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巫師和異端裁判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晚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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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晚的對話

    薇奧拉突然安靜下來,不再哭了,用奇怪的目光盯著薩塞爾的眼睛,搖著頭。筆神閣 bishenge.com3中文網

    「不是,」她慢慢地說,好像是很艱難的說出每一個詞,「不,不是那樣。是我......也不是我,是您,您總有一天會離開我的......是嗎?」

    「你覺得呢?」薩塞爾問她。

    薇奧拉緊緊貼在他(身shēn)上,又把臉埋在他懷裡,她的眼睛又驚懼的睜大了。

    「我......可是這個世界這麼大,如果您離開的話......」她說,聲音很低,勉強聽得見,「那不就是說,我們就再也見不著了嗎?」

    薩塞爾感覺這女孩在他懷裡發抖。

    「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想到這裡?」

    「您記得,那天在蒼白峽谷,您對我說的話嗎?」

    「曾經是莫克要塞的地方?」

    「是的,是的,那時,您在泥土裡掘出一塊很奇怪的骨頭,您對我說......」

    ......

    「自從這個早已滅絕的生物,自從它在我們今天發現它的這片泥土裡沉睡的那天起,有數不清的帝王和國度在貝爾納奇斯滅亡。多少個千禧年過去,世界上發生了無數天翻地覆的變化,可它,可這塊骨頭,它卻一直靜靜的躺在這個秘密的居所里,全(身shēn)被掩埋著見證了無數的新生和死亡。你看看這塊骨頭,再看看這曾經是個宏偉要塞的峽谷——你就沒有感覺到:管它是誰勝誰負,是帝國還是自由城市,是自己人還是外人,是可恨的人還是值得尊敬的人,不都一樣嗎?祖國、政治、榮譽、戰爭、王朝的覆滅、民眾的苦難,人覺得是偉大或是威嚴的一切,豈不都像這片廢墟一樣,是在時間流逝中逐漸消散,逐漸被人遺忘的過眼雲煙嗎?」

    ......

    「你還記得那個啊......可那不是我說的,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說的,那只是我喜歡的一段文字而已。」薩塞爾默默地撫摸她的頭,「而你也該記得,當時貞德指責我只是個自私的冷血動物,那是我在為自己尋找逃避的理由這件事嗎?而且她還給了我一腳。」

    「我知道您說的不都是對的,我知道,您也是這麼告訴我的。貞德姐姐還告訴我您說的全部都是狗(屁pi),都是錯的,說您是個自私的混賬,只會說場面話。」薇奧拉忐忑的坐在他懷裡,(身shēn)子側(身shēn)靠在他(胸xiong)膛上,聲音低如蚊吶,「可我覺得您是當真認同您說的話,那時我覺得......您,您就像......」

    薇奧拉聲音越放越低,直到他徹底聽不見。

    薩塞爾感覺她更加驚懼了,她死死抱著環住她腰肢的右手,緊貼在她(胸xiong)前,就像抱著一根在洪水中求生用的木筏。

    「聽我說,孩子,」薩塞爾側(身shēn)躺下來,讓她躺在自己懷裡,並蓋好被子。他的聲音勉強稱得上是親切,但也有些故作嚴厲,就像醫生對患者那樣,「我不會讀心,我只能看的出來您很焦慮。你應該把一切都告訴我,你的想法,你的一切想法,薇奧拉,你聽見了嗎?別把腦袋縮進被子裡......也別把被子往上拉!我躺下來是讓你放鬆點,不是讓你鑽進避難所里!放鬆點告訴我,這樣你才能輕鬆一點。.中.文.網」

    「您能先吻吻我嗎?」

    薩塞爾更頭疼了。

    薇奧拉抬起頭來看他,長長的睫毛下面還噙著閃閃發亮的淚珠,她漂亮的碧眼在黑暗中閃爍著神秘的光輝——之所以說是神秘,因為他實在看不懂這女孩在想什麼。她兩隻柔若無骨的小手拉著他的衣領,睜大眼睛盯住他,盯著他緩緩低下頭,把他的嘴貼到那兩片柔軟的、清新的嘴唇上,停留了幾秒。

    她似乎沒有笑。

    「老師,請您不要覺得這是背叛,也不要認為這是因為我討厭您,我(愛ài)您,可是,我在您教我法術的時候,還有您在一個人思考的時候,我就覺得,您似乎離這個世界太遠了,似乎也離我太遠了,我看著您的眼睛,就像我在清澈的水裡游泳時看到了水下的深淵。」

    薩塞爾聽了一會,感覺有點怪異,一瞬間覺得她是在說囈語。

    「您知道的,我最初很恐懼您,因為過去我們覺得黑巫師就是這樣——以靈魂為食,把生命當作釋放巫術的材料,接觸毀滅世界的可怕怪物,會把小孩子和美麗的少女拐騙到沒人的森林裡熬湯喝。我看到您,我就覺得我就像從一個深淵跳進了令一個深淵,可我沒有選擇了,我覺得被黑巫師燉掉熬湯喝也比繼續待在那裡受折磨好。」

    薇奧拉的心緊貼著他的心在跳動。吻過她後,她似乎不再發抖了,呼吸也平靜不少。不過這發言讓薩塞爾感覺不太是滋味,畢竟她說的話里前半部分都是真的。

    「在您的幫助下,我學會法術,我離開那個地方,您把我父親的靈魂給我,把那顆寶石做成項鍊戴在我的脖子上,就像丈夫會對妻子做的那樣。我覺得我該搬下壓在我心頭的負擔,投入您的懷抱,求您憐憫我,我親(愛ài)的老師,可是我越接觸您,我就覺得我迷失在可怕的迷宮裡,您的心靈深不可測,裡面埋著我或許一輩子都聽不懂的秘密......」

    薇奧拉的聲音再次越放越低,臉頰蹭著他的胳膊往下埋,幾乎要整個人都鑽進被子裡。

    「最好是說出來,」薩塞爾說,「否則你就要多想,就要痛苦,如果你指望輕鬆一點的話,就要說出來。」

    「在過去,」薇奧拉完全縮進他懷裡,只露出兩隻閃閃發亮的眼睛,「父親曾告訴我,少想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精神上貧乏的人才是幸福的。我覺得,我只要像一個溫順的羔羊一樣活著,未來或許會走運......有一個高貴的、英俊的、受人(愛ài)戴的、品格良好的騎士......喜歡上我,讓我得以過一個美好的下半生。在我跟隨您離開迷道後,我覺得您就是那個騎士了。」

    「你這想法未免有點......」

    薇奧拉繼續說:

    「可是後來,您教給我數學、化學、魔藥學、法術基礎、惡魔學、眷族知識......而且不止如此,我似乎懂了很多我這種鄉下女孩本不該懂的東西,這和父親的教誨完全不一樣。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在為我解答我對這個世界的疑問時,我發現我和您相處的時間越長,我就越不了解您。您的話語和您的教誨使我困惑,使我感到......驚懼。我覺得我認知的您和您本(身shēn)充滿了矛盾,或者您本(身shēn)就充滿了矛盾。」薇奧拉又哭起來,「但是,請您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厭惡您,我厭惡自己,我覺得我很卑劣,因為我在詆毀我的老師。」

    「也許是我過去說的太多了。」薩塞爾伸手擦掉她臉上的眼淚,「我們的人生觀、價值觀是完全相異的,你明白嗎?我想把你教育成一個黑巫師該有的樣子,但是現在來看,你的(性xing)格或許早就確定下來了。或許你應該離開我一段時間,思考一下自己想要的,這也是我把你送去法師學校......好吧,其實我只是想找個地方讓你接受教育,根本沒想這麼多。」

    「不......我害怕,」薇奧拉緊緊抱住他的另一隻胳膊,「我還是害怕!我不是說......我是說,跟您在一起我也害怕......不,我是說,跟您在一起時,我只會害怕在您(身shēn)上表現出的矛盾,像是您在我眼前卻又離我很遠一樣,但我更怕您真的離開我......我會掃地,我會洗衣裳,收拾屋子,餵惡魔和眷族,您知道的,我還會撈魚,會織網,做烤魚。上個月您說,我做的烤魚很好吃。我像大人一樣,您叫我做什麼,我都能做......我怕學校,我靠在您(身shēn)邊時都覺得您離我太遠了,您離開之後,我覺得我會被拋下......」

    「孩子,你還很脆弱,非常脆弱,你該在這座學院裡學很多東西,戰爭或許很快就會來了,即使不來,跟我走也是件很危險的事(情qing)......」


    「讓他們打去吧!死多少人......不,我不是說,我是說......」

    「孩子,我知道,你本質上和我不一樣,你們每個人本質上都和我不一樣,你很善良,而我完全不一樣——這只是你衝動下的發言,薇奧拉。你需要接受正規的培育,而且法蘭薩斯很安全,即使卡斯城落入帝國手中,它一樣很安全,足夠讓你順利成長為一個偉大的法師,能用你自己的腳站在這個世界上。」

    薇奧拉那雙明亮的眼睛暗淡了,兩隻嘴角耷拉下來,她小聲說:

    「您過去也和別人說過這句話——『在和我對話之前,請先用你自己的雙腳站立在地上,不要靠任何東西扶著』......可那又能怎麼辦呢?隨便吧,隨便吧!您不願意帶我,您不喜歡我,可是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她語氣亂糟糟的,無法控制的哭起來。

    「好啦,好啦,你別折磨我了。夠了。我已經知道了......你別哭了,孩子。你怎麼不害羞呢?你還是先聽我說,等你順利從學院畢業,等你順利成為可以靠自己的腳走在世界上的法師,你來找我,我一定不會再趕你走,我和你生活在一起,只要你能接受未來我做的一切。」

    「您未來......所做的......?」

    薇奧拉抬起頭看他,睫毛下的目光帶著困惑,還有疑問。

    「你記得我說的話嗎?我寬恕你做的一切,你能寬恕我嗎?」

    「您在說真理的時候......」她輕輕的說,「也是這種目光,我無法理解......感覺您離我很近,又離我很遠,我感覺騎士的面容和暴虐者的面容同時長在您的臉上。我明白,我任(性xing)又膽怯,對我不熟悉的人又表現的警戒又抗拒,老師,您總是用那種理(性xing)的平靜對待我,沒有發怒也沒有責怪,可我就是(情qing)不自(禁激n)的恐懼您,越了解......就越恐懼......」

    薇奧拉伸手扶著他的肩膀,探出臉,把嘴唇在他嘴唇上貼了幾秒。

    「或許等我畢業之後,我會像您說的一樣成熟一點,明白我到底該做什麼吧......但是,您不會以後就忘記您的許諾吧?」

    「我向你保證,薇奧拉。」

    「保證?再過幾年?」

    「再過五年,那時你快二十歲了,也該畢業了......」

    「五年,」薇奧拉撥拉著手指,「你就不會再趕我離開了嗎?」

    「只要你那時能寬恕我......」

    「不要說這種繞彎子的話!」

    「行,我許諾。」

    薇奧拉還是沒有笑,只是把他的手貼到自己臉上擦眼淚,擦得像小貓一樣亂糟糟的:

    「謝謝您......謝謝,只要您能這樣許諾......我就可以獨自處理學校里的所有事(情qing),我就可以不麻煩您來幫我。」

    「學校?」

    「沒什麼,都是小事,雖然您以為我還小,但我什麼都知道,我已經十四歲了。一個高年級的說黑巫師的壞話,我後來故意找茬說他的壞話回敬他,然後他想打我,我就從我的影子裡放出妮娜把他丟進了湖裡,差點讓他摔斷腿。卡文迪什為此跳出來指責我,我和她又吵了一架,她是學校委員會的,其實她是個很好的人......是我不好,但是我忍不住想那樣做,幸好有卡蓮老師和拉維亞老師護著我,所以沒關係......沒關係。」

    「呃......黑巫師本來就是這樣的,你不用想太多,表現的自然一點。」

    「......我感覺您幾乎什麼都不在乎,那您到底在乎什麼,真理嗎?」

    薇奧拉突然問,眼中帶著和剛才很像的困惑:「可真理到底是什麼,它又在哪裡?」

    「真理無處不在,在地上的每顆砂礫中,也在天上的每顆星星中,既存在於現實世界,也存在於所有的迷道。」

    「可是貞德姐姐說你這句話也是狗(屁pi)。」

    「她是個白痴,她只會說狗(屁pi),你別聽她的。」

    「我覺得您和她相處的最自然......」薇奧拉用越來越低的聲音說,她似乎快睡著了,「所以不管過去多長時間......我可能都只是一個小鬼了......」

    「你還在恐懼我嗎?」

    「是的......對不起......」

    「你該試著交點朋友,不然這種焦慮很難得到治療。」他不是小女孩,他也只能給出這種模稜兩可的建議了。

    「我儘量......」

    薇奧拉聲音越來越低,接著,完全縮在薩塞爾懷裡睡著了。

    薩塞爾注視了她很長時間。這個小女孩太難對付了,薩塞爾想,他覺得他上半輩子都沒這麼頭疼過。

    可不管如何,這件事也不是他現在應該仔細考慮的,高層宴會,植皮者,帝國的探子,毒液學派,麻煩的事(情qing)一件接著一件——總之,懷著這樣的想法,薩塞爾自己也沉沉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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