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風暴 第八章:領悟

    「離開，離開這裡！」剛才還沉默的船夫像是瘋了一樣，自言自語的去抓船槳。這船夫的話讓另一人也打起精神，轉身跳下海灘就要將船推出去。

    兩人的瘋狂楊沖沒鄙視，這被黑霧一卷從大海忽然到達岸邊，這已經超出他所能理解的，如果不是時空中樞的能力和古代迷信的神仙差不多，楊沖都要有點不相信科學了。好在被時空中樞薰陶，連五十年前都去過，馬上鎮定。

    眼光掃過周圍，似乎是來到了一片海灘。

    天空昏暗不見日光，不只是煙雲還是黑氣籠罩，空氣當中瀰漫著令人壓迫的氣息。遠處幾百米的大船熊熊燃燒，海灘前似乎是高山和隱隱約約可見的房屋群落，似乎是一個漁村。

    而他們的出現，讓這海灘上正在篝火上炙烤食物的許多人都看了過來。

    「什麼人！」扔掉手裡的東西，那些身穿古怪盔甲的人不是提起長槍就是抽出手邊的刀，三人一群，警惕的包圍過來。

    「這些人是瀛洲人，可他們的鎧甲，應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樣式。」小和尚被楊沖身上鎮定感染，沒有慌亂，而是開口猜測。

    可楊衝心中暗靠，沒看那邊要射箭攻擊你也真沉得住氣。一把拉著小和尚從船上翻身下海，下一秒那邊彎弓的人已經一件射穿了船夫胸膛。見到一轉實力的船夫遭殃，翻倒在海里因為心中的恐懼雞哇亂叫，楊沖覺得自己額頭要流冷汗。

    他最自傲的就是堅實的肉身基礎，大量資源讓本身所有潛力都被發掘，一轉比平常厲害的二轉都強。可剛才那邊射箭時，楊沖驚悚的發現在這種壓力極大的星球，想要靈動的活動都不簡單。那船夫本就因世界本身受制，更因進入這個壓力再度凝聚的古怪地方，一時不察，連弓箭射出的箭矢都沒能躲過。

    不過射箭不射腦袋，卻也不可能秒殺一轉，要是射中胳膊腿的甚至只是小傷，無非箭矢刺入骨骼，箭身增加傷害讓人傷痛。

    但從剛才射箭當中被敲了警鐘，楊沖再去想，發覺感應弱了之後，如果不是自己看到了，剛才那一箭悄無聲息的射向自己，只怕到了幾米自己立場感應範圍才會被發現，七、八成躲不過。

    想到宇宙浩瀚，星宇當中有這種壓力的星球不在少數，保不齊時空中樞下次就要給自己扔進這種星球。既然如此，更是要想辦法得到傳說當中的魔兵。

    魔兵揮動能量足以割裂大地金石，別人不能聚氣但是你能，這就是強啊！

    面前的多個身穿盔甲的人不僅沒有讓楊沖苦惱，反而激發了他的鬥志。只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和楊沖一樣，這裡剛才那個跳海的已經嚇得朝遠處游去，想要離開這片海域。

    沒有管那些人，楊沖此時落水，才想到身上服裝飄逸卻不適合生死戰鬥，最起碼自己不喜歡。

    隨手撕掉了衣袍多餘的部分，取下腰上掛著的金屬鋼劍，楊沖幾步爬上岸，尤其注意那邊射箭者，同時看向了面前三人。

    那握刀者居中，並沒有貿然靠近楊沖，先是低聲詢問道：「這三人恐怕是大唐人，怎麼辦？」

    持槍者想都不想：「殺了他們，如今黃泉道打開，首領說沒有人能進入瀛洲，這些大唐的人，身上說不定有比那些漁民更值錢的東西！」

    短短兩句話，楊沖剛上岸，便見到這持刀者瘋了一般跳躍而來。

    此時楊沖最是艱難，戲中知道自己輕輕閃身就能躲過，可身子快速移動的時候，整座島嶼，不，整個空間都仿佛成了一片無形的泥沼，自己想要移動不難，但快速移動便很成問題。

    一念至此，楊沖只剩舉劍相抗，頓時刀劍互擊，楊沖驚訝的發現這強盜比自己靈活的多，力量卻不如自己。一時紋絲未動不說，反而讓這跳過來的人接連退了三步。

    可楊沖想要追過去卻有點跟不上，整個世界都有一股無形的限制。也不知道面前幾人是如何躲過。

    那持刀強盜見到楊衝力大，被身後兩人一笑，臉上怒氣沖沖的吼道：「上段架勢力氣當然比我的下段架勢大，不過我用中段的力量就比他更強。」

    持刀者前進一步，簡單的一刀橫斬速度不慢，刀上仿佛有一條纖細的灰色絲線劃出了刀尖的軌跡。

    楊沖的心比招式快得多，在對方動手時就有幾十種能夠躲過和反擊的方法，可受到世界的限制，只能用卡住對方攻擊實際破掉這一刀反擊的方式。

    當鋼劍斜刺對方長刀時手腕一挑，隨後身子邁步猛地推著雙臂將鋼劍刺向對方胸腹，莫名的，想到了溫柔和那些地球的老師曾經說過的某些話。他們說招式的基礎才是單兵作戰的重中之重，曾經楊沖不以為意，只要有原力，速度力量不都更快，基礎有個鳥用，但現在楊沖覺得這些人的話恐怕沒那麼簡單。

    地球的老師有很多的差距，楊沖曾經發現溫柔和幾個教導各種招式的老師，見到了那些巔峰學院三次躍遷、二次躍遷的老師鳥都不鳥，偶爾還會談論宇宙大事，如今細細想來，他們的真正身份恐怕都不簡單。

    好在當初基礎紮實，自己也是一個能學什麼就去多接觸，總是和左楠、秦日月切磋，沒有放下過招式。這一刻楊沖的動作正如剛才持刀者攻擊楊沖的一樣簡單，可現在輪到對方眼看著楊沖架開武器反擊，卻只有挨打。

    「啊！可惡！」後退一步，持刀者身上的鎧甲不過是胸口一片鐵，被楊衝刺中的是腰側，只有厚布沒有真正的防禦，刺了一個口子，如果不是身體被壓迫卻也是一轉，足以讓肌肉夾住不會爆出血液，現在已經開始噴血了。

    「讓開，對付一個沒有魔兵的人都這麼艱難，讓我來！」

    楊沖看到兩人交換，並沒有阻礙。不是他不想，不知為什麼這些人的速度更快，跑跑跳跳的沒有明顯的限制，這一點不是楊沖能比得上。

    想著剛才那人說的架勢和力量，楊沖暗暗留下心眼，簡略回憶剛才那人的動作，跳過來的時候雙手握到放在下面，攻擊迅猛。後來又是正規的雙手握刀平放身前，橫斬時比最初慢了些。這看的確能看出這就是中段和下段架勢，可速度是怎麼提起來的？

    他想不出來，這次卻是輪到持槍者攻擊。

    持槍者慢慢靠近楊沖，藉助兵器更長的優勢猛然下劈，氣勢威猛，但楊沖正巧能躲過。和對方一來一往，楊沖覺得自己憋屈死了。

    自己空有實力和反應，但來到了這種地方，發揮出來的速度慢的可憐，他在地球已經快的普通人肉眼無法捕捉軌跡，到了這裡，竟然像是和別人口頭交流招式一樣。

    你下劈？我躲閃，大戰三百回合不是問題。

    不是你妹的問題啊！楊沖氣急之餘，卻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攻擊的速度雖然慢的像是地球的普通人拳來腳往，但招式的殺傷絲毫沒有減弱，只能和其這麼過招。

    三招下來，楊沖抓住對方的空隙，猛然送出手裡的劍朝著對方一刺，姿勢難看不要緊，又不是表演，有殺傷力就行。

    但忽然持槍者猛然一閃，身子如大蝦一躬飛速後退，隨即高舉長槍的雙手猛然一按，仿佛長槍中間有一個什麼支撐，這持槍者飛快的左右一攪，速度一增。

    楊沖驚險的身子朝後連錯開幾步才堪堪躲開，心中卻不驚反喜。

    他覺得心裡好像忽然間有什麼被點破。

    剛才這傢伙高舉武器是上段攻擊，現在猛然放下武器應該算是下段。這麼看的確真的是上段攻擊速度慢但招式力量大，但下段攻擊速度提升了可力量也減弱。

    但聯想到剛才的船夫划船，楊沖覺得自己知道的已經不是流於表面。

    上段攻擊和下段攻擊就像是船夫划船的過程。雙槳攪動水面自然是要用力，這用力的過程緩慢沉重，應該算上段攻擊。而船槳收回，這個過程速度極快，就是憑空攪動一下，不需要死命用力，這速度快的就算下段攻擊。

    忽然懂了許多，楊衝心境一變，不再如剛才一樣想著怎麼發揮全力，而是只想著自己輕輕一跳就能躲開，按照自己的反應速度不用擔心節外生枝，還能將注意力放到其他上面。

    就在這種仿佛實驗一樣的過程中，楊沖發覺自己輕跳後退的過程，速度突然一增！

    「我懂了，原來是這樣！」楊沖放下了緊繃的身體，只留下心中警惕，眼看持槍者嘲笑自己後跳，他心中卻不惱怒反而臉上帶笑。

    當持槍者猛然切換成中段攻擊，幾步衝著楊衝過來突刺，不等刺空趕緊朝著兩邊亂打藉此想要傷到楊沖，卻發現剛才還艱難移動的人，此時仿佛靈貓一樣靈動。

    幾步後退躲閃，似乎跳出了這個世界的限制，下一刻，楊沖繼續靈活的飛竄過來。

    持槍者也不簡單，雖然不知道楊沖怎麼了，卻也如剛才一樣後退，但這次，楊沖比他快多了。

    當接近此人時，楊沖手裡鋼劍猛然刺過來。

    原本氣息感覺靈動的楊沖，一時間好像又如之前一樣被限制。可楊沖是被這個世界限制，持槍者，被楊沖限制。

    鋼劍精準刺入持槍者喉嚨，當傷及其身，代表的是楊沖悟了，反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