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城城郊邙山上的一處荒蕪山區有一條無人涉足、自然形成的深溝,溝中有幾口不知廢棄了多少年的窯洞。
窯洞有一些已經崩塌,將洞堵得嚴嚴實實。個別幾個窯洞還保持著原有的形狀,不過門窗早已被拆除。溝里橫列著一些雜木,一些沒有融化的雪在一些不被太陽照到的角落堆積,依舊顯示著潔白。
臉色有些鐵青的黑鳳在其中的一座窯洞深處不斷的渡步,不時把凌厲的眼光投向在一旁跪著的幾個黃毛身上。那種犀利要殺人的眼光使得幾個黃毛心驚肉跳,生怕這個魔頭一個不高興會把自己活埋在這裡。
「說吧!」黑鳳伸出細白修長的手指捏出一支煙,優雅的點燃,用她薄而帶著堅韌的唇輕輕吐了個煙圈。
煙圈在空中變幻著各種形態,最後消散不見......
「黑鳳姐,」一個黃毛把頭幾乎低到了地面上,哀求道:「凡是我們知道的我們都說了,說的都是事實,你逼我們也沒用,就算是殺了我們,我們也不敢編出別的來騙你啊。」
「你信不信我會真的殺了你?」黑鳳彈了彈菸灰,把眼睛眯了眯,望著這個黃毛說道。
「我信!我信!」這個黃毛急叫道:「黑鳳姐,酷頭是你弟,但也是我們大哥。他受重傷被人擄走,我們也一樣著急。可追到這裡就再也找不到蹤影了,你叫我們怎麼辦?你就放過我們吧,我們抓緊找人才是正事。」
黑鳳鼻中重重哼了一聲,不悅道:「怎麼找?邙山也麼大,憑你們幾個能找得到嗎?」
「那也比不找好些。」黃毛把聲音壓得極低。
「是嗎?」黑鳳走過去,把手中的煙按在他的頭上慢慢熄滅。
黃毛的頭上冒出一股煙,散發出皮毛燒焦的味道,但黃毛一點也不敢動。同時他和他的夥伴們心中都鬆了口氣,他們知道黑鳳暫時不會發飆了。
果然,黑鳳向窯洞口走去,到了洞口停下來,從肩頭伸出一指說道:「給我聽好了!回去把所有人都叫出去找人!酷頭從你們手上丟掉,你們必須把他給我找回來!如果找不回來的話,那你們永遠都不用再找了!」
「鳳姐,我們聽說警察局的人也在四處找他。你門路廣,是不是在那裡也打聽一下。」一個黃毛想起了什麼,趕緊說道。
「做好你們該做的事,其他的用不著你來教我!還有,找到辰綱住在哪個醫院,馬上通知我!」黑鳳冷冷丟下話,走了出去。
地上的泥土經過化雪,鬆軟潮濕,尋常人一走便會沉陷下去。但黑鳳沒有刻意去找結實的地面,隨意走動著,不多時已經從滿是泥濘的深溝中消失。地面只留下幾個極淺、幾乎看不出來的腳印。
中州醫院的特護病房中,辰綱還在沉睡著。
他裹滿全身的繃帶已經去除,露在外面的皮膚已經沒有當初送進醫院時的紫黑。當時滿身的血塊和衣服凝結在一起。當醫生剪開衣服時發現,他渾身的體表血管都已破裂,體內幾乎沒有血液流動的跡象。
醫生和護士都已準備放棄搶救,但在跟隨而來的郭老師、柱子和一些同學的苦苦哀求下進行了超常規的治療措施。可前景也不看好,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但是,奇蹟就那樣出現了,全身幾乎沒有血液的人竟從瀕臨死亡中恢復體溫,並不斷的組合身上的創口。心跳、體溫、脈搏......都以叫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恢復著。
李猛坐在病房的沙發上看著熟睡的辰綱,他從洪七那裡知道了辰綱的一些事情。心中說不出有什麼樣的感受,但為辰綱超常的恢復能力震撼。
這個還在上學的少年,就已經經歷了很多自己小時候沒有經歷的事情。而且還有一些更殘酷的事還沒有叫這個少年知道。他不知道這個孩子一旦知道了那些事,會不會承受得住,但一些事總之到了最後還是要知道的。
窗外的夕陽已經落幕,黑夜已經來臨。
已經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醫生護士開始陸陸續續分別去吃飯。一些看護病人的家屬也在醫院的食堂打飯,一時間走廊里人來人往。
李猛在這裡守了一整個白天,夜晚會有兩人來交班。一個前半夜、一個後半夜。
李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覺得洪警官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一個小孩子就算是有些與眾不同,但所發生的事件不過是一群未成人的打架鬥毆,雖然有人受傷嚴重,還有幾個人逃跑,但也不至於看管的如此嚴禁。
正在胡思亂想,敲門聲響起來,李猛知道交班的時間到了。
於是,他走到門前打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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