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吃完了送過來的所有食物,緊接著便又陷入到了深沉的睡眠,在原生體意識空間內,一貫保持著活躍的42也銷聲匿跡,同時陷入到了沉寂之中。
許裳輕手輕腳把吃剩下的餐盒酒瓶清理乾淨,回到臥室取出一條薄毯給殤披在身上,然後就搬了個小凳子坐在殤的身邊,雙手托腮定定地看著他。
「你睡著的樣子真的就像是一個小孩,那麼安靜,那麼委屈,和醒著時候的霸道完全不同,唉,不管是霸道的你還是安靜的你,我都很喜歡,說不出來的喜歡。」
殤一直睡到下午三點才醒了過來,看到許裳的第一眼便開口道:「我很餓,給我準備吃的。」
「你醒了?」許裳一下子跳起來,連聲應道:「又餓了嗎,我這就去給你拿食物,都已經準備好了,熱一下就能吃。」
「很好,不需要熱,直接拿過來給我。」
許裳急急奔進廚房,將殤睡著時提前準備好的滿滿一桌子東西給搬了過來,然後又坐在小凳子上看著殤吃飯,就像是一個看不見他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殤表情平靜,但內里卻遠遠不像外面表現出來的這樣無事,因為他聯繫不上42了,無論怎樣呼喚,42都沒有出現。
對於已經習慣了和42隨時隨處交流的殤來說,這種感覺要比失去了手足都令他難受。
自動調整到每秒鐘一次的呼喚頻率,殤將注意力投注到原生體與附著體的變故上面。
「數據收集完畢,原生體能量剩餘百分之三,在脫離過程中損耗達到百分之六點二……原生體與附著體神經連線損毀百分之三十,附著體肌體大面積受損,腰部以下完全沒有感應,目前處於無法行動的狀態……核心模塊無法感應,42消失不見……」
連續兩次補充了大量的食物之後,殤總算是能夠調集起足夠的能量對自身面臨的情況做一個初步的判斷,最後得出的結果非常不容樂觀。
「時間追溯開始……問題發生的時間點就在脫離第二附著體的最後一刻,原生體與附著體之間無法完全割離,脫離進程被迫中斷,核心模塊失聯,生物智能系統42當機,原生體能量失控,原生體在能量逃逸潮汐下受損,附著體失去原生體能量支持,產生大面積肌體腐壞,部分肢體無法控制……」
「制定應對方案:一、補充大量食物,將原生體能量儲備提升到百分之五最低警戒線以上;二、修復原生體受損部位,重新與附著體建立穩定控制聯繫,恢復部分行動與自保能力;三、嘗試修覆核心模塊,將生物智能系統42喚醒。」
殤忽然間很人性化地嘆了口氣,微不可察地皺起眉頭道:「對人類身體的複雜性估計不足,完全沒有預料到會出現不可預知的情況,損失慘重,絕對的損失慘重……」
「小池,你怎麼了,不要嚇我。」許裳只聽到了後半句,把她嚇得夠嗆,急切間幾乎要哭了出來。
殤停止工作,將注意力重新放到身體外部,對許裳平靜道:「我的身體出現了一點問題,不需要擔心。」
許裳抹去眼角的淚水,強顏歡笑道:「是練功出了岔子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練功出了岔子?從某種意義上講可以這麼說,不去醫院,醫院對我沒有用處。」殤說完後停頓一下,而後轉換了話題道:「檢查寫好了沒有?」
許裳急急點頭道:「已經寫好了,我這就列印出來給你。」
殤若有若無地恩了一聲,接著道:「很好,你知道電子郵箱嗎?把列印出來的檢查給我郵寄到這個電子郵箱裡,賬號是……」
真是個沒有童年的可憐孩子,連電子郵箱怎麼用都不知道……許裳溫柔地看著殤,突然間感覺自己的心裡漲滿了酸酸的感覺。
「你放心吧,好好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發電子郵件。」許裳很細心地沒有對殤去普及電子郵件的基本知識,生怕因此傷了他的自尊。
「好。」殤兩眼一閉,接著睡了過去。
打開電腦,登錄郵箱,許裳按照殤給的賬號把檢查給傳了過去。
徐瑩此時正在自己的宿舍里拿著筆記本電腦看電影,見到右下角彈出電子郵件的通知後她當即點開,將殤的檢查下載了下來。
半分鐘後,徐瑩詫異地輕叫了一聲,把word文檔直接拉到開頭又細細讀了幾段,心裡暗道這真是莊小池寫的麼,他竟然還有這個本事把一篇檢查寫到這種程度?
開篇立意鮮明,文字優美雋永,條理脈絡清晰,分析問題深入,反思發人深省,這樣的高度別說莊小池,就連學校的語文老師怕是都很難達到。
徐瑩看了一眼發信人的郵箱地址,當即發了一封郵件過去:「莊小池,這篇檢查真的是你寫的?」
許裳剛剛準備關閉網頁,看到徐瑩的郵件,下意識地打開,然後回道:「是他寫的。」
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的許裳犯了一個錯誤。
是他寫的……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回信的人是誰,那個槍手?徐瑩舔了舔嘴唇,飛快地又發了一封郵件過去,她決定小小地試探一下:「請問您是哪位,莊小池的家長嗎?關於莊小池學習生活上有些事情,我想跟您聊聊,不知道您現在有時間嗎?方便的話我們可以電話聯繫,我的手機號是……」
許裳本來不想再回信,但是想要更多地了解有關自己小男友事情的好奇心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怎麼都壓不下來,她起身來到門邊看了一眼,見到殤睡得正香,於是便輕輕關上了一樓臥室的房門,拿出電話撥打了過去。
電話剛一接通,徐瑩便被聽筒里傳來的聲音給唬了一跳,那是一個年輕甜美的女聲,聽起來絕對不超過三十歲,她是誰?
「我是莊小池的姐姐,小池在學校里表現如何啊?」許裳清清嗓子,以一副自來熟的語氣說著。
莊小池的姐姐?貌似莊小池根本沒有姐姐的說……徐瑩停頓了兩秒鐘,遲疑著問道:「您是莊小池的,姐姐?」
許裳暗道一聲壞了,語氣保持不變解釋道:「我是他的乾姐姐。」
電話這邊的許裳說完後忽然羞紅了臉,這個干字不會讓那邊產生了什麼不好的歧義吧。
乾姐姐……徐瑩再次愕然:「您是不是上周開車過來送莊小池到過學校?」
雖然在殤面前表現得一直像個委委屈屈不敢吭聲的小媳婦,但在沒有殤在場的時候她就表現出了妥妥的女王范兒:「哦,是我送的,那天中午小池在我家裡吃的午飯,我怕他上課遲到所以就開車送了一下,怎麼了,徐老師有什麼問題嗎?我作為姐姐送弟弟上個學還需要學校的批准嗎,要不要我去找你們四中的武校長解釋一下?」
徐瑩張口結舌,連忙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件事在學校里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許裳的聲音驀然提高了少許:「造成了影響,什麼影響?徐老師,我現在就把話放在這裡,你們學校是幹什麼的,是要給在裡面學習的學生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不讓他們受到任何打擾,你現在說我弟弟在學校造成了影響,我還想說你們是不是對我弟弟的情緒造成影響了呢!」
「這……莊小池周末是不是有些心情不太好?」徐瑩嘆了口氣道。
許裳冷笑:「何止是心情不好,他現在的身體都不太好!」
徐瑩急道:「去看醫生了麼?」
「這就是需要我上心的事情了。」許裳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然後又突然間換了一副溫和的語氣道:「徐老師,剛才我情緒有點激動,說話呢可能也不太注意,要是有什麼不到的地方還請你原諒,只是在我弟弟的學習生活上面,我希望學校能給他一個利於自身發展的環境,不要一味的拿成績說事,您說是不是呢?」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殤的聲音:「許裳,你過來。」
許裳一怔,當即掛斷電話,以最快速度回到了殤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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