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從御花園走出來後,眼中淚光消盡,眼底只剩下一片涼意。
花蓉手捧著淺藍色的斗篷衣,從對面的宮廊快步走來。
沈菀抬手解開身上的斗篷,在花蓉走過來時,她伸手把剛才墨君禮碰過的斗篷遞給花蓉,道:「拿去燒掉。」
花蓉接過顏色一樣的斗篷,壓低聲音,對沈菀說道:「奴婢方才看到晉王殿下尋二小姐,二人站在角落聊了好一會兒。」
沈菀腳步微頓,回頭看向花蓉。
花蓉又道:「奴婢在外面的哥哥,查出了二小姐與晉王殿下在一年前曾有過交集,晉王殿下曾救過被地痞惡霸欺負的二小姐,當時二小姐還未被接回沈府。」
英雄救美,哦,不算,英俊救落難千金,沈蓮在那種情況下,很難不對一個英俊又滿身貴氣的晉王動心。
這就可以解釋,當初沈蓮在沈府看到晉王時,那抹痴情的眼神了。
原來晉王是沈蓮的白月光啊。
晉王找沈蓮談什麼呢?
想利用沈蓮獲得沈家內部的消息?
都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沈菀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她想到顧明珠前世的悲慘結局,突然一下子就理順了晉王尋沈蓮的動機了。
她快步往回走,快到摘星樓時,一道聲音突然從旁邊的亭子傳來:「謝少夫人,戲演的不錯。」
沈菀停下腳步,朝紫薇亭看了看,正是晉王。
她理了理自己的斗篷,微微側頭,向晉王福了一個身,含笑道:「晉王殿下,彼此彼此~」
晉王站在紫薇亭,俊逸的面龐露出淺淺的笑意,似乎沒有打算和沈菀深談。
沈菀亦無心在此與晉王過多糾纏,轉身回到偏殿。
晉王卻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等到沈菀走入偏殿時,他回頭對身後的皇城司道:「叫人好好盯著這位謝少夫人,她見過誰,和誰接觸,哪怕是摸過一條狗,都不能漏掉。」
「是。」
偏殿。
沈菀走入偏殿時,蕭雲和鎮國公正扶著謝玉瑾走出來。
周氏看到沈菀,伸手拉她:「菀兒,你去哪兒來,阿辭一直在找你,宮中正亂著,他怕你出事。」
沈菀走到謝玉瑾身邊,蕭雲退開一步,沈菀便伸手扶著謝玉瑾走:「我被酒水灑濕了衣物,下去清理衣物了。」
她抬頭看謝玉瑾,抱著他胳膊的手微微收緊,問道:「你感覺如何?」
謝玉瑾看了看殿外守著的玉林軍、禁軍,還有太子派來伺候他的宮人。
他指著擺在一旁的輪椅,喘著氣道:「羅太醫方才送來解藥,我感覺好了一點點,扶我坐下吧,我走不動了。」
「快拿輪椅來。」沈菀吩咐道。
蕭雲推著輪椅,來到謝玉瑾身後。
謝玉瑾坐在輪椅後,整個身子靠在椅背,目光快速的掃過地上的狀紙。
劉太后派人把宮裡所有江家的狀紙都撿起來,燒乾淨。
可是沒用。
宮外還有無數狀紙。
要不了多久,這些狀紙就會撒遍商朝各州、各郡。
江家的忠勇護國絕不可能被一朝抹滅。
皇室也休想壓下江家滿門被屠一案。
沈菀推著謝玉瑾,踩著厚厚的狀紙,走到馬車前。
謝玉瑾被人抬上了馬車。
沈菀上了馬車後,就把馬車門拴上,然後撲向謝玉瑾,緊緊的抱住他,把整個腦袋埋進他的懷裡。
謝玉瑾把她圈在懷中,低下頭,唇瓣深深的吻在她的額鬢道:「阿寧,別怕,你成功了。」
「你哥哥的筆,可馭千軍,覆江山,震國君。」
「你的謀略,救下江家婦孺,扭轉乾坤,逆轉殘局。」
「你所走的每一步,都是正確的。」
他捧著她的小臉,看到她微紅的眼眶,這麼久以來,他不曾見過她哭泣。
她方才哭過。
謝玉瑾大拇指腹輕輕的按壓她泛紅的眼圈,大掌扣著她的後腦勺,吻上她的唇瓣。
馬車突然停下來。
外面傳來禁軍的聲音:「我們需要例行檢查,請裡面的人打開馬車。」
沈菀輕輕的推開了謝玉瑾,理了理自己的衣物,伸手掀開帘子,對蕭雲說:「讓他們查看吧。」
蕭雲點了一下頭,推開馬車門,禁軍往裡面看了看,見馬車裡只有沈菀與謝玉瑾二人,就放行了。
等馬車走出拱橋後,謝玉瑾重新把沈菀抱到自己的腿上,問道:「你方才將太子殿下引出去,他可有傷你半分?」
他看她耳墜掉了一個,左耳有一條很淺的傷口,眉頭深蹙:「你耳朵上的傷,是太子劃傷的。」
沈菀點了點頭:「等將來可以動手的時候,你記得多給我補兩刀。」
謝玉瑾沒想到,沈菀倒是坦然的認下這傷口。
他眼眸森冷了幾分,輕輕的托著她受傷的耳朵:「疼嗎?」
「倒是不疼。」
「接下來,你暫時在府里好好歇著,晉王怕是盯上你了。」謝玉瑾心疼的看著她耳朵上的傷,溫柔的說道:「江家那麼大的局,百官中,明白人不少,可真正能想到在背後操控此局的人,不多。」
「你也發現晉王有問題?」
「他一直有問題,你忘了我先前在皇城司幹了兩年。」他把朝中所有人都摸透了,獨獨晉王一個看起來完美的男人。
沒有缺點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
「你的幾位哥哥來到上京城了吧,近日,就先不要去接觸他們了,皇上會下旨捉拿寫江家狀紙的人。」
「我知道。」沈菀說道:「他們不在上京城。」
他們在一個,皇上想不到的地方。
「江臨入大理寺後,皇上雖不敢再動他,可一直在大理寺內,絕非安全之地。」時間長了,什麼下作的手段都能使上,再給百姓一個江臨死掉的理由。
沈菀道:「江臨不會在裡面待太久。」
「皇上很快就會召他回南疆。」
南疆邊城很快就要大亂了,到時南部無兵可用,江臨是唯一倖存下來的江家男兒,若要重振江家軍,只有放江臨歸南。
到那時候,江臨便是一匹無繩的野馬。
江臨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建立起自己的軍力,謝家才有一絲喘氣的餘地。
普華寺,密室內。
一個清俊的男子,手執筆,書寫帝王:聖主英明
第二天,又有好多寫滿筆墨的宣紙從天空散下上京城各處。
景隆帝看到紙上內容時,嘴角扯了扯,一口氣不上不下,好大一頂高帽就這樣扣在了他的頭上。
沈菀不光要景隆帝把這頂高帽子戴好,還要讓他戴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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