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團,集合!」
「喝!」聽聞伯爵的召集,長子團的戰士們將手上大盾舉到胸前齊聲呼喝道,全套動作整齊劃一如同一人,百人的方陣卻表現出了如若千人般的勇壯氣勢。
「嗯,不愧是我白銀城最精銳的戰團。」戰士們肅穆的軍紀和英武的姿態看得伯爵連連稱讚,「所以我交給你們的也是最艱巨的任務。這次召集你們的理由想必你們的團長已經跟你們交待過了,有一夥來路不明的宵小之徒用邪法操縱了黑境森林裡的魔獸,領地邊境的夜梟哨站幾日前就遭到了攻擊,你們這次的任務是協助哨站的守軍從黑境森林撤出,只有我們的人不再遭到圍困白銀城才能放開手腳把這些傢伙抓出來懲戒。」
「願為長者分憂!」這是長子團的口號也是戰團每位戰士的信條。
「很好!」伯爵點點頭,「不過你們也不可因自己是精銳就掉以輕心,或許那些宵小之徒是臉面都不敢露的懦弱傢伙,但你們要面對的魔獸確是貨真價實的,就因為你們是我白銀城的精銳,我才不希望因為大意失去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所以我的要求是在完成任務的同時你們都要完完整整地回來,都明白了麼?!」
「是!」戰士們的回答依然整齊,許多人臉上卻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不以為然的表情。
「那麼,長子團出發吧!」仿佛沒注意到那些神情一般,伯爵猛地揮手下達了出發的命令。
「喝!」伯爵一聲令下,長子團的戰士們以呼喝作為回應然後齊齊轉身向城外開拔而去。
「哎……」直到戰士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台階下面,伯爵才深長地嘆了口氣。
「看來你在後半段的提醒沒有太大作用。」李維能理解伯爵嘆氣的理由,這些戰士們心中隱藏的傲慢他剛才都看在眼裡。
「只希望不會激起他們的逆反心理吧,我也年輕過也當過長子團的團長,他們畢竟都是血氣方剛的小伙子,像我這種再過幾年就會給稱為老人家的人無論怎麼提醒也不會被當回事,只能寄希望於莉薇小姐能在暗中幫他們一把了。」伯爵苦笑道。
「我會盡力輔助。」李維認真地點頭,「在那之前我先問一句,你的援軍不會就保持現在這身打扮趕去救援吧?」
李維問這一句的原因是儘管長子團的戰士們這身裝備外表威武防護能力也不錯但實在不適合急行軍,一身重要部位加裝了護甲片的鎖子甲就得有二十公斤重,再加上外面蒙了厚重鐵皮的軟木大盾和純鋼長劍,這身行頭還不算裡面的棉襯甲和隨行的營帳補給總重量大概就已經在六七十斤上下,哪怕戰士們個個力拔千鈞套上這身累贅的盔甲行動速度也快不到哪兒去,而夜梟哨站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刻不容緩了。
「啊,他們穿這身盔甲只是儀仗上的考慮而已,畢竟我還是這塊土地的伯爵、他們的效忠對象嘛,所以小姐你懂的……穿著這套盔甲通過城區之後他們會在城外換上輕快方便行動的衣著,隨行的馬車會攜帶行軍時不需要的東西。」聽懂了李維的擔憂,伯爵解釋道。
「原來如此。」李維瞭然地一點頭,「那麼我們這邊也告辭出發了,最好不要因為我們耽誤了隊伍的行程。」
說著,李維跟卡米耶和昆汀揮揮手做個示意,自己第一個準備離開追上長子團的腳步。
「莉薇小姐請等一下!」三人都已經走到了露台後面的走廊里,身後突然傳來布蘭德伯爵的聲音。
「嗯?」李維停下腳步側過頭。
「犬子的安全……就拜託您了。」簡短的一句話卻包含了伯爵對自己兒子的親情,他甚至第一次對李維用了「您」這個稱呼。
「知道了。」李維回答伯爵的是同樣簡短的三個字,不是他沒有認真應對伯爵的請託,而是他的認真不需要多餘語言來表現。
很快,李維三人的身影也消失在走廊里。
「大人,老朽有句話從昨晚開始就想問了,不知道您能不能為老朽解這個惑?」探頭確認三人確實是已經離開了,一直跟在伯爵身邊不做聲的老廷臣這才忽然道。
「我為什麼對那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另眼相看……是吧?」布蘭德伯爵雖是被人安上了懶人的綽號,卻很善於體察人心,他早就看出來自己的老師對他一系列的行為心存疑惑。
「是,大人明察,那麼能否跟老朽解釋清楚呢?」老廷臣似乎也對伯爵的先知先覺並不奇怪。
「嗯,這件事還真不大好跟老師你說清楚啊。」伯爵伸出右手擦了擦下巴上的胡茬,「老師認識沃爾夫元帥吧?」
「那位魔導元帥沃爾夫大人?」老廷臣不知道伯爵忽然提起這個不相干的大人物幹什麼,「大名老朽自然是知道,只是身份懸殊此生還無緣相見。」
倫納德·沃爾夫,別稱魔導元帥,是聯合帝國上任皇帝萊納斯二世手下的宿將也是聯合帝國歷史上唯一一位以巫師身份榮登元帥的將領,在萊納斯二世剛剛繼承帝位的動盪期率領著帝國諸侯軍和他自己手下精銳的巫師團東征西討為聯合帝國內外安定立下過汗馬功勞。只可惜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位巫師出身的元帥在晚年遭到了現任皇帝同時也是一位狂熱教徒的朱利亞斯一世的強烈排斥,儘管新皇看在他一輩子為先帝兢業盡忠的份上沒有痛下殺手,但也被迫交出軍權解散巫師團隱居在帝國腹地某處連名字都不為人所知的小封地里,如今稍有些權勢的人對沃爾夫元帥都是避之不及,他的影響力可能都不及約翰·布蘭德這個偏遠邊境上的伯爵。
「老師跟這位戰無不勝的元帥無緣相見,我可是有幸跟他見過一面,老師應該還記得當我還是長子團團長的時候曾經代表白銀城參加了沃爾夫元帥組織的北黑森討伐軍這件事情吧?」伯爵又道。
「啊,那是當然,老朽現在還記得那時候因為擔心大人安危而夜不能寐的日子呢。」看來老廷臣對那時候的記憶非常清晰。
「我就是那時候和沃爾夫元帥有過一面之緣,雖然元帥事務繁忙我們沒能說上幾句話,不過我對那位元帥的一切可是記憶猶新,那才是一位真正的將軍和戰士該有的眼神和態度,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跟老師你說句實話,我會是現在這個性格,跟那位元帥的指點有很大的關係。」伯爵十分懷念地說道。
「如果是那位沃爾夫元帥的話倒也不奇怪……只是這跟大人看重那個女孩有什麼關係,莫非她跟沃爾夫元帥沾親帶故?」話題繞了一圈,老廷臣還是沒能聽明白。
「哈,也許真說不定吧。」伯爵笑著搖搖頭,「我看重她的理由是因為我在她身上感到了那時候在沃爾夫元帥身上才能體會到的感覺,儘管有些不盡相同……她給我的感覺更加冷酷些,但這已經足以讓我信任她可以勝任輔助和保護喬納森的任務了。」
「大人,會不會是您感覺錯了?她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孩兒而已呀,看她的年齡頂多跟大小姐差不多怎麼可能是個合格的戰士,帶兵打仗什麼的就更不要提了。」老廷臣的態度已經表現得十分含蓄了,把一個來路不明的年輕女子跟南征北戰幾十年的帝國宿將相提並論?真神聽到這話也會笑掉大牙的。
「不,我相信我的感覺,我不也是出於這個理由才給人叫成『懶人約翰』的麼,就因為比起去現場調查來我更相信我的感覺。」伯爵十分固執地搖了搖頭。
「大人,老朽認為其他人這麼稱呼您並不是出於敬意啊!」老廷臣滿面的無奈,他在伯爵身邊苦口婆心諫言過無數次了,每一次伯爵都給當成耳旁風。
「嘿,這點事情我還是知道的。」果不其然伯爵只是嘿嘿一笑,「這些話就到此為止吧,對了,早餐老師要不要一起?」
「老朽已經吃過了……」就算沒吃過,大概老廷臣也給自己的伯爵大人給氣飽了吧。
「是嘛,真可惜。」伯爵頑皮地聳聳肩膀,「我這就去用餐,如果沒什麼大事的話今天的政務就委託給老師你處置了,我還有本昨晚就在讀的書沒看完,老師若覺得有無法定奪的事情可以來書房找我。」
「大人……唉。」老廷臣揚了揚手想叫住伯爵但很快他又放棄了,他知道伯爵的主意一定就是真神親臨也改變不了的,只好無可奈何地往政務室去了。
如是這般,伯爵慢悠悠地在餐廳里獨自一人用完了早餐,這才踱著步子走進了書房把門關好。
「大人。」突然,書房的陰影中傳出一個聲音。
「哦,是你啊。」伯爵給那聲音嚇了一跳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坐到了書桌前,因為他認識這個人,「跟你說了多少遍別這麼神出鬼沒的,我現在是身體還好,若是再過幾年上了歲數不得被你嚇出毛病來,到時候看你怎麼解釋。」
「抱歉大人,這是在下的習慣,一時半會怕是改不了。」陰影中的男人急忙單膝跪下致歉,他頭上的斗篷和臉上的面巾讓人看不出來這個傢伙是真心道歉還是在敷衍。
「嗨,算了。」伯爵無所謂地擺擺手,「說正事,昨晚讓你查的東西有結果了麼?」
「在下還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不過從手頭的消息上已經能看出來些端倪了,首先是黑境森林那邊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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