物的副駕駛座上緩緩浮現了一個碧綠色長髮的少女，「想不到大人居然把那麼強的火焰能力用來盜車。」

    「這是深紅俱樂部的車，停在那個停車場應該都是普通的工作人員，監控攝像頭應該已經看到我釋放的火焰了。」林輕淡淡道：「等他們找到這輛丟失的跑車，發現鎖孔和車門上的變化之後，就能知道我擁有火焰能力了。」

    少女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輕聲問道：「大人剛才假裝和我親熱，讓那個人發現我的存在，現在又刻意顯露出能力……這麼說，大人是為了讓深紅俱樂部認出你就是賣CODE印記的那個新人嗎？」

    「不愧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這麼容易就想到了。」

    林輕點點頭，「的確如此，在黑神監獄第一層區域，很多獄使都目睹到我為了你和那個潘洛斯頂撞，在他們看來，我必然是非常在乎你的，C.C你這個人物很少成為使徒，出現了你這個人就能說明一些問題了，再通過火焰能力聯想到仿生型火焰巨龍的基因蛻變劑，基本上就可以認定我就是那個幸運的新人。而我這種年輕的男性和你這種外貌的女性，想要展示『在乎』這種關係，最好的表現就是親熱。」

    少女聞言不由得笑了笑，好奇道：「大人的心思還真是複雜，最終目的是想通過深紅俱樂部報複流銀印記嗎？」

    「算是一小部分。」

    林輕微微點頭，「深紅俱樂部很快就會知道，我這個幸運的新人購買了摩西教會的地址和副主教的情報，以及『只購買了流銀印記的首領潘洛斯的情報，卻沒有購買流銀印記的地址情報』，通過這件事，已經可以說明一些事情了。」

    「他們很可能這麼猜測：這個新人對於摩西教會的興趣比較大，甚至於可能有加入的意思，而潘洛斯和我關係本來就不怎麼融洽，現在我又只是購買他一個人的情報，這明顯不是友好的態度，而『疑似擁有A級能力的新人與潘洛斯的關係不和』這種事情，對於深紅俱樂部也是一個不錯的信息。」

    林輕轉了轉方向盤，繼續說道：「從深紅俱樂部的經理東方寧和潘洛斯之間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兩個組織的關係必然不怎麼樣，甚至可能是敵對，否則兩大組織的首領怎麼可能因為私人原因像個小孩一樣拌嘴慪氣？」

    少女安靜地聆聽完之後，不由得微笑道：「大人的思維果然很仔細清晰，不過，大人之前的表現有一個小小的瑕疵。」

    「願聞其詳。」林輕瞥了她一眼。

    「大人說，展示『在乎』這種關係，最好的表現是親熱。」少女精緻的俏臉上有著一絲促狹的輕笑，「假如他們了解我這個來源於偽世界的人物，應該不會認為我是個會害羞的人吧？我這個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婆，怎麼可能會害羞？」

    林輕淡淡地搖頭道：「你是使徒，遵從我的命令，為了博得主人的歡心，刻意裝出一副害羞的模樣不是很正常嗎？」

    少女嘖嘖嘴，感嘆道:「夜神月說的沒錯，大人的精神高度果然太可怕了，做事的態度冷漠而標準，不過，大人為什麼不願意真的和我親熱呢？凡人的道德標準應該不存在你的身上吧？就算是神也有審美觀，難道我的姿容入不了大人的眼睛？沒資格與大人親密？」

    「你很漂亮，那又怎麼樣？」林輕淡漠地說道：「況且，我妻子不允許我與其他女性接觸，今天已經違反規矩了。」

    「這樣啊。」

    少女露出一副假惺惺的失望表情，笑道：「我還以為大人對我另眼相看，或者真的喜歡我呢，不然以大人的神之心態，怎麼會和我聊這麼多？」

    林輕沉默了，一言不發地注視著前方的道路。

    許久，他才輕聲道：「和你聊天……只是因為我想留存一些身為人類的感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