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世紀 第五章黑紅之槍

    太好了，一份工作對於目前的羅伊來說，直接關乎著他能否在夜晚時停止肚子『尖叫』，也能保證抗過這段最艱苦卓絕的歲月。筆神閣 bishenge.com

    說實話，不管有沒有人認同，羅伊認為印鈔上的九子神的臉才是最親切的。

    店擺放的大多是高晃晃的鎧甲，也有精緻的利斧、長劍、刺矛等，那材質本身的特性，將所處的一截一截的空間照應的銀光流轉，仿佛憑空生出一團團銀圓之螢。

    有二撇小鬍子的艾米此刻似笑坐在了椅子上，手裡還一把很短匕首。

    突然，電燈猛然提高了亮度，閃光大盛，瞬間將中年紳士的大體模樣給光染抹去，只留下像是一座隨手刻畫的岩像。

    電燈很快恢復了正常，再次照射出與自然光截然不同的微弱純粹的光芒，只是被徹底壓制，若隱若現的展現著『它』的身軀。

    這證明了兩點，顯然，艾米有白天開燈的習慣，第二點，金牛市提供的低的可憐的電壓並不完全穩定。

    羅伊不動聲色坐下，他有點明白這座店鋪的名字意義，在諾瓦共和國還是帝國的時候，偉大的太陽王時代，冷兵器是最為輝煌，製做也是最為精良。

    「真是開了眼界呀，那是白龍騎士團的制式長劍……那是黑犀騎士團的圓盾。」羅伊粗略的看了一下，價值最低的那件物品也要500生衛以上。

    毫無疑問，屬於騎士的裝備，都是奢侈品，而且是頂級奢侈品，具有極高的收藏、歷史價值與實用價值。

    「哈哈哈。」艾米笑了。

    「殿堂前的小丑，民眾眼裡大師。」

    「冷兵器的輝煌還貫徹在人們的心裡，可是已經落伍於時代，一把轉輪射出的子彈就能夠輕易穿透最堅硬的堅衣，經過一個星期的火槍培養，能夠讓一位手無縛雞的普通人，瞬間殺死鍛煉十幾年、身披重甲的騎士。」

    羅伊卻當即激動的反問：

    「那正式的血脈騎士那。」

    艾米明顯愣了一會，還是愁道：

    「可是，凡俗之間的力量已經完全扭轉。」

    這對於艾米影響不大，精緻的鐵器依舊還是最熱銷的產品，甚至由於鐵器匠大部分的消亡，精鐵甲裝滅絕性的停產，這些本應該濺滿鮮血的利器價格卻節節攀升。

    可是出於最本質的熱愛，痛心的是鐵器輝煌的消散，退出了力量最中心的舞台。

    如今，誰會將自己的一腔熱血融入鐵甲當中，誰會將自己的血與肉、榮耀與忠誠……和這些銀光閃爍的鐵器共同分享。

    價格提高的本質，只不過是惋惜回憶這些驟然變成收藏品的『珍稀寶物』。

    羅伊搖了搖頭，分析道：

    「我認為，手槍火器等是奧術師力量的延伸，目前只不過是另一種高台拔地而起，還未到絕望的時候，當一扇門關閉的時候，另一扇就會打開。」

    當年艾米也夢想成為一位騎士，也夢想擁有帥氣的鎧甲，這也是大多男孩子的夢，所以又毫不猶豫道：

    「血肉之力，始終是最貼近常伴我們的一和力量。」

    「你說的對。」艾米又伸出了匕首，用那鋒利的刀尖對著一眾的鐵器，聲音愈發地沉重，「鐵器或許會溶解消融，被那些整天神出鬼沒、泡在幽暗實驗室的老頭改造成怪東西。」

    「這是肯定的。」羅伊還是比較認可火器的誕生。

    艾米不敢相信他今天竟然說了這麼多的話：

    「不不不，我知道鐵器未來可以得到新生，可是我心痛的是那些猶如藝術品的裝甲，也就是目前鐵器的本身。」

    「這把轉輪不知將怎樣引領時代。」羅伊緩緩將黑石轉輪從口袋中掏出，漆黑色的的眼眸仿佛融化於盤石之槍上。

    「你竟然有槍，好吧，快點收起來吧，我討厭它。」艾米厭惡的看了一眼槍。

    在他看來，這小東西會帶來更加暴力邪惡的衝擊潮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沉浸在新的絕望黑暗當中。

    更大的威力、更加的便捷、更容易的使用、更快又更強、用手指輕輕一扣就能殺人的熱兵器，真正的槍。

    「我討厭它。」艾米又迫切地重複了一遍。

    「這是放出了一個新的噩夢之魔。」艾米不斷重複，甚至連羅伊將槍塞里口袋裡的場景都不願意看到。

    依舊糟糕的奧術師造了依舊糟糕的『小惡魔』，並且特別搞笑的是，幾乎受到所有人的歡迎。

    羅伊知趣的不再談論下去，而是考慮艾米先生預先支配的80生衛，代價是另外免費工作一個月，並且如果中年紳士不滿足他的話，被花的錢自認倒霉，剩下的錢很快就好被討回。

    好吧，儘管艾米先生自己不承認，他還是挺喜歡這個小伙子的。

    他拍了拍沉甸甸的口袋，這些錢會用來幹什麼，首先便是請米切爾大吃一頓，買只魚、白菜、蘿蔔、還有最重要的洋蔥……所有不到八生衛。

    對羅伊來說，如果不做一鍋熱騰騰的洋蔥湯，怎麼這頓豐盛的晚餐會毫無意義。

    「回去再花一生衛坐尼班公車。」羅伊如果不搭乘了那輛臃腫的大馬車，估計到了天黑也回不了家。

    他可不想再見鬼了！簡直嚇死個人。

    只要有人陪，那怕是司機也好。

    …………

    回來了，滿載而歸的、拉著大包小包的羅伊回來了那個幽暗潮濕的地下室，或者是又餓了，現在正拿著借來的頓切刀切著麵包。

    「真不走運。」

    羅伊手指被扎破，指肚流出了圓珠般的鮮血，這對於廚房好手的落魄冒牌牧師來說，可是很少見。

    羅伊可不是喜歡做飯。

    兩個一起生活的大男人，沒有女人，是生活的壓力逼迫著他。

    他連忙插進了右口袋裡，尋找著剛買回來的手帕，小羅伊跟一些人一樣，喜歡把所有東西都裝進口袋，雖然這樣把他們的褲子擠的臃腫又肥大，但他們依舊樂此不疲。

    這樣非常安心！羅伊樂此不疲。

    「我的轉輪是放到左口袋還是右口袋？」在插進口袋的一瞬間，羅伊稍稍遲疑了一下。

    羅伊的面龐十分的精彩，就像讓各種顏色的油漆混合在一個桶里一樣，不斷的沉澱聚合，變幻出無數的色彩，翻出仿佛公式樣的浪花，最終凝聚在一起，成為黑色。

    仿佛有幾根刺猛然刺入他的腦中。

    他掙扎了起來，卻沒有用，意識被擊的粉碎，只能靠本能……內心狀如兩隻剛出生的窩裡小獸，伸出四肢與對方糾纏在一起，絲毫不掩飾著自己隨意狂野的天性，享受的造物法主給自己設計的完美身體。

    異常痛苦！異常痛苦！

    「沒了。」極痛之後，羅伊只覺心裡仿佛凝結出了百般縷的情絲，掏空了他，只剩下一個純白水晶人。

    凝神一看，周邊憑空出現了大片大片的流雲，凝聚成了各種各樣的姿態，在都像是神化了的一樣，朵朵聚型流雲生出來了聖潔的天使，天使仿佛是由純淨的煙氣凝結一樣，『虛迷』，『飄散』，堆積了先清之氣。

    不知是真實否，天使跨過了虛空，她伸出了那乳白色雙臂，向羅伊擁抱過來。

    否極泰來，精神世界仿佛被一團精純的光輝籠罩，羅伊全身都有一種暖呼呼的感覺，仿佛是沐浴在天河當中，那些流淌著催人入睡夢幻迷離的細膩的乳水，泛著的乳白色的流紋的精魄，仿佛是在不知不覺間布滿了全身。

    一眨眼間，一切都以消失在虛無當中，仿佛是熾熱的感情主導了羅伊，進入了那漸黑漸白，那光影閃爍的眼背後之天地。

    羅伊睜開了眼睛，這是一片半明半暗的空間，隱隱有龐然大物隱藏在其中，被雲霧繚繞。

    空間有一股神密的氣場從里散發而出，似是淺白的沙灘，初雨的晴空，有著化腐敗為神奇的能力，似是原始的混沌，拉不開實與虛。

    將這幻化的世界，將這玩實的世界，與不真實接軌。

    他將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把黑石轉槍重見天日。

    羅伊的手緊緊著黑槍，血水已經完全滲透了進去，染的黑紅斑雜、除舊與卓新、乾枯與油潤、過去與現在。

    黑紅之槍誕生了。

    …………

    阿爾民.伊姆躲著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頭帶著風鏡，捏著自己的鼻子，她仿佛是想起來什麼。

    一個月前，那天滿天的飛塵土揚，把世界都染成了沙黃色，一個穿著黃馬甲的人手持鐮刀，不知是做為武器還是工具，身後就是玉米地，玉米都是個個的精神，不僅葉子十分的稚嫩，玉米上的玉米粒也是個大飽滿。

    穿黃馬甲的人叫喊道：

    「門都沒有，我就是把它們倒進河裡，也沒有你們的份。」

    阿爾民緊跟父親，只是呆呆的走著，父女二人始終都沒有看玉米地一眼。

    阿爾民低頭聞了一下，她聞到了腐爛的氣息。

    現在，阿爾民緊緊得靠著牆角，她換了一身衣服，不再是那套紅裙，她也不喜歡那套。

    「呼~」

    陽光將陰影一掃而空，阿爾民也被刺得睜不眼睛。

    沙塵滿天的世界被透進了一縷陽光。

    世界依舊絕望！

    ……