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風暴 第二十六章:意外之球

    秦日月認真的看著左楠，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就是在埋怨，如果不怨躲避球，你為什麼不願意繼續下去，用實際證明，躲避球不是讓我們倒下，而是重新站起來？」

    「好啊你，小秦，教訓我的時候，你的話就多了是吧？」左楠冷笑：「可是你除了會說這些，又懂什麼？」

    秦日月肯定的說道：「至少我不會在當初許下了要在躲避球上有一番成就的諾言的時候，就像是你一樣半途而廢，我現在依舊在躲避球部堅持自己的夢想。」

    「夠了！夢想夢想，夢想能當飯吃？夢想能讓那些嫉妒你的人閉嘴？」

    「至少能讓他們繼續嫉妒。」

    聽到秦日月的反駁，左楠咬牙，一把將秦日月推開：「你說夢想是吧，好，那就說說當初的我們，我的天賦能直接被選入躲避球部的精英，幾周的訓練，就已經是正式成員，跟著他們從地區的比賽，一起打到全國大賽，我已經是王牌！你呢？現在，不還是一個候補隊員？還抱著你不切實際的夢想幹什麼？放棄吧。」

    秦日月臉色沒有變化，認真的說道：「不，你就算是有天賦，不努力也是不行的，就像是現在的你，連我都不如。」

    「不如你？開什麼玩笑！我現在就算是讓著你，都能碾壓你！」

    秦日月和左楠的聲音從一開始就沒有壓住，當不少人都在關注著左楠指指點點的時候，正巧在此時，見到了這一幕。

    人們議論紛紛。

    「這是怎麼了，怎麼和其他人吵起來了？」

    「他雖然改變了，其實就是共城商業高中去年說能振奮躲避球部的天才球員，聽說都入選全國十大躲避球新星了。」

    「是嗎，我怎麼說這麼眼熟，聽他們爭吵的意思，現在居然人不夠，想要將他拉回學校去？」

    「今天的報紙你沒看吧，雖然從昨天就開始，不過今天還特意給了第三版的頭條，曾經掀起我們共城躲避球風潮幾十年都屹立的躲避球部，如今連人都找不齊了。這在去年風口浪尖的天才，如今也成了這樣。」

    耳邊的聲音讓左楠開始不耐煩，直接轉身，不想被這麼多人注視，他現在想要離開這裡。

    秦日月忽然說道：「你不是說能碾壓我嗎，我不信。」

    「你愛信不信！」

    「我們比一比，如果你能夠贏了我，我就離開，如果你輸了，就跟我回去。」

    「沒空和你浪費時間。」

    「如果你不比，我就天天去煩你，我知道你家在哪。」

    聽到秦日月的話，楊沖看著左楠的背影一頓，能夠想到一個不斷敲門知道你來開之後，什麼都不說等問的人的身影，還是天天敲門的那種，想想就難熬。

    左楠轉過身，語氣不爽的說道：「好，一球定勝負，我讓你。規則就定為我借你的球，接不住我輸，三次之內，如果我接到了你的球打不到你出局，還是我輸。」

    周圍的人聽到這麼沒有優勢的規則，紛紛有種想要賭左楠會輸的衝動。不過許多人都是見過幾次左楠的本事，心中又有些猶豫不決，雖然規則看起來不一定會輸，但是左楠這個人可就不一定了。

    忽然發生的比賽和人們的注意到了舉辦這裡比賽的人眼中，對方敏銳的感覺到了商機的味道。馬上下台請左楠和秦日月活動一下，在兩人活動熱身的時候，新的賭注出現。

    究竟是想要重新振奮共城商業高中的躲避球部的候補秦日月會獲勝，讓左楠重新回到夢想之地？

    還是已經頹廢的左楠會用曾經的天才本領將對方打敗，繼續墮落下去？

    當人們開始糾結的下注，楊沖也還在為秦日月和左楠的比試驚訝，驚訝於平日總是沉默不語的秦日月居然見到了左楠，忽然這麼多話，還主動的發起了這種挑戰，忽然見到秦日月和左楠就要比試的時候，再度開口。

    秦日月說道：「先說清楚，你要比的人不只是我，還有一起來的楊沖。」

    「他？」左楠隨口說道：「行了知道了，一個新人，要不要我讓他一個球我不能打中他算我輸啊？」

    就在左楠輕視的時候，兩人至今的對決已經開始。

    兩人一對一，秦日月拿球，當即朝著左楠身邊扔去。但凡是有點本事的人，都不會投簡單的直球，而是投出彈射球，就算不能打中對方，也能夠干擾到對方。

    左楠對此淡淡一笑，輕易的單手一抓，另一隻手張開控住球，三輪當中的第一輪已經結束。

    「你就是這樣，中規中矩穩紮穩打，怎麼可能比得過其他人？」左楠笑著將球在手上轉開，猛然朝著秦日月遠處的地上投去。

    這球看起來就像是專門投空，人們剛才還在為秦日月的飛速一球被藉助懊惱是不是猜錯人了或者自己贏了，就見到左楠這不像話的一球，這些壓了不同注的人思維瞬間顛倒。

    但秦日月眼中的謹慎因為這一球更甚，裁判看到這一球，和許多老江湖都在暗自點頭。

    這一球，不簡單！

    一位老者低聲對身旁的年輕人解釋道：「看，雖然是簡單的旋轉球，但這一發旋轉球以極遠的程度讓對手想不到他是旋轉球，在高速運轉的過程當中，球會在落地後飛速朝著敵人攻擊，如果小看，馬上就會出局！」

    果不其然，球一落地，竟然像是長了眼一樣飛快從側面那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朝著秦日月打去，好在秦日月從來都沒有小看左楠，雙腳朝後一蹬，秦日月躲過了這一球的範圍。

    兩人第一輪的攻擊看似簡單又不簡單，不少人都開始來了興趣。雖然是年輕人，但對決當中的技巧，已經開始展露出不少。

    第二輪依舊是秦日月開球，這次秦日月改變戰術，猛然將球朝著天上扔去，左手迅速的輕拍球的側面讓其旋轉，即將落地，秦日月猛然將球朝著地面上拍去。

    「閃電球！」

    不少眼尖的人見到這些都是眼前一亮，點球大戰人們最喜歡看的就是一人一球的那種緊張感，如果是沒有技巧的，那比賽就索然無味。但眼前的顯然都有技巧，從簡單的彈射球到旋轉球，現在又是閃電球嗎？

    老者見狀，低聲快速說道：「閃電球顧名思義，就像是閃電，在不同的人手中能有著不同的發射手法，眼前的少年就是想用閃電球飛速落地和彈射的快速，攻擊到對手！」

    正如那位神秘的老者所說，閃電球落地再度飛出，就像是名字當中的閃電一樣快速。

    左楠雖然能夠躲開，但想要接住球就需要花費大量的心神，猛然上挑，後退的有些遠的左楠雙手攔住球，用特殊的方式抓住球的旋轉，不少人壓左楠的人見狀都抹了一把汗。閃電球的快大家都知道，要是左楠抓不住就完了。

    秦日月發出的快，左楠的回禮也快，一個同樣的閃電球朝著秦日月飛出，此時兩人之間的差距開始凸顯。

    雖然秦日月還能躲過閃電球，但想要接住是不可能的。

    於是馬上輪到了秦日月的第三球發射，將球在手中輕輕的旋轉，秦日月已經看出，左楠的實力究竟有沒有退步，都不是他能試出來的，因為左楠現在的實力，仍舊超過他秦日月不少。

    眼看著不能夠打中對方，就只剩下最後一個躲避的機會，秦日月繃緊的身子忽然慢慢的放鬆了。

    秦日月將球朝著天上扔去，平靜的說道：「這場比賽已經不用比了，如果你真的放棄了躲避球，身手對我來說不會變的更加深不可測，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就不能主動回來呢？我們需要你，你的夢想也需要你的實際行動啊！」

    「啪！」

    輕輕接住了天上掉下來的球，左楠聽到秦日月的話，愣了一下，臉上笑道：「別傻了，我不會回去的，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就是這樣。」

    秦日月搖頭轉身：「不，這種生活，你不會高興的，如果樂意回來，那就跟上我們吧。」

    秦日月的轉身，在楊沖眼中開始變化，周圍的人們聽到這番話，都直勾勾的朝著左楠看了過去。不少人的心中此時已經開始變化，明明那麼想回去，為什麼不能痛快點呢？

    但左楠眼看著秦日月即將走出場地的範圍，咬牙，手猛然的抓到了球上，朝著秦日月的背後扔去。

    毫無懸念的，球打中了秦日月。

    左楠在人們複雜的眼神當中大笑了出來：「哈哈哈，好了，最後一球打中你了，我贏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以後你就不要再來煩我了。」

    聽到這句話，秦日月停頓了一下，搖著頭就要離開。

    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在眼前發生，楊衝心中有股非常難受的怒火。

    如果說剛才的話沒什麼，那左楠此時臉上的表情，就證明他絕對真的像是秦日月說的那樣，從來沒有放棄過躲避球，否則不會仍舊能有這種程度。為什麼就不能誠實一點的回去呢，難道真的是因為別人的話，所以不想再度因為失敗而受傷？

    看著這件事情竟然這樣結束，楊沖不能承認。

    想到剛才秦日月說的話，楊沖站了出來，大聲說道：「你別高興的太早，還有我呢！」

    楊沖的聲音很大，氣勢也很足，但人們見到出來的是楊沖，從前從未見過的小子，沒有一個人聽說過能夠說出點故事的人，紛紛搖頭。雖然大家都想讓左楠能夠帶著這身技術回歸學校的躲避球部，可楊沖這種人，怎麼可能打得過左楠。

    看到楊沖的出現，左楠臉上的表情成了真正的笑。

    「你是什麼人，一年級的新生？還是二年級終於被騙，加入到那種每天除了玩就是玩的社團？現在你也應該看見了，你的那位替補前輩，曾經也是能夠作為二隊成員跟著比賽替換正式隊伍中出問題的候補，就連他都不行，憑你怎麼能擋住我？想要躲過我的球，最少要把周劍鋒喊過來！」

    被對方的話一說，楊沖雖然心中不相信周劍鋒那種傢伙會比秦日月厲害，但還是說道：「行不行，試試看就知道！」

    眼看著新的賭局出現，楊沖的賠率感人，一賠十。

    比賽，也在兩人的熱身過後開始了。

    手中再度握到了躲避球，楊衝心中一陣後悔。不是後悔自己此時出頭，而是後悔自己在當初的指點摸過球之後，再也沒能摸到過球。不是跑步就是亂跑各種其他運動的極端訓練，雖然因為現在是自己和左楠兩人的單挑沒有倒計時，但楊沖手心已經開始出汗。

    天氣不熱，楊沖卻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尷尬事小，看左楠的實力厲害的很，自己不應該這麼草率的，如果自己輸了，就沒有藉口好讓他回來。少了這樣一個強大的幫手，不說之後的比賽如何，就是人數都湊不齊，自己剛有了感覺的運動就這麼完了，實在是不甘心。

    左楠見楊沖的樣子冷笑：「怎麼，已經嚇傻了嗎？連發球都不敢了，就憑你這種心理素質，也想要和我叫板？」

    場上楊沖的表現看起來讓人心酸，明明想要讓厲害的學長迷途知返，卻沒有那個能力，這已經不是膽小的不敢發球，而是這一球打出去不能打中敵人，那就是一切都結束的結局啊。

    但看著場中楊沖緊張抹汗，又在嘗試著找球感的動作，老者眼中卻閃過一道精光。

    那位剛才說話的神秘老人忽然對身邊的年輕人問道：「你知道為什麼會允許夜間出現這麼光明正大的賭-球嗎？」

    年輕人想了想說道：「您之前說過這個問題，這是因為現在的社會太安寧，可人的心中總是會有各種負面的影響出現，這種東西雖然官方沒有說，但出現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家將心中的壓力舒緩出來，這樣沒有了太多的怨氣，社會就會安寧。」

    老者忽然笑了：「呵呵，這個答案是我回答你曾經問我的問題，現在我問你的問題，你知道答案嗎？」

    年輕人搖頭：「弟子不知。」

    老者笑道：「這個問題其實更加有趣，這種地方的存在，因為它不是官方的。而不是官方的，他的管理制度也會變得很鬆散，除了不會在大規則上出問題，但是許多規則當中沒有限制，為了勝利而想出的陰招，都會在這裡出現，看吧，這一招，說不定會有奇效。」

    年輕人不解的問道：「什麼招？」

    可年輕人的問題，老者沒有回答，只是示意他看下去。

    楊沖此時緊張的不行，但總不能一直這麼僵持下去。知道自己發球的水平近乎於零，不過楊沖想到了自己這麼多天修煉出的躲球技術，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這上面了。

    想到這裡，楊沖不抱希望，猛然將球扔出，一個旋轉的標準直球飛到左楠懷中。

    左楠雙手一抓，球在手掌當中一陣旋轉，很快停下來之後，左楠大笑。

    「就這種軟綿綿的球，你也是今年的部員嗎？太讓人失望了，共城商業高中的規矩是寧缺毋濫，可你們現在找來的這種人，已經違背了當初的規矩，這樣的地方，不回去也罷！」

    左楠說著，感覺到手上沾滿了汗水，沒有多想，直接朝著楊沖一個更加兇猛的直球扔出。

    「就這種簡單的球，我相信憑你，也接不住！」

    老者見到楊沖雙手擋在身前張開，就想要接住的樣子，搖頭嘆息：「直球，最原始也是最初卻最能夠考驗人基礎的投球。能夠接住這種球，是一個作為接球手的基本，可看他的樣子，根本不知道怎麼接球，完了。」

    楊沖的手確實擋在身前，不過這不是因為楊沖自不量力，而是感覺到自己的行動躲避已經遲了，並且楊沖想到這不過是一個直球，自己應該能接住的。

    然後，楊沖發現自己錯了，直球打到了手上，因為表面光滑，還占滿了汗水，此時一轉起來根本控制不住，想要伸出另一隻手罩在手中已經遲了，楊沖猛然將球朝著面前一頂，球以同樣的飛速，撞到了左楠手中。

    球，在到了左楠手中後居然滑了出去！

    手汗？！改變了之後的軌跡？那個青年瞬間明白了。

    但人們瞬間傻了。

    幾乎所有人都將投注壓到了左楠身上，這種買一點就能賺兩倍，傻子才會不選擇。可誰都沒想到這種猛然對拍的球經過楊沖手裡再到左楠手中，居然會滑出去！

    裁判眼看著球飛出，心中對於楊沖這些人的支持，瞬間爆發。

    「球離手，挑戰者獲勝！」

    「干！」左楠驚了，大喊道：「這！」

    楊沖直接打斷了左楠的話，自己心中都暈暈乎乎的喊道：「你輸了！」

    秦日月臉上也難得的出現了驚喜：「你輸了，按照我們的約定，你要回到學校重新開始，加入躲避球部！很好，就是這樣，明天我們等著你！」

    人們還處在賠本的震驚中，眼看著不可能的事情就像是奇蹟發生，見到共城商業高中的天才重新回去，見到秦日月和楊沖的驚喜，心中的驚詫變成了一股莫名的欣慰。

    算了，能夠見到這份甜蜜，又有什麼不好呢？

    ……

    說好了約定告別，左楠經過一條后街，微微轉身沒有發現有人跟著自己，朝著后街走了進去。

    一個神秘人站在陰影之下，將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了左楠。

    左楠不滿意的問道：「最後為什麼要讓我輸掉？」

    「因為這就是規矩，我們莊家怎麼能賠本？」神秘人說著，擺了擺手：「還有，你以後不要來了，這幾次已經有些人懷疑我們，你就好好回到高中上課去吧。」

    眼看著左楠沒說什麼離開，神秘人搖頭。

    「裝什麼裝，想要回去還不好意思，不過這次真是湊巧，你就藉此機會好好的去打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