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輕望著菲爾希娜的心臟被刺穿的這一幕,猶豫著抬起了一隻手,又停在了空中,隨即眼神變得怔然。
「梵卓……是你。」
菲爾希娜微微張著嘴,微蹙的眉尖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是我。」
瘦弱少女的嘴角有著一抹冰冷的笑容,撲哧一聲拔出了插在菲爾希娜心口的匕首。
霎時間,純紫色鮮血順著傷口不斷噴涌而出,菲爾希娜用力捂住胸前的創口,卻感覺到近乎不死之軀的超速再生像是失靈了一般,根本無法恢復這個傷口,不由得臉色一變,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天使刺?」
「當然。」瘦弱少女冷笑道:「除了天使刺之外,還有什麼武器能殺掉我們的二代血族呢?」
朴瑾惠則是不敢相信地望著瘦弱少女,喃喃道:「不可能的,你明明是絲麗兒,我不是催眠了你嗎?」
「催眠?呵呵……」
瘦弱少女低笑一聲,抬起手緩緩撫過自己的臉頰,一張冷漠而蒼白的女人臉孔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然後她全身的肌肉緩緩蠕動起來,同時體內傳來一陣輕微的骨骼脆響,少女的身材也拔高了近十五公分,顯露出高挑而火爆的曲線。
「我是個演員,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人,我都可以近乎完美地演繹,無論是外形還是性格。」
她又輕輕地甩了甩頭髮,恍惚間,她淡金色的短髮也變成了一頭酒紅色的大波浪。
僅僅數秒,瘦弱的金髮少女就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身材火爆、有著一頭酒紅色長髮的大美人,神情刻薄而冰冷。
二代吸血鬼,梵卓。
梵卓伸手攏了攏耳邊的長髮,冰冷道:「變成絲麗兒然後偽裝出被你催眠的樣子,對我來說再輕鬆不過。」
朴瑾惠心中有些恐懼,並不是恐懼梵卓,而是恐懼那個強大得超乎意料的新人,她下意識地看了林輕一眼,卻發現後者此刻正在發怔地望著菲爾希娜,不由得微微一愣,她深吸一口氣,看向梵卓,臉色難看地問道:「你早就發現絲麗兒被我們帶走了?」
「她好歹是我的魔偶,我當然能感應到她的位置。」
梵卓冷冷道:「只是我發現你們這群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人類,居然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強大能力,只好按兵不動等待你們離開,原本我是打算找機會偷襲你們,才偽裝成絲麗兒,沒想到你這個女人竟然帶我來到了菲爾希娜的面前,正好給我創造了殺死菲爾希娜的大好機會。」
「梵卓,你就這麼想讓我死嗎?」菲爾希娜顫聲道,紫色鮮血已經染透了她的衣裙。
「菲爾希娜,這麼多年了,你早就應該清楚我會了殺你的,這種無趣而可笑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提了吧?」梵卓低頭冷笑起來,「你知道這一天我等了多久嗎?你知道我付出了多少嗎?你知道我所忍受的痛楚有多麼可怕嗎?」
「我知道你能夠感受周圍的情緒變化,想偷襲殺你太難了。」
「我只好在清醒狀態下藏身於無一人的山林,忍受上千年的孤獨,我的情緒徹底平息下來。」
「然而這樣還不夠,我必須偽裝成卑微的人類,融入低賤的人類生活,只是為了心態冷漠的情況下偽裝出應有的情緒。」
「數千年來,我一次次偽裝成各種各樣有可能接近你的身份,甚至於奴隸、娼.妓、農婦、乞丐……卑微、骯髒、噁心,這些感覺也逐漸淡化。」
「如今,我竟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煎熬,真是可笑。」
她的眼神冰若寒譚,隱藏著傷痛、孤寂、悲哀……以及絕然,「但是,我不後悔,只要能殺了你,這點代價再來十倍又算什麼?」
菲爾希娜沉默了許久,心口處血流不止,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她輕聲道:「當年的確是我的錯,我不怨你。」
梵卓微微一怔,深吸一口氣,「……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她有些激動地冷喝道:「當初該死的人本來就應該是你,你當然沒資格怨任何人!如果不是為了救你,以長親那樣偉大的力量,怎麼可能會死?你早就該死了!」
「我寧願長親他沒有救我,我寧願不做永生的血族。」菲爾希娜神色黯然。
「菲爾希娜,別露出這種讓我想吐的可憐樣。」梵卓冷冷道:「告訴你一個能讓你平衡一點的好消息,你死了之後,我也不會好過,為了請威爾遜那個變.態幫我殺你,我答應了當他的玩物三千年,任由他折磨,你滿意了嗎?」
菲爾希娜微微蹙了蹙眉,輕輕搖頭道:「不用了,威爾遜死了。」
「什麼?」梵卓眼神微微一變,隨即看向站在一旁的林輕,說道:「這些人類之中,最強者是你,是你殺的嗎?」
而林輕卻恍若未聞,一直是眼神發怔地望著菲爾希娜,茫然而呆滯,如同失了神一般。
「嗯?」
梵卓皺眉道:「菲爾希娜,這個人類和你什麼關係?怎麼一直在盯著你?」
菲爾希娜不禁詫然,強忍著失血的虛弱感,集中精神感受著林輕的情緒。
「啊!」她陡然面色慘白,驚呼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出幾步,嘴角溢出一絲紫色的鮮血,難以置信地說道:「這怎麼可能!這個男人給我的感覺比該隱長親給我的壓迫感還可怕得多,絕對的冰冷,毫無情緒波動,這個男人根本不是人類!」
「什麼?」梵卓不由得眯起眼睛。
就在這時,林輕忽然緩緩閉上雙眼,然後又再次睜開。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的那一刻,一股龐大而冰冷的精神壓力驟然瀰漫而出,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仿佛正在仰視著無邊的夜空。
深沉無比、廣袤無際、冰冷至極。
神。
朴瑾惠臉色一白,呆滯地喃喃著:「好恐怖的精神力……」
林輕緩緩轉頭看向梵卓,嘴角勾起了一絲毫無情緒波動的弧度,輕聲開口道:「我應該感謝你。」
梵卓呼吸一窒,她明明知道這個男人在看著她,卻有一種被漠視的錯覺。
然後,只聽到他淡漠地說道:「多謝你幫我補上了這個精神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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