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穿八十年代灰色土西裝,黑色燈芯絨褲子,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姑娘從一間房裡出來。
她的衣著只能用一句流行語形容:沒有最土,只有更土,土得渣都沒地方掉了。
仙仙只對古裝和衣服材質是否有附加功能有審美,對現代服裝完全沒有審美,如果這算現代服裝的話。
林逸軒當下就噴了,掩飾性地咳嗽了起來,心想,這是哪個旮旯跑出來的傻妮。但是「傻妮」一開口就讓他震驚了。
「女士,請問洗手間在什麼地方?」一口粵語式的普通話,讓林逸軒好奇地問:「阿姨,你是香港人嗎?」
女人不知道是因為有個人到中年依然帥氣逼人的男士在場,還是因為被兩個小盆友直勾勾地盯著不自在,尷尬地扯扯衣角,說:「系呀!我早就想來大陸玩了,現在香港回到祖國的懷抱,來大陸也方便了。」估計,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服裝太引人側目,繼續解釋:「我從前在電視上看到大陸人都這麼打扮,特意去定做了一套,沒想到過時了。」
林逸軒無語,奇葩年年有,似乎今年特別多,妹紙乃你的衣服可不是剛過時,而是過時二三十年了。
話說這身打扮,林逸軒也只在紀錄六七十年代的紀錄片裡看過,那兩個高高的大墊肩,讓肩膀寬得像面板似的,還真是——復古!呵~呵~
「你要找公廁是吧?那邊走到頭,左拐。」大媽指著一個方向。
女人僵硬地對眾人點點頭,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大媽感嘆道:「年紀輕輕長得又好看,就是不會打扮,還香港人呢,還沒我們穿得好。」
張謙宗說:「可能是因為女孩子出來玩,打扮這樣比較安全,特別是單身女孩子。」
大媽恍然大悟地說:「可不是嘛,她就是一個人出來玩的,還是您聰明。」
林逸軒忍不住笑了起來,張謙宗顯然剛才沒注意這個女人說什麼。
「我們去住的地方吧。」
大媽把三人帶到了一件四人房,四張單人床並排擺在靠牆的位置。
「本來你們定的是一個兩張床的標準間,我看你們人多,就做主換成了這間大房,您看?」
張謙宗滿意的點點頭:「挺好。」
林逸軒卻開口拒絕:「我們要兩個標準間,不要大房。」
開玩笑,如果跟張謙宗住一起,今晚他和仙仙就不用修煉了。
張謙宗也不以為意,他知道兩小要修煉。修煉一途,每個家族都有自己的修煉法門,這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秘密,他和兩個孩子這兩天都是各自修煉,既不窺探彼此的修煉法門,也不相互打擾。
當然,他對兩個孩子這么小就有如此高的實力,不是不好奇他們是如何修煉的。但是,他更清楚兩個孩子的實力,能在築基期的張密眼皮底下逃脫,就是他,如果沒有靈君的手鐲,他也做不到。
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不過,林逸軒發現了,也不會解釋,讓人忌憚,他們會更安全。
三人找好房間,仙仙他們的房間與張謙宗只隔了一道門。
「咦,好巧啊。」
「傻妮」走了過來,她剛好住在中間的那道門裡。
張謙宗朝她禮貌地點點頭,「傻妮」微紅了臉,隨即也大方地笑笑說:「雷猴,我的名字叫julie,中文名字叫阮麗麗,你們可以叫我麗麗。」
張謙宗沒有微微頷首,依然沒有說話。julie的臉更紅了。
仙仙不知為什麼,突然頭痛的厲害,煩躁地說:「哥格,我們進去吧。」
林逸軒妹控連忙點頭:「好的,我們馬上就進去。」說完也不管兩個大眼瞪小眼的成年人,直接拉著仙仙進屋去了。
大媽適時地說:「好了,你們都休息吧,我也回前面去了,你們有什麼事就到前台叫我。」
「好。」
「ok!」
張謙宗沒再理會這個陌生女人,也直接進了房間。今天他朋友也會過來,這裡靈氣比其他地方濃郁,他要好好修煉,爭取早日恢復。
另一間房裡。
「哥格,我頭疼!」仙仙委屈地說。
林逸軒摸摸仙仙的頭:「怎麼回事?是突然頭痛的,還是頭痛有一段時間了?」
仙仙皺著小眉頭說:「現在有不痛了。」
林逸軒依然沒有放鬆,畢竟他和仙仙都是修士,身體好得不能再好,凡人的疾病一般不會出現在他們身上,除了修煉出問題或者跟別人打鬥受傷。
「剛才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周圍靈氣問題,還是有其他問題?或者是因為……那口井?」
「不知道,」仙仙搖搖頭:「應該不是井的問題,只是突然疼了一下,現在又不疼了。這裡靈氣這麼濃郁,我們還是抓緊時間修煉吧。」
林逸軒雖然有些擔心,但是也只能把擔心放在心裡。修煉的事,他遠不如仙仙知道的多,完全幫不上忙。這種無力感,深深刺激了他,讓他更加努力地修煉起來。
不知不覺,夕陽的最後一縷光芒也被黑暗淹沒。
仙仙和林逸軒同時睜開了眼睛。
「我們去看看那口井。」
「我們去查看一下水井。」
兩人同時開口,繼而為他們間的默契嘻笑起來。
兩人出門,發現有一個黑影在井邊徘徊,走進一看,原來是她。
julie也發現了兩小,熱情地打招呼:「你們好啊,這麼晚了,你們出來你們的爹地知道嗎?」
林逸軒開口:「我們出來前已經跟他說過了。」
「那就好,你們不要往井邊湊啊,當心掉下去。」
julie此時已經換掉了那身土掉渣的衣服,穿著一身玫瑰粉的運動服,長發紮起了一個馬尾,看起來又年輕又時尚,跟第一次見面的感覺完全是兩個人,深刻地詮釋了什麼叫「人靠衣裝」。
julie似乎仍然對第一次見面的情景耿耿於懷,自顧自地解釋道:「還好我怕在機場被人笑,多帶了兩套在香港時穿的衣服。」
仙仙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麼別人要笑你?」
「因為那些大陸的衣服太土了,在香港沒有人穿,所以會被別人笑的。」
仙仙想了想說:「一定是你太醜了,太外婆說因為仙仙長得好看,所以仙仙穿神馬都好看。而且瑪麻說了,不能嘲笑別人,嘲笑別人不禮貌,那些人真沒禮貌。」
julie:……
長得可愛的小盆友,不一定就可愛,julie憤憤地想。
林逸軒一個沒忍住噴笑出聲,假裝咳嗽掩飾了一下,說:「童言無忌,阿姨您不要在意。仙仙還小,喜歡實話實說,一點兒也不懂得掩飾,希望您不要生氣。」
julie:……
聽了這話心理莫名地不舒服,卻又發泄不出,只能自己鬱悶。
這孩子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
林逸軒暗爽,九十年代香港文化正是在內地大肆流行的時候,看香港電影,唱香港歌曲,追香港明星,學粵語……香港人在內地總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不過,這種情況很快就會過去,韓流馬上來襲,港流就要退潮了。
林逸軒胡思亂想著,julie鬱悶著……一時間三人都沉默著。
「啊——」仙仙突然叫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在安靜的環境裡非常突兀地顯現出來。
「怎麼了?怎麼了?」林逸軒焦急地問。
仙仙咬牙切齒地說:「是啾啾那個傢伙!」
啾啾那隻杜鵑由於有兩個靈魂,本體那傢伙喜歡吃美食、到處去玩,杜宇的那個則喜歡到處飛,找尋他轉世的那部分魂魄和他的愛人,總之,他們都喜歡到處跑。
每當它玩累了,想到仙仙靈鐲里休息,就會聯繫仙仙,可能因為仙仙年紀太小,契約的神識聯繫總讓仙仙一陣不舒服。
知道仙仙是因為啾啾才頭疼、不舒服,林逸軒就放心了。每次啾啾離得太遠,又要回到仙仙身邊的時候,就是這樣。
想到啾啾,就只見一隻跟金剛鸚鵡差不多大的杜鵑鳥呼啦呼啦地飛過來,嘴裡還發出怪怪的鳥聲「主銀~,乃腫麼跑這麼遠啊,可讓奴家好找,啾~……」
每次聽到啾啾說話,林逸軒都感覺似乎有一排烏鴉在自己頭頂不住地叫:
嘎~嘎~嘎……
本以為啾啾會像往常一樣一頭扎進仙仙的懷裡,然後再被仙仙丟出來。沒想到,在接近仙仙時,啾啾如觸電般渾身抽搐了一下,然後突然掉轉方向,如猛虎下山般,「兇猛」地沖向julie。
「啾啾——」「當心!」仙仙和林逸軒驚呼。
旅館院裡有一盞昏暗的路燈,光芒只能讓人走路不至於撞倒門廊上。
julie只聽到怪聲卻看不到什麼東西,緊張地張大眼睛,想看看什麼情況,沒想到,只見一隻她從沒見過的大鳥突然沖向她。
她本能地後退,卻忘了,她身後就是井沿兒並不高的古井,腳下一絆,整個人就這樣掉進了井裡。
啾啾的爪子想抓住julie,卻只抓住了一絲布條。
「不——莉莉——」啾啾發出低沉悲愴的男聲。
林逸軒:「……」
仙仙:「……」
林逸軒和仙仙對視一眼,不!會!吧!
不會像他們想得那樣吧!
林逸軒此時真想爆一句粗口「靠!」,順便向老天豎起中指,還是你最牛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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