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在背後操控一切,過幾天就知道了,等著吧!接下來的g市會很鬧騰!」
三爺說了這句話後,又不再說話了,我也不說話。
三爺大概是想起阿琛,心裡難受,而我是害怕一開口,就暴露自己激動的情緒。
不知過了多久,我打破沉默,問起老爺子的身體,三爺嘆息一聲,「比之前又差了一些,我很擔心他熬不到春天了。」
我激動的心情,頓時涼了一片。
「快過年了,你找個時間,帶小斐回來住一段時間吧。」
掛了電話,想起阿琛,我心裡熱乎乎的,想起老爺子,我的心頓時涼得浸了冰。
年關將近,南都很多公司都放假了,城市裡安靜得很,道路也暢通許多。
與南都的平靜不同,g市一片雞飛狗跳。
羅先生的葬禮安排在三天後,三爺說得對,羅先生一死,還沒到葬禮舉行的日子,g市就風雲四起,各種龍啊蛇啊貓啊狗啊都跳出來了,一個個打著奇奇怪怪的旗號,要置羅家於死地,瓜分羅家的地盤。
羅家過去做的很多見不得光的事,都被揭露了。
最讓人震驚的是趙桑榆的事,羅家一個做了很多年的傭人說漏了嘴,說趙桑榆瘋掉的事另有隱情,至於是被有心人套了話,還是自己主動說漏嘴的,就不得而知了。
原來當初趙桑榆根本沒瘋,也沒拿刀捅羅少,當初是羅少親自把趙桑榆從南都帶回g市的,趙桑榆回來時,已經暈了,怎麼可能捅羅少?
三爺和我說起這事時,我第一個反應是當初趙桑榆要告訴我們林家背後的靠山時,她的電話突然斷了,帶走她的難道就是羅少?所以她的聲音聽起來那麼驚訝?
她根本想不到居然是自己的丈夫!也想不到羅家和林家有勾連。
羅家自導自演這場戲,綁走了趙桑榆,污衊她瘋了砍傷了羅少,又把她關進療養院,在精神科醫生的藥物作用下,以及各種刺激下,趙桑榆真的瘋了!
之後趙先生掌控了趙家,無力也無心和羅家抗衡,羅家趁機吞下了趙桑榆帶來的嫁妝。
林少和羅少自幼一起長大,林家和羅家交好,羅家出事後,林家立馬和羅家撇清關係。
原本,羅家還打算向林家求救的,林家玩了這一手,相當於是壓垮羅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羅先生的葬禮剛過,羅老爺子就一病不起,一命嗚呼了,羅家徹底敗落,羅家的勢力也被分得乾乾淨淨,趙松把趙桑榆從療養院接出來,打著為趙桑榆討回公道的旗幟,不僅拿回了趙桑榆的嫁妝,還分了一杯羹。
奇怪的是,那些被瓜分的利益並沒有出現一面倒,集中在誰手裡的情況,而是分得特別的散,基本上人手一份,這樣的情況,很難猜出是哪一家是大老闆的人。
我突然有點明白阿琛這麼做的道理。
羅家的地盤是不可相對於整個g市,乃至整個南部地區來說,小得可以忽略,所以,阿琛和大老闆,都不會因為這點利益,而暴露他們在g市的布局。
我之前的想法,還是有點過於局限了。
快過年了,我手底下的小姐們都要回老家過年,我給她們每個人封了一個大紅包,作為年終獎,小姐們都特別高興,說回來時給我帶特產。
送走她們後,我跟強哥請了假,帶著小斐偷偷摸摸回了凌家。
會所過年照樣開,從往年來看,過年的時候生意很不錯。
辛苦一年,就為了回家過個團圓年,也不在乎那幾天掙的錢,所以,我都給手底下的小姐們放了假,也給自己放了假。
這一次和小斐周歲生日一樣,老爺子和凌太太他們一早就在門口等著,雖然南都的冬天比別的地方暖和,但北風這麼吹,也是有點冷颼颼的。
一下車,凌太太便迎了上來,從雪兒姐姐手裡抱過小斐,不停的親他。
雪兒姐姐教小斐叫奶奶,小斐先是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凌太太,然後『吧唧』一聲,脆生生的親了凌太太一口,在凌太太樂得合不攏嘴時,又嫩生生的叫了聲『奶奶』,這下可把凌太太樂壞了,一口一個『乖寶寶』『乖小斐』叫個不停。
凌二嬸和凌瑋也在邊上湊趣,逗著小斐玩。
老爺子站在走廊上,慈愛的望著我,雖然他不是站在風口上,但今天的風挺大挺冷的,吹在臉上刀割一樣。
他一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家,哪裡受得了?
我快步朝老爺子走過去,扶他往宅子裡走,邊走邊抱怨他不注意身體。
「我沒事,屋子裡有點悶,我出來透透氣。」
老爺子溫和的笑道,他身影佝僂,身體比上次來差了很多,拄著拐杖枯瘦如枯枝的手已經沒多少力氣,每走一步都會喘上好一會。
我扶著他往屋子裡,一步一步的走得特別慢。
但凌家人,沒有誰催我們,都默默的跟在老爺子後面,一家人慢慢的往宅子裡走。
進了屋裡,才發現整棟大宅煥然一新,當然,紅木家具都沒有換,但牆壁上的畫都換了,到處掛了中國結,牆上貼了剪紙,花瓶里都插著鮮花,一派生機勃勃,喜慶洋洋的模樣。
不知為何,我心中歡喜感動之餘,隱隱的有些不安。
今天是臘月二十八,明天是二十九,今年沒有大年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夜。
安頓下來後,凌太太抱著小斐不撒手,滿屋子轉,這大宅里冷清許久,凌二嬸也跟著凌太太跑,逗著小斐玩。
老爺子樂呵呵的看著,似乎也想抱,凌太太看出他的心思,小心的把小斐放在他懷裡,老爺子的雙臂緊張的環著小斐,生怕他掉下去。
小斐似乎很喜歡老爺子的鬍子,不停的扯著玩,我連忙制止,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讓他玩,讓他玩。」
我教小斐叫太爺爺,小斐睜著圓溜溜黑黢黢的眼睛,仰著頭玩著老爺子的鬍子,就是不開口。
小斐即將一歲三個月,他會要喝奶,要吃蛋,會叫我媽媽,會要媽媽抱,要媽媽親,會叫雪兒姐姐和愛麗絲姨姨,他現在已經不叫鄭大哥爸爸了,會叫叔叔了。
我一直教他叫奶奶,太爺爺,他叫過樓下的老太太奶奶,但沒叫過太爺爺,我想他也許是沒有學會。
就在大家都要放棄的時候,小斐突然嫩生生的叫了一聲『太爺爺』,吐字很清晰,可把老爺子開心壞了。
這一天便這麼笑笑鬧鬧的過去了,也許是我們的到來,老爺子和凌太太的精神都好了很多。
一夜平安無事的過去了,除夕就這麼到來。
早上起來,老爺子的精神挺不錯的,整個人煥發出光彩,著實讓我驚喜,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吃了早飯,凌太太抱著小斐,在門口看二少爺凌瑋貼對聯和門神,老爺子也樂呵呵的站在旁邊看。
我見今天風不大,老爺子精神也不錯,就由著老爺子去了。
老爺子讓我去花房照料他的蘭花,他現在已經沒辦法親自照料蘭花了。
後來,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去暖房,一直陪著老爺子身邊,或者我沒有任由著老爺子站在院子裡吹冷風,也許老爺子能多撐些日子,撐到阿琛回來?
可是,人生沒有如果,人生也不能重來,時間就是這麼殘忍,只肯往前走,不肯往回倒流,它才不管人們有多麼不舍多麼心痛,如齒輪般機械的,無情的轉動著,帶走它要帶走的人和光陰。
後來,當阿琛在我面前哭得像個孩子,幾乎崩潰時,我又心痛又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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